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ard of fate(命运之牌)序章

序章


    清晨,空气中飘着一层薄薄的雾霭,如同一段绵柔的轻纱,将玫尔河这位美人的面庞轻轻遮住。

    在距离河边的不远处,立着几个人影,投过薄雾看去,他们身上的红色军装和胸口上的金色狮子纹章格外醒目。

    在河中,也有几个男人,他们在河中踉踉跄跄地站着,吃力地维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

    他们身上的朴素布衣与他们对面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他们只是平民百姓。

    虽然已经是三月中旬了,但河水依旧冰冷刺骨,虽然他们的鞋子、裤子甚至是上衣都已经被冰冷的河水打湿,但让他们真正感到脊背发凉的,则是对面,士兵们黑洞洞的枪口。

    这是把精美的步枪,无论是护木上的精美雕纹、枪托上的光亮皮革亦或是那熠熠生辉的狮子纹章,足以说明,这把枪的华丽与奢华。

    若是在平常,他们在看到这把枪时,都会升起十足的安全感。因为这是王国最英勇、最忠诚的军团——红狮子军团才会装备的配枪。

    但现在,这把枪指向的却不是王国的敌人,亦不是凶恶的魔物,而是他们——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

    “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不是叛军啊!”

    一位中年男子从河中爬起身来,他喊叫着,满脸惊恐地,全然不顾身上湿漉漉的衣物,不顾一切地向河岸边爬去。

    在士兵的背后,站着一个少女。

    军官帽将她动人的酒红色长发遮住,修身的军官服将她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向下看去,黑色的皮质长筒军靴与她的长腿形成鲜明对比。

    在她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金色佩剑和一把金色转轮手枪。这些,都是红狮子军团军官的象征。

    少女抬起头来,那双淡金色的双瞳正看着那个爬向河边的中年男人。

    少女从腰间拔出配枪,眼中有些迟疑,放在扳机上的始终都没有扣下。

    “砰!”的一声枪响,没等那个中年男人靠近河边,男人的胸前绽放出一朵血花,身体挣扎了几下,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冰冷的河水中。

    在河中的几个男人,看到这场景,瞬间呆住了,头脑中挣扎的想法也挥之而去。

    少女被身边的枪响声吓了一跳,虽然她的一身装扮,足以说明她也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一名军人,但她竟然被吓到了。

    少女扭头向后看去,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奇。

    在她身后,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缓缓向她走来。他手中的金色配枪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瘦削面部显得十分沧桑,军官帽下,黑色的头发已经有几分发灰,额头上也有了淡淡的皱纹,下巴上没有刮干净的胡茬,又给他增添了几分老男人的魅力,一双黝黑的瞳孔炯炯有神。

    男人装扮与少女相差不多,唯一与众不同的,也是最为醒目的,是他肩上的金色狮子头肩甲和延伸向后的红色披风,披风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

    周围的士兵,见到男人,纷纷紧握配枪,立正抬头,向男人行以最庄重的军礼。

    少女愣了一下,迅速将配枪重新插回腰间的枪套中,右手攥拳,重重地扣在自己的左胸,金色狮子纹章的地方,恭敬地说道:“元帅!”

    男人收起配枪,冲士兵们摆了摆手,然后站在少女身旁,静静地看着河中的尸体以及被鲜血染红的河水。

    在男人来的方向,他的背后,是被数十个士兵画出的一个半圆,而半圆之外,是数十个平民,他们无不例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显然,男人刚才的举动吓坏了他们。

    “还是下不去手吗?”男人忽然开口,磁性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少女转过头,看着这位威严的元帅。元帅的目光依然盯着远处的河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少女也看向元帅看的方向,缓缓开口道:“并不是的,元帅。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向着王国的敌人开火,但这些百姓……”

    “但这些百姓不是敌人,也不是魔物,而是我们誓死守护的王国公民,对吗?”元帅率先开口,打断了少女。

    少女先是一怔,然后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元帅。”

