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无名,有无名仙。
这山,从未被外人涉足过。
初晨的薄雾给了这山无声的滋润,花木的色彩显得清淡,连呼吸都变得润润的。微温润朗的阳光隐现在地上,被枝叶打得支离破碎,亦如时光的尘埃。
山上的人形生物似乎只有我一个,与生俱来的传承记忆中显示我是仙族。
传承记忆让我学会了少的可怜人类的语言文字,学会了仙族的文字,亦学会了与动物交流的方式。
当然还有一些奇怪的仙法,比如穿梭异空间什么的。
貌似仙族是很厉害的族群呢。
我时常这样想。
山腰处的茶树抽了新芽,新的生机像波浪一样传开,我感受到生的气息在指尖愉悦地跳动,像初生的孩童充满这好奇地摸索着。
这时我才发现一年又过去了。
我活了多久?
不得而知。
我不像南峰的穿山甲一家有着利爪坚甲能穿山打洞,亦不像鸟儿一般能够飞跃天空。
那仙人到底是什么?只是有那无尽寿命吗?还只是我的愚钝使我并不拥有这样的技能?
多少年前我在山脚下闲着无趣刨地玩,倒也挖出了一把精致华美的匕首,手柄处刻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符文。
据与这山同龄的大蛇说,这像是人间皇室的用品,上面的符文多半是多少年前显耀一时的奥尔巴赫王朝的皇族姓氏,绝对权力与力量金钱的象征。
因为不知道王朝又是什么东西,我并没有多大感触。
大蛇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满是回忆,不停地叨叨着那个盛世如何如何,青年才俊如何如何……
“所以你这样怀念那年是因为你在那时遇到了你的真爱但她并不喜欢你已致刻骨铭心吗?”
说真的当时听到这些事我只感觉一阵压抑不爽,略带不耐烦地说出了这句。
大蛇停止了回忆,却也没有看我。
知道这些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一切和平常一样,而令我开心的是,我在山腰处又挖到了一把长刀。
刀柄是木制的,刀身细长锋利,挥动间闪着冷光,上无花纹,朴素简陋至极,一点也比不上同是从土里刨来的那把匕首。
可我将它紧握在手中时,心中却是有种异样的情绪翻涌,手因激动忍不住的颤抖,竟是忍不住地想将它挥舞,直至斩破那天际。
刀身光亮如水似镜,我清晰地看着我的眼眸微微染上猩红。
却是欲罢不能。
最终我还是从衣摆上撕下了长长的布条将刀包裹起来,少再动它。
大蛇嘲笑我这模样根本没有仙族应有的高贵姿态,说是个乡下野小子到差不多。
然我无法想像高贵的姿态是什么样子,就笑笑一略而过。
这座山被一个巨大的结界包围着,外界难以触及山中,山里也不能走出去。
几百年前我凭着穿梭空间的法子走出了结界,入目的便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那时正值傍晚,橘红的天美得出奇,缕缕炊烟缭绕,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直到脚边一只小田鼠叫唤。
我看它跑到田里,一溜烟地窜进洞里。我神使鬼差地,也走到田里,学着山上某些动物刨土的方式,用手代爪,在一撮青绿绿的叶子旁刨土,直到它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身体,我把它拔起,看到它细细的根须。我冲着它最粗壮最白生的地方一口咬下去,嘴里立马溢满了甘甜而微辣的汁水。我叼着它,想着把它带回山里好好享用,又顺便刨出其它几根夹在腋下,正当我进一步时,一个石子突然地打到我头上。
“哪来的野小子敢偷你爷爷的萝卜!”是个张扬的少年人的声音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转眼看过去,那少年人张扬肆意的金发晃了我的眼,蓝盈盈的眼让我想到了天空。
到那时,这个少年是我第一个见到的除我以外的人形生物。
我缩了缩脑袋,兜起腋下的萝卜就跑,一路又踩坏了不少菜,只听得后面少年的声音愈加愤怒。
“穿白衣服的黑发小偷,爷爷我记住你了!有胆别被你爷爷我看到!”
后来我回到山里,跟大蛇说起这件事,他只是不耐地吐了吐蛇信子,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
“莫说老夫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