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二十年,多少辛酸多少泪

二十年之后

打包好淘宝最后一个件之后,我终于可以睡觉了,发现外面的灯没有关上,那个开关我一直不会用,每次都是我家男人去关,今天他睡着了,我只好自己去试着关一下,够不着开关,我只好找了一个凳子登上去,突然底下一滑,我的头重重的磕在墙角上,我瞬间觉得眼前一片殷红,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梦里都是淘宝买家在给差评,央求买家把给差评改了,可恶的买家不给改也就算了说了一大推难听的话,气的我大骂起来:“姑奶奶以后再也不干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活了”,当我骂够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边没有人,我大喊我家老头的名字,因为我每天只要看不到他就会喊他,直到他答应为止,不然我不安心。可这次竟然没有人回应我,我开始不安起来,吓得大声哭起来,门外听到动静有人进来了,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小伙子,模样长得跟我家老头差不多,直到他喊我,“妈,你醒了?”我惊讶的差点没是把舌头咬了。

“你是谁?谁是你妈?”

“妈,我是你儿子,毛豆啊!”

“对,我儿子是叫毛豆,可是我儿子今年才8岁,上小学一年级,你怎么会是我儿子?”

“妈,2天前我爸惹你生气,你气的晕了过去,不至于把脑子烧坏了吧!

“你爸为什么惹我生气?”

“那我怎么知道呀!您还是问我爸吧,他给你去买你最爱吃的芒果去了,说是你吃了芒果就不会生气了,我家毛头今天来打疫苗我得去接种的那边看一下!”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一会开门进来一个老头60多岁的样子,像极了我家老头的爷爷,我差点就喊出爷爷来,只见他拎着一兜芒果,泪眼婆娑的过来拉我的手“金子呀,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毛乐,你是金子呀?”

“毛乐是我老公,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以前你就嫌我长得老相,现在我都50多了了,当然也老了呀!”

“那我呢,我比你还大一岁呢,我岂不是快60了?你给我拿个镜子我看下我现在什么样了”

“谁还用镜子呀,我给你用最新款的同兴集团最新推出的ymi66,这款手机自带镜子功能,只要打开照相机里面的镜子功能,马上和镜子一样能清楚的照出来,这个手机还是你特别要求我买的呢”说着他打开了手机,我连忙抢过来,镜子里真的是我,只不过我好像老了,脸上多了一些细碎的皱纹,好在皮肤还是白白的,只是缺少了一些光泽,头发也不是黝黑发亮的了,变得有一些发灰,偶尔可见一根白发,这个颜色特别像最近流行的奶奶灰,可是看着不再有光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我觉得心里可难过了,不禁失声痛哭,这个自称是我老公的男人,立马抱着我说:“好了好了不苦了昂,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昂!”样子像极了我那年轻的老公,那时候只要他惹我生气我就苦,然后他在哄我,结婚十年了,仍然对我好的一塌糊涂!

“我不要你,我要我家毛乐,我要我家那个年轻的毛乐,呜呜”

“金子呀,你说我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再去整容呀?年轻的时候你就嫌我长的老相,咱俩出去,人家老认为咱俩是二婚,要不人家就猜测你是我的小三,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你就别嫌弃我了好不好?”

他说的这些还真是的,我们俩一起出去人家老认为我是他的“小三”,因为我看上去要比他年轻10岁!他知道我们过去的事,难道我他真的是年老的毛乐,而我也真的来到了20年以后?

说着说着大夫就来查房了,问了我一些问题后,说是再做个详细检查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我没事了,我要回家,一会儿我家萌宝贝就该幼儿园放学了!”

“金子呀,咱们家萌宝已经大学毕业了,现在在二中教学呢,这些你都忘了吗?”

“那我们家毛豆还在育红小学上学吗?”

“现在你连孙子都有了,毛头这个小名还是你起的呢?”

对于这突然间多出来的20岁,和20年中发生的事,就这么在我的脑海里空了出来!望着眼前这个昔日里爱我的男人,我不禁黯然神伤起来,他快60岁了,我们还有多少相爱的日子,我鼻子一酸,哭着说“老公抱抱,我要回家!”

“他害羞的说,金子这么大年纪了,让人家笑话嘿嘿”

我都忘了,我都是快60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不禁有点难为情起来!

