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重已飞进

        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在《在狱咏蝉》里有这么一句————“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重读此句诗时,心里的感想纷纷似鸣蝉,在心里闹腾。          在出入社会的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曾经内心太弱小,曾经迷茫不已。广州的繁华使我迷茫,与对爱情的向往是露水,滋养着工作压力这只蝉,使它长期闹腾在心间。在广州,遇到美女比遇到鲜花还容易;太多的装修豪华的消费场所装点着省城的繁华。在这,晨风难以吹散早点铺子遍布的大街上的热气;太多的大道望不到尽头。心中的爱意总似江里的水时不时泛滥,总叫人窒息。很长时间里,自己不再喜欢诗歌,不再幻想着远方的美好。自己似海里的游泳者,迟迟不到岸。        现在自己终于上岸了。自己终于有勇气面对上述时光里的困窘。像一个刚生出孩子的妇女,淡忘了那时的苦痛,有些喜欢那时的困窘。我受过炮烙之刑,很幸运地没有跌落苦难的火中。            在这段时间里,倍感友情的可贵。在爱恋的海洋里挣扎了许久,幸有友谊的小船帮我一把,使我离开海水。我很感激揭西老家的朋友俊城————一个南山的小伙子,不嫌我邋遢,与我同住,同床不共枕许久;我很感激我所在镇的志龙,在用钱紧张时跟他借过一次钱,结果他给我的钱比我想借的还要多;华南理工大学的毕业生、初中三年同班的老同学向阳多年未见我,在得知我的一些生活情况后特地打电话问候我。还有大学同学远莹、翠英等好些人都是我的船,载我离开不良海域。社会生活的露重,曾经自己这只蝉难以飞进社会生活的许多区域。我站在友谊的高枝上,借着友谊的秋风,得以让更多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这声音里满含心酸、希冀……        自己曾经是个内向的的人。我现在是多么庆幸自己在大学生活里交际方面的积极与主动。因为走进他人世界一点点,自己收获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世界,变得不再那么内向,变得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在大学毕业后,回过读大专时生活过的湛江。在此期间,去看过瑞云湖。当时是阴天,瑞云湖表层的湖水好似阴天塌了后坠落在那里。在湖边观湖的我如岸,既饱受着湖水的冷,又享受着湖水的滋润。回首往事,竟觉得自己积极地与揭阳同乡会的泽枝师姐、增辉师兄、文滨来往的感觉,与惠州的云倩、吴川的文娟的来往的感觉,跟那时瑞云湖给予的感觉相似,尽管让我的心有点冷,但更多地让我的心得到滋润。随着深入社会生活,这种感觉愈来愈渗入骨髓。          曾经对恋爱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在还是学生的日子里了解到俄国十二月党人的妻子的深爱。在俄国历史上,有一群贵族反对沙皇统治,失败后被流放到荒蛮之地西伯利亚。沙皇让他们的妻子与他们离异。以这个作为前提,她们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然而,她们拒绝了。她们甘愿在流放地与丈夫同甘共苦,最终在西伯利亚播种出常人难有的爱情故事。其中一个妻子在看到丈夫时竟去亲吻丈夫的镣铐。亲吻丈夫的镣铐由此成了俄罗斯爱情的象征。自己因为这个故事而对爱情有过强烈的渴望。心仪的女生如落花,朋友似树,时间若风。曾经,这风吹得这花离我愈来愈远,自己追这花而不得,迷失了方向。赖有朋友之树的指引,最终回到人生正途。自己不再对恋爱有着强烈的渴望。自己现在渴望与某个姑娘在某个小地方,在前途明亮的日子里,一起期待着未来。她不爱我,我不会在意。我只期待着她成为我的汽车,既能使我快速前进又能照亮我本来没有发现的生活的美好。我不期盼她成为我的太阳,但愿在我的太阳离我而去时,她似月亮,伴我孤独,给予我一点光。          新的一年又来到。      自己不再沉迷于酒,不再喜欢抽烟。我不再对诗歌狂热。我不再以笔为器官,将写作看淡。我曾经是半岛。用酒、烟、诗、写作把自己变成了一座孤岛。              曾经在孤独感覆盖整个广州时,自己用它们来麻醉自己。念及这些过往,百感交集。            我的内心已经变得强大,不会在面试官面前紧张;敢于考研,不惧落榜。在千夫所指好似三峡猿鸣时,自己能够保持快乐心情,极快地将万重山甩在时间之舟的后头。          对于友情,对于希冀,自己有了新的想法————或许,友谊跟希冀一样,在自己于人生路上止步不前时不管用,在自己于人生路上稳步前进时会给自己指引。我们以希冀作碗承接幸福,才能收获幸福的甘霖,痛饮幸福的甘霖。        自己的心曾经是船,容易受生活苦难的风浪影响;后来,心变成了海岸,不再受着这风浪的影响,但海岸线没什么可观之处;现在海岸线被这风浪拉长,自己能够好好欣赏。          我现在跟莫泊桑一样体验到生活有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美好,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坏这一点。新的一年来临,我,重新有所期待,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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