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之家

在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的宜居之城肥乡,有一处外表看似幽静内部却是热火朝天的所在,这就是国税局家属院贺局居住的小楼。一方120多平米宽阔的大厅,两副“双鱼”牌高端大气的球台,既是“北斗乒乓”的训练基地,也是乒乓球运动爱好者之家。

去年正月由兵军介绍,我很忐忑地走进这里,贺局给了我一只拍子,我便进入战局。一场球下来,所有的陌生感一扫而空,让我瞬间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归属感,仿佛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家,激动、温馨、安然。贺局简单介绍了“北斗乒乓”的基本情况,第二天,我带了球拍、毛巾、水杯过来,至今,除了因为疫情有间断,快两年了。

贺局的小楼,一层是面向大街的门面房,我们活动的时间是早上,这时的门市里根本没人,二层除了我们的乒乓场地外,还有贺局的书法室、健身房和卧室等。每天六点贺局准时打开楼后的铁门,沿楼梯上去,门一关,这个运动场就像世外桃源一般。

这个场地不大,但运动的氛围却很浓厚。北墙上方的标语“轻松快乐”,是这个社团活动的宗旨,“运动成为习惯,生命更加精彩”是目的,“诚信天下,广交朋友”是格局。西墙上有各种乒乓活动的展板,还有好多放大了的图片,其中一张照片中怎么看都像王楠,走近一看还真是,是贺局的女儿贺亚英和世界女子乒乓球冠军王楠,在2020年秋“放下手机、拿起乒乓”活动时的合影。后来我才知道,贺局的一儿一女在北京“亚乒俱乐部”当教练,女婿打球也很好,是一个标准的“乒乓世家”。

室内精心摆放的盆植,像桑树叶的墨绿、吊兰的优雅、马蹄莲有白有黄的佛焰苞等,让运动疲惫之余,养眼养心,很有情趣。墙角的水盆里有一只大乌龟,贺局说,它今年12岁了,有时出来在地上溜达,但有人来后让它回去,它扭头就往盆的方向爬。我们也不断和它对视,一点也不认生,摇头晃脑,特别可爱。

有次贺局带我上楼顶,才知道这里有一个小菜园,让我心胸大开——这不是一方仙境吗?不仅有绿得要流汁的青菜,散发着一阵阵清香的芫荽,有红有绿个个饱满圆润的西红柿,还有架子上吊着的西瓜、冬瓜,和一嘟噜一嘟噜的紫红色的葡萄,看一眼就成功激发了我们的味蕾。

从物价局退休的贺局,今年67岁,健硕的身材,自然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神,就像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贺局爱好广泛,对书法很有研究,在“纪念抗美援朝出国作战六十周年全国书画联展”中荣获一等奖,后来担任肥乡区第二届书法家协会主席。贺局打起球来手腕异常灵活,搓拉推扣,看左打右,让人防不胜防。攻球干脆利落,防守被王局称为“厚盾金钢”。我特别羡慕贺局接对方扣球,连续接十几板,很是平常,往往是对方扣得没有了脾气,最后失误而告输。

王局从一区局退休,比贺局小三岁,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是贺局的老搭档,因为十几年的乒乓运动,身上充满了生活的力量。他军人出身,身材高大,略有肚腩,但打起球来动作凌厉,气势如猛虎下山。尤其是发球时,右腿一抬,上身右倾,抛起的球飞旋而出,然后轻喝一声“嘿”,脚落地时猛地一跺,先声夺人。崔主任夸他“正手攻反手拧,北斗乒乓第一名”,他却总在赢了一局后大叫“明让”,低着头交换场地,谦虚而有涵养。

崔主任从区联社退休,虽满头银发,身材略瘦,却是目光炯炯,右手横拍,始终是一副扣杀的姿势,浑身充溢着力量的气息。崔主任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也来得早,几乎每次还没进贺局的大门,就能听见崔主任叫好的声音。我喜欢和崔主任对阵,他来扣我来挡,有时一板也能有五六个回合,极为舒畅。我知道我的球技很烂,但崔主任每一个“好球”的鼓励,总是让我信心大增。

如果说贺局是接扣球的“第一”防守,那么颜主任就是“全面”的防守。颜主任身材最瘦,可从来没见过他打球累,有人说他的防守不用怎么使劲,我却知道这是对力道的精巧把控,是很高超的球技。和颜主任对局,每局我最多赢三个球,无论我右手扣,还是反手推,即使打出一个我很满意的“好球”,但在颜主任的严密防守面前,还是徒劳无功。很多时候,我是打着打着就失去了信心,就像那个在玻璃瓶里被盖上盖子的跳蚤。

近一段时间,李建峰校长也靠住来得早,而且一直用光板,显然是为下一次市里的光板比赛,积蓄力量。我早就听说李校长的球打得好,一直排名在全区之巅,现在和李校长对阵,才切实感受到他球技的鬼斧神工。我不知道他打胶皮板的样子,只是打光板的反手扣杀,命中率极高,让人无法抵挡。