打完疫苗的孙子回来了,小家伙刚8个月,白白胖胖的,超级可爱,像极了我家毛豆小时候,儿媳妇小茉莉乖巧的喊着“妈”,我不禁愣了,这不是我们楼下贝丽多蛋糕店的那个小姑娘吗?她怎么成了我的儿媳妇,这小姑娘打小我就喜欢她,从小就乖巧,儿子超级喜欢她家的蛋糕,没想到竟然成了我的儿媳妇,心里美滋滋的,但是抱着我的大孙子竟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妈?哪里不舒服?”儿子连忙问我。

“没事,看着他我就想到了你小时候,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你8个月大那阵我就把你丢给奶奶上班了,那时候妈妈奶水少,有时候忙起来就忘了回家给你喂奶,你在家饿的哇哇大哭,你净吃你姑的奶水,每次看到你那个样子妈妈心里就很难过!”

“妈,别难过了,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高高胖胖的,别看我小时候没奶吃,但是一直都不瘦呀!”儿子打趣道!他说的也是,他9岁的时候就已经100斤了,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子!

一天就在我的迷迷糊糊中过去了,晚上这个自称是我老公的人睡在了我的旁边,我努力的想去睡觉,可是仍旧是睡不着,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我很想去睡觉,睡醒后就能回到我的世界去,但是我又很想知道我未来的20年后我到底活成了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睡着的,睡梦中仍旧是淘宝打包发货,因为有订单而发愁,我抱着毛乐的胳膊说:“老公没有订单呀,该怎么办呢?房子还要还房贷的,孩子还要上学的,我们还要生活的!……”

“金子呀,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老毛乐把我推醒了,我暂且把眼前的这个叫做“老毛乐吧”,叫老公我还是不太习惯眼前他这个样子!

“金子怎么了,我看你睡梦中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担心你做了不好的梦,我才把你推醒的!”

“嗨,我做梦梦到我们还有房贷没有还,淘宝没有太多的订单,我们拿什么生活呀?”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个发愁呀?没事的,不是还有我吗?还有就是淘宝我们十几年之前就做了,吧要瞎想了,现在我的安全可以让你不用操这个心了,好了,买了你爱吃的荠菜馅的包子和八宝粥赶紧起来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回家了!”

“回家,我们现在在哪住?还是之前的村子里吗?家里的抽油烟机坏了,有没有修好?”

“金子,你的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家你就知道了!”

我心里的疑惑太多了,所以根本没有心情吃饭,吃了一点就催促老毛乐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我们走出医院门的时候,老毛乐说:“金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开车,一会就回来,等我哦!”

我的老毛乐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对我那么好,心里暖暖的!冲她笑着点点头!

一会儿老毛乐就回来了,眼前的车不是我们那辆小赛欧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Jeep车,是那种稳重而不失大气的一种。

“老毛乐,我们的那辆赛欧呢?”

"换了,早就换了,这辆车也买了好几年了!”

车子缓缓的出了医院,我望着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置身于哪里?我熟悉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了,旧貌换新颜,再也找不到原先的感觉了!我在心里还在猜想,20年后的我,到底有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生活!

“金子我们到家了。”

老毛乐的话打断了我的猜想,眼前的是一个崭新的小区“净水湖畔”,好有诗意的名字!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跟着老毛乐到了家,我们的家在10楼,电梯上去后,老毛乐打开门拿好了拖鞋让我进屋,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白色的木质地板,客厅里有一个大大的阳台,阳台里有我喜欢的大吊床和一个小小的书架,里面有着我喜欢的书。卧室里白粉色的窗帘,宽大的床,柔软的地毯,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曾经梦想过的!

“老毛乐这是哪里?我们之前买的房子不是在丰庭园吗?那里的房产证下来了吗?我记得当时我们刚买了房子借了好多钱,没有钱装修,更不敢自己住,就打算简单装修一下租车去,当时咱们为了省钱,本来可以出一个阁楼的我们没有搭阁楼,墙面还是你和你爸一起用乳胶漆刷的,有的地方都不白,当时铺的是便宜的地板,我记得我们选的是鸭蛋青色的地板,铺地毯的时候我们都不在,晚上我来看的时候,已经铺好了,可惜给我们铺的是黄棕色的,当时看着也不错,也就没有找人家的麻烦,你那时候老是对我说,干活的工人不容易,我们不能在他们身上为难他们!”

“金子,真是对不起,那时候我真是没有钱,让你跟着我一起受了不少委屈,可是那些都过去了,这里就是当初的丰庭园,当时我们的房子简单装修了之后就租出去了,一个月600块钱租出去的,房产证在一年之后下来的,当时好多人去市委要求给说法,抓起来好多的人,后来还是大家一起凑了违建款房证才下来,再后来,咱们小区的周围就热闹了,中心医院离咱们这也不远,慢慢的这边就繁华 了起来,几年之前,这里拆了,就新建了这里,咱们家133平,又拿了一部分钱换了两套,儿子他们就住在咱们楼下。”

“那你现在干的什么工作?我又做了什么?”

