等你


流行乐坛大浪淘沙,有很多歌手如昙花一现,只一首歌既是成名作也是代表作,甚或时隔多年,歌曲仍被传唱,人们却早已忘了原唱是谁。也有人曾红极一时,忽然就消声匿迹,再也听不到他的歌唱。

九四、九五年那两年,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王中平的歌。停停走走,等你,向天要一点爱,这一生爱过你,你要我等你多久……他有一种邻家男孩般纯真、阳光的笑容,声音里一种自然而然的深情,轻声吟唱或悲、或欢总令人动容。

最爱他那首《等你》,时隔二十多年,至今清晰地记得它的歌词:

用冷冷的眼神看清多少流浪路

执着的心没人能懂

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等候

我相信

你知道我在等

曾经是最沉痛的一夜,你离我远去

茫茫人海,了无讯息

我用冷冷的心静静等候你的出现

我仍相信你知道我在等

等你、等你

过去和现在等你

管它风、管它雨

我就站在这里等你

等你、等你

今生执着等你

没有人知道我等的是你……

只有真正等待过的人,才知其中的苦涩与甜蜜。等待,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一种心情,无需人懂。无视风雨,不分昼夜,人群中、寂寞里,时时刻刻在心中守候,尽管等待的人儿一直杳无间信,却始终相信有一天他会回来。

那年冬天,与久别的你重逢,几个人相约去一家叫“挪威森林”的地方唱歌。坐在大厅,要手写歌单递给服务生,很自然就点了这首歌。那天的客人不少,但并不觉得嘈杂,不断有人上台去歌唱。我们边喝啤酒边寒暄闲聊,昏暗的灯光下,久违的你的笑容依然那样熟悉,含笑的双眼格外明亮,令人不敢直视。当吉它伴奏响起时,我激动地喊:这是我的歌!我要唱的歌!大家看到大屏幕上两个字《等你》。服务生递过话筒,我清清嗓子唱到“用冷冷的眼神看清多少流浪路……”一直跳动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下来。那一刻,终于笃定地相信,你知道。知道我在等,知道这份执着的心意。唱完之后,原本有说有笑的我们,忽然沉默下来。我不语是因为这首歌已将要说的话说尽,你的沉默呢?他们的沉默呢?也许这注定是一份难以承受的深情。深夜回家的路上,好友说:尽管你们的生活如此不同,你们却是如此相似!

后来,在一起以后我问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和你在一起?你笑得灿烂:是你告诉我的呀!你说你在等我。忘了?那天晚上你唱的歌……

有时会觉得,这一生已足够美好。不顾一切地爱过,坚定执着地等过,全心全意相信过,全力以赴追求过,纵情欢笑过,放声痛哭过,辉煌或黯淡,激烈或平淡,始终真实、分明。夜风起时,让我再听这首歌,感谢那曾经痴心的等待,换来今生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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