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竟然成了我的伤心之地

今天,我又回到了工作岗位,那是我熟悉的监控室,可是我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头脑里总是回放着上月22号的情景。

上月22日上午11点,我一如往常,走进监控室,值守监控班。11点23分,我接到一个电话,显示的是母亲的号码,然而电话中传来的却是邻居春华的声音,说我母亲走了。

噩耗传来,我的头脑“嗡”的一声,乱成一片。不过,我很快镇定下来,连声说,请春华帮我照看住母亲,我马上回来。

虽说慌乱,但我立即想到了此前两次打电话给母亲,母亲始终未接听。一次是10点20分,一次是10点30分,然而,我当时都没往这方面想。因为母亲忘记将手机带在身边,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以为稍后会联系上母亲。

我当时的判断是,母亲一定是到厨房里烧饭去了,手机估计又放在堂屋里的桌子上了。

此前,我也从老家监控里看到母亲坐在太阳底下做事情,具体没看清,事后才知道,母亲当时正在折叠锡箔纸,那是由我们过年前送到父亲坟上烧给父亲的。

根据事后视频回放,也就是10点20分前,母亲先是身体向前一晃,然后向后倒去。

那天上午,母亲先是在家,接收村里送达了有关防疫的“爱心告知书”;然后,又到村西头大妈(村上一位本家伯母,两天前去世)家吊唁,送了一捆纸,还有300元礼金;大约9点半,我弟弟打电话,告诉母亲,他在网上给母亲买了新冰箱,叫她不要离家,等待某东上门送货。

谁知,10点18分,意外就发生了?

直到11点20分,我的本家老兄春荣来叫我母亲一起到大妈家吃午饭时,发现我母亲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于是,春荣又打电话找来春华,春华就用我母亲的手机打电话给了我。

虽说我在电话里一股劲地说:“我马上回来”,但我知道此时此刻这300公里的路程是多么遥远。于是,我又分别打电话给我弟弟和妹妹,因为他们都在本市,一定能比我先到家。

电话那头,妹妹和弟弟都已经接到了电话,想必都是热心的邻居通知的。我一边安慰弟弟妹妹,一边告诉他们,我正在往老家赶。

我从单位请好假,跨过重重关卡,当时正是避让羊圈的关键时刻,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走出大院,我还要进入停车场取车,要知道当时连车子都被隔离了,我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几乎哭出了声,我说我母亲突然去世了,我要取车回家。

不是工作人员太冷漠,而是我有点急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当时的感觉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在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你必须冷静,因为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尽快而且平安地回到老家,送母亲最后一程。

我好不容易联系到掌管钥匙的海波科长,他看我急得不行,并主动帮我拎行李,叫我先去发动汽车。谁知关键时刻,车子又断电了。这时,海波一面安慰我不要着急,一面联系车队师傅来帮忙搭电。

我一到家,爱人已经收好衣物,等我一起返回老家。这时,女儿担心我路上忙乱,便主动开车送我们回到老家。

一回到老家,我看到母亲静静地躺在棺材盖上,像是睡着了。我跪倒在母亲身旁,放声大哭,“妈妈,你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说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面对母亲意外晕倒,匆匆离去,我的内心满是歉疚。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却如今阴阳两隔,怎能不伤心流泪呢?

这一次,我也太粗心了。母亲的电话没接通,我竟然没有截图查看。如果早一点发现,母亲也不至于在冰冷的地面上躺那么久。

时隔半个月,我再次回到监控室,想起了母亲离开的情景,我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愿母亲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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