“金子,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真的,我的脑子现在就是一片空白,我这20年的记忆就跟翻篇一样就过去了,你从我们做淘宝的那一年开始说吧,那一年我不是还在村里给孩子们代课吗?当时代课也没有多少钱,当时我还说下半年找到老师我就不教了,专心的做淘宝,说不定还能多挣点钱!”

“好吧,我看我还能不能想起来,如果想起来的话我就跟你说,如果想不起来了,我就略过去!我记得当时你教学教了好几年,工资一点也没给涨,因为学校里一直也没有老师,所以你就继续教了下去,你说不能让孩子没有老师,而且都是你从一年级带起来的孩子,你舍不得!你还是没有跟着孩子去陪读,毛豆为了这个跟你生了好久的气,说为了别人的孩子舍弃了自己的孩子。你不来市里,我就陪着你在咱们老家,我养过牛,养过驴,后来你不教学了,来市里陪孩子上学,我又干过快递,干过装修,送过外卖,反正都是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因为我也没有学历也不好找工作,只能做这些了!再后来我发现农村人都往市里跑,咱们村里都快成了空城了,咱们当时闻名一时的沧州金丝小枣这个特产也没有了,没有人种地了,树也刨了,地也慌了,吃住都太精致了,得癌症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癌症就跟感冒一样那么普通,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治,所以我就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把这几年咱们攒下的钱回咱们老家买了好多好多的地,便宜吗,大家都不指望这些地了,也不拿着当回事了,也就乐意卖给我,我像银行贷款,买了大型的播种,耕种,收割机,把之前零散的散户的地一起都耕了,那一年我们种了麦子,但是赶上天旱没有下雨,咱们俩一起在地里浇水,半夜里浇水就有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地方跑水了,咱们俩一起挡水,打沟,好不容易把水挡住了,你脚踩在了泥里,脚一划倒了,扭倒了脚,可你为了不让我担心竟然说没事,直到第二天早上你真的走不了路了,我才知道,我把你骂了一大顿,气的你哭了好久,非要跟我离婚,其实当时我是恨我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那一年应该是我们最倒霉的一年,我们浇地没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那一年我们的庄家颗粒无收,银行的贷款要还,毛豆那一年刚好上高中,萌宝上初中,都是用钱的时候,可是咱们是真没有钱了,当时真的觉得天塌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后来还是你姐拿他们家房子做了抵押,给我们贷款,我们才渡过那一难关,也许是老天爷不想再继续考验我了,第二季的庄稼长的特别好,因为是无公害的,所以我们的粮食在市里特别的好卖,后来我又继续种枣树,请了农业专家来分析为什么我们的枣质量越来越不好的原因,经过几年的调整,咱们的小枣质量越来越好,人们也越来越怀旧,枣子正对他们的口味,所以后来是越来越畅销,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那时候你一直想让我做生意,当老板,可是呀我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到现在仍然是一个土老帽,一个农民,可是我再也不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再也不要过那种整天为了钱而发愁的日子了!”

“老毛乐,原来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你也太不容易了!那我呢?我现在干什么了?”

“你呀,你现在开了一家辅导中心,在为孩子补课,这不是你的理想吗?你当时说如果有钱了,就盖一栋5层的楼房,开一家辅导中心,名字就叫“阳光硕果自习室”,现在你是哪里的主办老师,可惜,不是5层的,是6层的!哈哈哈……”

“这些是真的吗?”

“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的杨老师!明天我带你回村里摘枣子,现在的枣子已经上糖了,可甜了,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回老家!”

晚上,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曾经自己的理想一个个都实现了,心里感觉特别的开心,原来20年以后,我真的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第二天,我们回了老家,老家的样子也变了,新农村新变化,因为家里也可以挣钱,而且环境还好,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回了老家整个小村字呈现一种生机盎然的样子,我在自家的枣园里,尽情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撒欢的跑着,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50多岁的人了,突然脚一滑摔倒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毛乐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他一脸憔悴的看着我,兴奋的说:“金子,你醒了,可吓死我了,你说那个灯那么高,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我叫醒了,让我关呢!”

我望着眼前的一切,拿起手机照了照,我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我的闺女小萌宝,一脸稚气的跑过来,搂着我喊:“妈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好害怕呀,妈妈,妈妈!”

“毛乐,我睡了多久了?”

“你已经昏迷了2天了,可吓死我了,以后什么也不干了,让我来昂!”

原来我做了一个梦,一梦就是20年,但是我再也不要发愁了,再也不会抱怨了,我要努力的生活,努力的活成我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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