    元帅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看向少女,眼中充满了慈祥与愧疚:“这么做,确实在难为你了,娜娜。”

    少女有些吃惊,元帅竟然在外面这样称呼自己,还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面前的中年男人,不仅仅是她最尊敬的元帅,也她在世的唯一的亲人,她最亲近的父亲——泰奥•卡托尔。

    娜娜看着父亲瘦削的面庞,觉得一阵心疼。自从两个月前,国王陛下颁布了搜捕并处决叛军的命令后,自己的父亲除了回家吃晚餐,脸上会露出笑容外,便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整天挥之不去的憔悴。

    这本是一道很简单的命令,但部分公民对叛军的庇护,却成为泰奥痛苦的开始。

    红狮子军团,向来都是以对王国用不改变的忠诚和对人民绝对的亲切而闻名王国。而他,泰奥•卡托尔,红狮子军团的元帅,自然也是对王国公民报以绝对的仁爱。

    在泰奥的心中,王国公民,是仅次于国王的,他最最珍视的对象了,但自从命令颁布后,他不得不向他,他的军团誓死守护的王国公民举起了枪炮和刀剑。

    泰奥的内心是痛苦的,挣扎的。因为他不仅是国王最锋利的剑,也是王国公民最坚实的盾,效忠国王,意味着向公民举起屠刀;而守护公民,也意味着与国王对抗,这二者本身就是矛盾的。

    公民会庇护叛军,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并不是说叛军威胁他们,相反,叛军是国王一手促成的。

    初代国王曾让这个近乎处在毁灭边缘的王国,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第二代国王也让王国一举成为最繁荣的国家,但现在,坐在王座上的,是一位真正的暴君。

    天价赋税,强征民粮,甚至是纵容军队掠夺村庄,谁要是有任何的怨言,就会被无情的处死。

    暴君将王国的公民当成了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完全没有一点君主该有的样子。

    而国王眼中的“叛军”呢?他们与抢劫的军队对抗,将田地分给穷苦的农民,将战利品分给在战乱中失去亲人的孩子,他们,难道真的是“叛军”吗?

    泰奥虽然不懂政治,但也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但是他,身为王国最忠诚的骑士,他必须遵从国王的意志,即便是将枪口对准王国的公民。

    泰奥的内心是痛苦的,即便手上已经占满了鲜血。即便看过了这么多处决的场景,他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娜娜•卡托尔,他的女儿,最为最了解他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感受呢?

    娜娜看向泰奥的右手,虽然不明显,但也逃不过娜娜敏锐的眼睛——父亲的手,在颤抖。

    “爸爸。”娜娜轻轻应了一声,但不是以军人的身份,而是以女儿的身份。

    “您觉得效忠这样一位君主,真的有意义吗?也许,也许我们可以……”

    “骑士,无论君主的颁布了什么样的命令,都要誓死效忠他的君主。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泰奥的一句话,把娜娜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至少,我必须做到这一点。”泰奥看向娜娜的眼中,又带上些许的威严。

    娜娜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了,娜娜•卡托尔。继续进行你的任务吧。”

    娜娜,看着泰奥,曾经她与父母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眼前的男人,仿佛又比那个记忆中的父亲的身影苍老了一些。

    “遵命,元帅!”

    泰奥和娜娜来到人们的面前,泰奥看着这些平民,威严地喊道:“反抗军的成员们,你们听着,如果你们现在像个勇士一样站出来,那么河中的那些男人以及这些平民都可以幸免于难。如果你们拒绝的话……”

    “刷刷刷!”泰奥周围的士兵纷纷拉动枪栓,子弹被推上了膛。

    “你们就和这些平民一起陪葬吧!”