“北斗乒乓王义海,潇洒削球打起来。出奇制胜秘招有,横扫台内无敌手”,这是崔主任对王科长的肖像描绘。王科长在信用联社工作,兼任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爱好易经,随曾仕强老师学习十年,深得易理精邃。我们对台的时候不多,但他的削球,长短结合和精准地对球落点的把控,让我印象很深刻。

中心校的宋校长,正手反手都很利索,每次看他的打球,我经常想到一个词“凶猛”。可能因为工作原因,一般是周末来两次,但带“小礼品”时候却很多。崔主任有个顺口溜,“宋校长讲奉献,生瓜梨枣吃不断”,很是应景。贺局的小菜园的绿色产品,也不断摆在桌上。特别是刚从架上摘的鲜葡萄,不但表面紫红鲜艳,闪耀着露光,而且在这薄薄的表皮里,蕴藏着甜蜜的汁液,象征着冬春秋三季的完美收获。运动后的酣畅淋漓,再伴之于香、甜、酸的味觉盛宴,爽快的感觉,胜似神仙。

不只是如此。每个月末,“北斗乒乓”成员有个会餐,形式是轮流安排,基本上是每人一年一次。不说场面奢华和菜酒的档次,只求推心置腹地交流,让彼此增进了解,让这个乒乓大家庭进一步温暖。

一批年轻人的加盟,“北斗乒乓”更是呈现勃勃生机。小范主任正反手都很干脆,时不时就“疯”一把,所向披靡;红波的防守面积比贺局一点也不小,这几天更是速度奇快,好球妙球迭出;德忠底蕴深厚,攻时迅猛如雷,守时滴水不漏,前几天市光板乒乓球比赛,被聘为副总裁判长。

贺局说,在这里打乒乓,已经坚持了25年。每天都有十几个人参加,风雨无阻。如今的身体状态,是长期坚持的结果。比如王局,十年前开始打球时,一局就要大喘半天气,现在连打七局,还是神采奕奕。大家互谅互让,彼此鼓励,在锻炼身体的同时,那些出其不意的“妙球”,激发人发自内心的惊喜,是乒乓真正的魅力所在。

有些事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麻烦。如果我来得稍早些,就会遇见贺局提一个白塑料桶,去外面倒垃圾;球员们带的个人物品,也要存放有序;时不时飞出的拍子,就会损坏屋内的东西,尽管不花多少钱,但很麻烦。贺局的爱人魏老师毕业于河北师大,原来是体育教师,后调税务局工作。自从“北斗乒乓”打球到现在,每天球友们的呐喊声,喝彩声,尤其是夏天球友们散发的汗腥味,还有的光着脊梁,她从来是说话客气,笑容满面,不嫌弃,更不嫌麻烦,赢得了每个球员的尊重和敬佩。特别应该提出的是,魏老师是太极大师,在区里义务教太极拳,对全区太极拳运动的开展,功德无量。在她的辛苦努力下,他们家曾获得邯郸市任命的“体育之家”、“绿色家庭”、“最美家庭”等光荣称号。

南墙和东墙上,有贺局参军时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和当时老一代革命家的巨幅合影,让我惊骇于贺局年轻时的叱咤风云。我想,贺局这么多年的坚持,也许是当兵时打下的自律基础,或者是那次出车祸大手术后,对生命的敬畏和感悟。从1994年开始,每天4点到5点半,是贺局自创15套健身操的锻炼时间。这期间,脑子也不闲着,要背296句话,“坚持自家独创、坚持雷打不动、坚信运动健身、坚信身心共赢”几句话,更是装裱在了墙上,时刻警醒自己。6点后开始打球,如果来的人多了,贺局就会回健身房,练在双杠上的倒立,或者踏滑板,一刻也不舍得闲着。

我们建立了一个“北斗乒乓”微信群,如果有特殊情况不能打球,都会提前通知。因为运动在室内,即使是风霜雨雪的天气,也是照打不误。几局球下来,大汗淋漓,再来杯热水,所有的忧愁、烦恼和不快,全部换成了开心、愉快和舒爽。

生命在于运动,运动是最好的养生。不管多忙,总要给自己留出运动的时间;不管多累,总要在该运动的时候充满汗水。就像我们选择的乒乓运动,对不同年龄段的人,都很适中。每天打几局球,排几身汗,喝几杯水,让体内各器官充分协调,也许不会有立竿见影地看到效果,但持之以恒,总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改变。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一场由生到死的不可逆旅行。平时嘻嘻哈哈毫不在意,但有一天不得不躺在病床上,面对让别人主宰自己命运的局面,才懊悔没有珍惜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用?

规律性的运动,是对自己养生最好的投资。希望热爱乒乓球的人们,能像我们“北斗乒乓”一样,能坚持别人无法坚持的,才会拥有别人无法拥有的。要明白,一点点的好的改变,总比没有改变甚至是负向改变要好得多。

最后,感谢贺局提供的乒乓平台,使我们每个运动者健康、快乐、阳光。我深信:有贺局王局这些老革命军人的带头,有各位球友的共同努力,“北斗乒乓”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灿烂,更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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