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一刻

那是大约二零零一年左右,薇拉去潍坊开会。会议结束时天都快黑了,回程火车已经没有了,无奈她只好选择去长途汽车站。

到了长途汽车站天就黑了。送别的同行还一再劝说住一晚上再走。可是薇拉的孩子还太小,她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停留。她谢过好心的同行,坐上了最后一班长途汽车。

刚上车时,车上人并不多。车门正对着的第一排座位上坐了一位操东北口音的大姐。后面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男子。薇拉想了想,坐在了中部一个单人座上。因为她不喜欢与陌生人攀谈,怕被打扰。自己一个人清净。快发车了,突然来了七八个农民工。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往里走,上车后东倒西歪的乱坐一气,并没有挨在一起坐。空气瞬间就有点窒息的感觉,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味让人感觉有些作呕。薇拉心想,这帮人一块出门也不坐在一起,还那么臭,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一帮子人,要不是后面没车了,真想下车。

客车终于发动了。那时的长途汽车出站后招手即停。一会儿有人招手,车停下,上来一个面相很凶的男人,他扫视了全车人一眼,径直走到司机后面那个座位坐了下来。客车起步没多远,有一个男人招手,上车后直奔最后一排座位而去。薇拉直觉得有些危险气息在空中蔓延。因为她有过客运经历。以前那些在客车上骗钱的团伙就是一个一个分开上车,而且座位布局就是如此。有控制司机的,有在最后监控全车乘客的,还有一个开始拿出易拉罐说中奖的,或者说玩游戏押宝的,还有一个假装乘客参与的。一旦有乘客好奇问问题,那就会被死缠烂打,半骗半抢。刚想到这,客车又停了,又上了一个男乘客。他左看右看,就想坐到东北大姐旁边。大姐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识过大风大浪,她早看出来不对劲了。她伸手死死撑住那个男人说:“大兄弟,大姐我腿不好,缩不了腿,得伸直了才行。你行行好,上后面去坐吧!让我把腿伸这里。”那男的直瞪眼,幸亏大姐死活不让他坐,没办法他上后面一个座位去了。薇拉的心开始怦怦直跳。她看着已经黑透了的天,暗暗叫苦不迭。薇拉心想不行就快下车吧,再停车我就赶快下车,宁可打车回去也不能待在车上了。

司机也终于明白了什么。路边又一个招手要上车的,司机一踩油门冲了出去,没有让这个人上车。果然司机后面的男子大声嚷嚷起来,有上车的,你怎么不停?妈的,有病吧!有钱不挣!

薇拉一看这几个人就是团伙无疑了,吓得手心都出汗了。她想叫司机停车,她下去,又怕黑灯瞎火的再碰到坏人怎么办?不下车难道心甘情愿的当待宰羔羊吗?正在她内心激烈斗争的时候,后面乱套了。最后座那个男的拿出了刀,逼着旁边座位上的人拿出钱来。没想到农民工大喊一声:“你想干什么?”直接跟他打了起来。一时间全车的农民工都扑了过去。东北大姐在前面吓得嗷嗷叫,“快停车,我要下车!”薇拉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她紧贴着车窗,蜷作一团,生怕家伙什不长眼,捅她身上。人多力量大,农民工一身的力气也不是吃素的。那个人见势不妙,立刻往车门处逃窜,他的两个同伙也跟着灰溜溜的跑了。

他们一下车,司机马上关了车门,加大油门就跑,好像害怕那帮人卷土重来。有个农民工受了点伤,拳头和嘴角都破了皮,往外流血。东北大姐从包里拿出了纸巾,:“大兄弟,快擦擦!伤的厉害吗?不要紧吧?”那个农民工接过纸巾来,按在伤口处止血,并摇摇头表示没事。东北大姐说:“吓死我了,他一上车我就看着不像好人,没看他要坐我边上。亏着我没让他坐,你说他要拿出刀来,我不得昏过去?怎么会有这样的坏人,真是一帮畜生!”大家纷纷附和着,庆幸最后没有被伤害,同时感谢农民工不畏强暴,团结抗击。

薇拉抚摸着渐渐恢复正常跳动的心,觉得农民工的气味也不难闻了,他们的衣服也不脏了,他们的形象也越来越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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