    人群立马就骚动了起来,人们纷纷地望向彼此,严重充满了惊恐。

    这种事情,泰奥也不可能做得出来,他先前已经通过叛军的叛徒,知道了这里有叛军,现在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把那几个胆小的吓出来而已,毕竟叛军可不都是些有骨气的人。

    此时,在士兵们外围的数十个平民中,破旧的亚麻兜帽下,一双瞳孔正默默注视着一切,而它的主人,是一位长相俏丽的少女。

    少女的身躯被破旧的亚麻披风遮盖,一身战迹斑斑的军装,说明了这个少女的身份绝不一般。

    上衣的一只袖子已经不翼而飞,少女白皙的胳膊露在外边,有些伤痕的胳膊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另一只袖子上有几道破口,破口处还有些暗红的血渍,不知是被子弹打伤还是被砍伤的。

    腰间的皮带上既没有枪,也没有军刀,只有大腿间的绑带上挂着一把匕首。

    黑色的皮质短靴上也沾上了些许的泥渍。

    一头雪白色的长发被扎成一束马尾,落在她的肩上,少女的五官十分地精致,尤其突出的,是她那双天蓝色的双瞳,透这双瞳孔看去,仿佛能窥见蔚蓝的天空一般。眼角的泪痣又给她多增了几分美感。

    若没有头发上和脸上的尘土,她就像一尊瓷娃娃一样让人心生怜爱。

    但少女大臂上的红色绑带,以及胸前的羽翼纹章,也说明了,她就是被国王称为“叛军”的反抗军——“纯白之羽”的一名成员。

    “这帮混蛋!连骑士团最基本的准则都可以逾越了吗!”少女的看到河中的血色,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可是在此刻,她也是无能为力,自己的愤怒不仅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反而还可能会将自己和这些人的性命统统拉上。

    “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反抗军的,这里可是王国最偏远的村庄了。莫非……”

    少女这么想着,忽然,少女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拽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正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眼中充满了恐惧。

    少女蹲下身子来,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了,丽雅?”

    “薇瑟尔姐姐……你不要去。”小女孩的声音略带有哭腔,显然是被刚才泰奥的话吓得的不轻。

    薇瑟尔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微笑道:“没事的丽雅,只要姐姐出去,你和大家都会没事的。”

    这真的可能吗?这些丧失了自己信条的骑士真的还能遵守诺言吗?薇瑟尔在思考着。

    “丽雅,相信姐姐,你和大家都会没事的。”薇瑟尔怜爱地揉了揉丽雅的小脑袋,然后站起身来,向着前面的位置走去。

    泰奥看着沉默的人群,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地举起了手。

    “等一下!”就在泰奥要下令开枪的时候,一个声音叫停了他。

    泰奥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披着破布的人正举起双手,穿过人群,向他缓缓走来。周围的士兵看到后,立马将枪口纷纷对准了他。

    “带过来。”

    士兵将那人带到泰奥的面前,娜娜上前一步,将兜帽揭开。

    薇瑟尔漂亮的脸展现在娜娜的眼前,娜娜瞳孔不由得微微收缩,显然是被薇瑟尔的脸庞惊艳到了。

    薇瑟尔没有在意,她转过头,看着泰奥。那双如宝石般澄澈的蓝色眼瞳,正怒不可遏地盯着他。

    “现在,你们抓到了你们想要的叛军了,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放过那些无辜的村民了吧,泰奥•卡托尔元帅。”

    泰奥也有些吃惊,但没有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正以威严的目光,直视着薇瑟尔那双蓝色的眼瞳,开口道:“我要确保你说的话是否是真的,毕竟……”泰奥的目光越过薇瑟尔,看向她身后的那些村民。

    “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来当这个勇士,所以,我需要证据。”

    面对泰奥威严的目光,薇瑟尔没有任何躲闪,而是死死盯着泰奥:“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就是真的反抗军。”蕾娜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下自己的披风。

    周围的士兵,以及娜娜,立马举起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了她,紧张地看着她的动作,生怕她会做出伤害到元帅的事情。

