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实验的测不准定律……结果中似乎表明观测在事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并且实在因为我们是否观测它而有所不同。
这表示几率函数的运动方程现在包含了与测量仪器的相互作用的影响。这种影响引入一种新的测不准的因素,因为测量仪器是必须用经典物理学的术语描述的,这样一种描述包含了有关仪器的微观结构的测不准性,这是我们从热力学中认识到的,然而因为仪器又和世界的其余部分相联系,他它事实上还包含了整个世界的微观结构的测不准性。从这些测不准性仅仅是用经典物理学术语描述的后果而并不依赖于任何观察者这一点来说,它们可以称为客观的,而从这些测不准性涉及我们对于世界的不安完全的知识这一点说,他们又可以称为主观的。
在经典物理学中,科学是从信仰开始的,这就是相信我们能够描述世界或者至少能够描述世界的某些部分而丝毫不用牵涉到我们自己……它的成功把对世界的客观描述引导到普遍的理想化客观性变成评定任何科学结果的价值时的首要标准。
量子论的出发点是将世界区分为""研究对象"和世界的其余部分,此外,他还从这样一个事实出发,这就是,至少对于世界的其余部分,我们在我们的描述中使用的是经典概念,这种区分是任意的,并且从历史上来看,是我们的科学方法的直接后果。而经典概念的应用终究是一般人类思想方法的结果,但这已经涉及到我们自己,这样我们的描述就不是完全客观的了。
……这又使得原子事件描述的主观因素突出出来,因为测量仪器是由观测者创造出来的,而我们必须记得,我们所观测的不是自然的本身,而是由我们用来探索问题的方法所揭示的自然。在物理学中,我们的科学工作在于,用我们所掌握的语言来提出有关自然的问题,并且试图从我们随意部署的实验得到答案。
波尔认为,量子论使我们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格言:当寻找生活中的和谐时,人们绝不应当忘记在生活的戏剧中,我们自己既是演员又是观众,可以理解,在我们与自然的科学关系中当我们必须处理,只有用最精巧的工具才能深入进去的那部分自然时,我们本身的活动就变得很重要了。
柏拉图的基本离子最终不是实体,而是数学形式。……万物皆数。现代量子论中基本离子最后也还是数学形式,但具有更为复杂的性质。现代科学是从动力学问题出发的……自牛顿以来,物理学的恒定因素不是位形或者几何形状,而是动力学定律……运动方程在任何时候都能成立,它在这个意义上是永恒的,而几何形状例如轨道,却是不断变化的。
科学奠基于对自然的详细研究之上,奠基于这样一个假设之上,这就是:只有已被实验证实的或至少能被实验证实的陈述才是容许做出的。为了研究细节并在持续不断的变化中找到经久不变的定律,人们可用一个实验在自然中隔离出若干事件,这种观念希腊哲学家是没有想到过的。
在希腊文化的头几个世纪最强大的推动力是来自于我们在其中生存并为我们所感觉的世界的真实存在。而柏拉图的洞穴比喻认为……真正的哲学家就是从洞穴逃到真理之光中的囚犯,他是一个具有真实知识的人。与真理的这种直接的关系或用基督教徒的说法与上帝的直接联系是一种新的实在…这种实在一开始比我们的感官所感知的世界这一实在变得更强。
哲学家的眼睛是朝着人类的灵魂和它与上帝的关系,朝着伦理学问题,朝着天启的解释而不是朝着外部世界。
只有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人类精神……最后复活了对自然的兴趣。
笛卡尔根据怀疑和逻辑推理,他试图为哲学体系找到一个全新的,并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坚实的基础……我思故我在。
古希腊哲学试图通过寻求某种基本统一的本源来找到事物的无限多样性中的秩序,而笛卡尔则试图通过某种基本的区分来建立秩序。
笛卡尔区分了"精神实体"和"广延实体"是……开始于柏拉图哲学的物质与精神或灵魂与肉体的区分现在是完成了。自然科学的兴趣建立在"广延实体"上……
伽利略……将经验知识与数学结合起来……
