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问《小重山·酒冷灯青夜不眠》赏读并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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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问《小重山·酒冷灯青夜不眠》赏读并浅析

文/代建华

原词：

小重山（金）元好问

        酒冷灯青夜不眠。寸肠千万缕，两相牵。鸳鸯秋雨半池莲。分飞苦，红泪晓风前。    天远雁翩翩。雁来人北去，远如天。安排心事待明年。无情月，看待几时圆！

译文：

在这不眠的夜晚，践行的酒因停杯已经冷了，幽幽的油灯发出残淡的光亮。不忍分离的恋人愁肠万缕，述说着相牵的心意，悲苦万分。待到天快亮时分，凄凉的秋风夹杂凄厉的秋雨漂打着莲花池，宛似红莲满含别泪，在为一对苦命鸳鸯的各自纷飞而哭泣。送别的路上看到远天之上北雁翩翩南来，殊可恨的是雁南来而人北去，不由伤感地目送情人至天边尽头。虽然分别了，但还要把一腔心事安排妥当，希望团圆的日子就在明年。可是无情的月亮能圆，而有情的人等到几时才能团圆呢！

浅析：

  元好问的小令《小重山》这首词，是一首凄美的爱情词，读来令人十分哀惋。

  上片写一对情人不忍分离但却不得不分离的场景。起句“酒冷灯青夜不眠”用了三个意象，酒冷、灯青、人不眠，直接表现了人物的内心凄苦之感。这个夜晚的践行之酒，喝起来伤感，喝起来无味，于是停杯不饮，述说不尽离别之情，致使酒冷灯残，注定了一个不眠之夜。继而“寸肠千万缕，两相牵”，表现了一对即将分离、满怀悲苦的情人的无尽柔肠。起句营造的氛围，恰恰表现情人离别前的悲苦。可见词人首句的匠心独运，都是烘托别情离绪。 继写别离，仍然是从景物开始。“鸳鸯秋雨半池莲；分飞苦，红泪晓风前”，用鸳鸯、秋雨、半池莲三个意象同样是在烘托这对情人离别的感伤。天快亮的时候，深秋的凄风卷着愁雨，漂打在莲花池中，好像莲花满含红泪，在为池中惊飞的鸳鸯的各自纷飞而悲泣。以雨比泪，莲花比喻女主人公，泪雨打莲花，加深了愁苦之意，非常传神且新奇。

    下片写女主人公目送别恋人之景况，加深不忍分离之情。“雁翩翩；雁来人北去，远如天”，极目远望，北雁南飞，在这深秋之时，目送情人离去，天高路远，望不到尽头。殊可悲雁南来人北去，无穷离恨，尽在笔端。到了最后三句，更是别出新意，“安排心事待明年。无情月，看待几时圆”，由眼前之景转到未来的团圆之夜，似乎悲凉止住，希望顿生，可是词人却又说"无情月"，月圆人是否能圆呢？这就是未知数了。于是只有在孤寂的等待中伴随着这幽恨，结束全词。

    元好问这首词，虽然描写的也是男女相思之类的传统题材，但是无论是在意境上还是艺术手法上，都有所独创。遣词造句极尽平凡语，晓白流畅，一波三折，摇曳多姿，极尽渲染衬托之能事，读来不由使人一唱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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