    薇瑟尔将披风扔在地上,露出自己胳膊上的红布以及胸前的羽翼纹章。

    “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吧。”

    泰奥看着那个纹章,喃喃道:“纯白之羽吗。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你没有资格评价它。”薇瑟尔依旧咄咄逼人。

    泰奥看向薇瑟尔的眼睛,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坦然走出来,你也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吧。”

    “不光是我,我相信其他兄弟姐妹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因为我们所要保护的对象,就是你们发誓守护的这些平民。”

    “为了大义,我们的牺牲不值一提。”

    薇瑟尔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泰奥。

    “而你们又做了什么呢?”

    娜娜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那些平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如果她不是反抗军的一员,那怀揣着同样理想的她,他们,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她的同伴;如果不是国王的命令,她是不是也可以守护这些平民。

    “我们是骑士,我们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遵从国王的命令。”泰奥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们是骑士,这一点没有错。”薇瑟尔上前一步,此时,她与泰奥之间只有不到三步的距离。

    “可是你们不是工具,你们所做的是帮助国王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而不是一味地接受本就错误的命令。”

    “你们反抗军的所作所为,违抗了国王的命令,损害了王国利益。你们号称是践行自由与正义,可是你们……”

    “我们所做一切,是为了让我们自己活下去。”薇瑟尔看着泰奥。

    “熊熊燃烧的农庄,被秃鹫啄食的尸体,被血染红的河流,这些你们都见过吗?”

    泰奥表现的十分平静,因为这些场景他都见到过。虽然已经见过了太多,但泰奥心中偶尔也会难以平复。

    但娜娜就不一样了,因为泰奥从来不让她看到这些场景,也从未向她讲起这些事。因此,在听到薇瑟尔的话后,她的内心十分的震撼。

    “如果面对死亡,我们也能欣然接受的话,那我们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不同!”薇瑟尔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突然暴起,抽出匕首,狠狠地向泰奥刺去。

    周围的士兵,以及娜娜都未料到这样的场面。但是,这么的距离,开枪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泰奥则是十分的镇静,在匕首离自己的面门只有分毫之距时,一个侧头,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并且一把就抓住了薇瑟尔的手。

    薇瑟尔湛蓝的眼瞳中喷发出愤怒的火焰,泰奥却依旧是那一幅威严的样子。

    “爸爸!”娜娜惊叫出声,连忙跑过来。其他的士兵也纷纷向这边跑来。

    薇瑟尔看向娜娜,又看向泰奥,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讽刺道:“看来你还没有丧失生而为人的本性,就连你也知道,对于自己最亲近的人,要给予仁爱。”

    泰奥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薇瑟尔。

    跑过来的士兵正要给薇瑟尔来一枪托,泰奥却抬手制止了他。

    “我会给予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这是我的责任。”

    “被你和你的军队杀死的那些无辜的人呢!”微微儿眼眶泛红,咆哮着。

    泰奥能感受得到,面前的少女正在颤抖。

    泰奥右手一用力,强劲的握力让本就受伤的薇瑟尔痛的立马松开了手中的匕首。

    泰奥一挥手,后面的士兵将薇瑟尔压着半跪在地上,泰奥上前一步,眼中的冷静已经转变为森森的冰寒。  

    “我之前说过,我们是骑士,我们所做的唯一 一件事,就是遵从国王的命令。”

    泰奥捡起掉落的匕首,淡淡的说道:“那你觉得,我们今天来到座村庄,是巧合吗?”

    薇瑟尔先是一怔,然后抬起头,看着泰奥,眼中充满了疑惑。

    泰奥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远处几名士兵押解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薇瑟尔定睛一看,愕然地发现,那几个人,正是和自己一样的“纯白之羽”的成员。

    “我会给予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被你们称作“兄弟姐妹”的那些人,又会告诉你们些什么呢?”