量子论的哥本哈根解释中……自然科学不单是描述和解释自然,它也是自然和我们自身之间相互作用的一部分,它描述那个为我们的探索问题的方法所揭示的是自然……这使得严格把世界和我区分开成为不可能了。
实在论的两种形式……我们要求一个陈述的内容不依赖于它能被证实时所处的那些条件,我们就把这个陈述"客观化"了。
实用的实在论假设:确有一些陈述能被客观化,事实上,我们的日常生活经验绝大部分是由这样一些陈述所组成。
教条的实在论:要求所有有关物质世界的陈述都能够客观化。
经典物理学的立场就是教条实在论的立场——每一个从事研究工作的科学家都感到他正在研究的东西是客观地真实的,他力求使他的陈述不依赖于他们能被证实时所处的那些条件。
而量子力学揭示了自然科学实际上是能够不以教条的实在论为基础的。
洛克认为一切知识最终都是以经验为基础。知识是两种观念符合或不符合的知觉。
现代实证论的方法是通过一般的假设:一定句子究竟有无意义这样的问题应当永远受到彻底和严格的审查。
现代物理学已经改变了康德关于先天的综合判断的可能性的陈述。将它从形而上学的陈述转变为实用的陈述。这样,先天综合判断便具有相对真理的特征。
……对于原子物理学家,"物自体"最终是一种数学结构,如果他一定要使用"物自体"这个概念的话。
这种数学结构与康德相反,是间接地从经验推导出来的,在这种新解释中,康德的"先天性"是与经验间接联系的。……不过这些经验是通过长期以来人类精神的发展而形成的。
康德所没有料到的是,这些先天的概念能够作为科学的条件,而同时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适用。
康德的"先天综合判断"的中心概念已被本世纪的发现完全消灭了……相对论已改变了我们的时空观念,它揭示了空间和时间的全新特征……这些特征在康德的直观的先天形式中是一点也看不出的……因果律在量子论中不再适用……物质不灭律对于基本离子也不再成立。
爱因斯坦:理学家只有通过思辨的方法才能得到他的理论,在物理学家的方法中,不是从事实的推演到理论的假设,而是从假设的理论推演到事实和实验数据,因此人们必须思辨地提出理论,并且用演绎的方法推导出这些理论的许多结果,以便使他们的理论能够接受间接的实验检验。
量子力学把潜能的概念带回到物理学中。
外行人倾向于把因果性设想为各个对象之间的关系,而科学家则把它设想为同一个对象或者同一组对象在不同时间的不同状态之间的关系。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就断言:一切因果关系都是目的论。
牛顿物理学和爱因斯坦物理学中的因果性是属于较强的类型,因而这种因果性剂是力学的,又是决定论的,而量子力学中的因果性是较弱的因果类型,因而是力学的,但不是决定论的。在现代物理学中引入较弱类型的力学因果性的哲学意义在于:将亚里士多德物理学中的客观的并且在这个意义上是本体论的潜能概念和现代物理学中的力学因果新概念调和起来。
在科学的开始是从否定亚里士多德而接受柏拉图相联系的。亚里士多德作为经验论哲学家抨击毕达哥拉斯学派(包括柏拉图)不是从事实寻求解释和理论,而是根据某些理论和所珍爱的观念来摆弄事实。而新科学并不像亚里士多德所批评主张的那样直接来源于经验。
哥白尼把一个全新的要素加到直接经验之上……我称称个要素为"自然定律的简单性"而他与直接经验毫无关系。伽利略主张……落体定律……是用数学表述的定律……直接经验的位置被经验的理想化形式所取代,而这就成了理想化的正确形式,在这种形式中,可以使数学结构在现象中显现出来……这些数学定律是神的意志的明显的表示。
沃尔夫刚泡利谈到的两个极端概念:一个极端是客观世界的概念,它在时空中按照不依赖于任何观察主体的规律而运动,这是现代科学的指导原则,另一极端是主体的概念,他神秘地体验了世界的统一,他不再面对任何客体,也不再面对客观世界,这是亚洲人的神秘主义,我们的思想大致在这两对立的极端概念之间摆动。我们必须承受这两极产生的张力。……科学真理与宗教真理。
物理学的历史不仅是一连串实验发现和观测,再继之以它们的数学描述的序列,它也是一部概念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