    薇瑟尔被泰奥沉默的看着泰奥。

    泰奥蹲下,盯着薇瑟尔那双清澈的眸子。

    “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孩子,人,也是会为了自己而活下去。”

    那几个人被带到泰奥的面前,他们纷纷被士兵强迫着跪下,有着带着愤怒,有着带着恐惧。

    薇瑟尔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样,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闪烁起来,她终于想明白了,想起了自己在黑暗中奋战的兄弟姐妹,包括自己最亲爱的老师。

    “叛徒。”薇瑟尔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都有些发抖。

    “孩子,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泰奥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的河畔,那片被血液染红的河水。

    反抗军的几人被士兵押解着,娜娜亲自押解着薇瑟尔,来到了河畔处。

    当众人分别站好后,他们前方的士兵纷纷拉动了枪栓。

     “在你们离开这世界之前,孩子们,我还要告诉你们最后一件事。”

     薇瑟尔眼神迷茫地看着远处的泰奥,其他反抗军的成员眼中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情绪,唯有深深的绝望。

    娜娜看着狼狈的薇瑟尔,心中难免有些复杂。

     “就算你们能团结一心,就算你们能走到最后,可是,”泰奥缓缓地抬起手。

     “柴火堆砌的篝火,终究不比太阳温暖和耀眼。”

    枪响声回荡在玫尔河的上空,天上盘旋的鸟群也四散而飞。

    泰奥缓缓地取出雪茄,点上火,默默的抽起来。

    娜娜呆呆地看着眼前正在忙碌的士兵,他们正在用工兵铲挖掘着大坑,在大坑的边上,还有几个被白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其他的村民都已经离开,除了那个被泰奥亲手杀掉的男人以外,其他人都平安无事。

    “我们,真的是正确的吗?”回想着离去的村民,回想着那个人群中的小女孩,回想着她那恶狠狠的目光,娜娜喃喃地说道。

    “也许我们真的是错误的,”泰奥缓缓吐出烟圈,“但我们不能违背我们的信条。”

    士兵们正两人一组搬运着那几个白布包裹,将他们放进刚挖好的坑中。

    等最后一组士兵路过泰奥时,泰奥叫住了他们,然后掀开白布,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薇瑟尔。她的眼瞳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天蓝色,取而代之的是暗淡的灰色。瞳孔放大,眼中还是死前的迷茫。

    娜娜将头扭到一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心再看。泰奥默默地将薇瑟尔的双眼轻轻合上,然后将白布重新盖好,士兵们这才将她的尸体缓缓放进坑中。

    等到坑被重新填好后,泰奥和蕾娜站在微微鼓起的土丘前,娜娜将薇瑟尔的那把匕首,和其他人的军刀,配枪什么的插进土丘中,然后采了附近的鲜花,缓缓地放在土丘的上面。

    泰奥沉默的抽着烟。

    娜娜看着土丘,轻声道:“也许,他们真的能改变什么吧。”

    “或许吧,但我们,必将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的最大阻碍。”

    娜娜看着泰奥,若有所思。

    等军队的脚步远去,玫尔河又恢复了她以往的宁静。河水中的血色被河水带离,而这座坟墓,却永远的留在了玫尔河的岸边。


    “嘻嘻,真是一个有趣的灵魂啊。”在一个充满着巨大齿轮的地方,一个白色的身影悬浮在中央。

    而他的身前,就是薇瑟尔。

    “这一下,人就都凑齐了。”白色身影伸出手,一张纸牌缓缓地出现在他的手中。上面印着的,是黑桃的图案。

    白色身影将纸牌放在蕾娜的胸前,纸片逐渐融入了蕾娜的体内,并在她的下方形成了巨大的黑桃图案。

    “接下来,让我看看谁能活到最后吧。”白色身影身后的齿轮仿佛回应着白色身影一般,开始缓缓转动,宣告着,

游戏!正式!开始!

序章完

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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