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悬疑小说:电梯里的嘶鸣(之八)

病房里有一名医生,两位护士,还有陆明川的一位同事小李。他进入病房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张宇楠已经半坐在那,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

在征求过医生的意见之后,陆明川开始了对张宇楠的笔录,小李警官把床头柜移动了一下,把笔录的本子放了上去,临时作个书桌用。陆明川突然看到,在那移开的桌子下面的角落里,有一只小小的收音机放在地上,并且上面还亮着灯。

他拿起来,问了张宇楠,说不是他的东西,正准备让小李交给护士,看是谁遗留的,但是,他在里边听到了吱吱的声音,很微弱的金属摩擦的那种刺耳声。他犹豫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小李先把它收了起来。

笔录的过程里,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张宇楠说,自己去到厕所里之后,耳朵突然有点耳鸣,听到了金属的摩擦声,但是,他并没有听到有人靠近,自己应该是在被袭击之前,就已经没有了意识。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扎了一刀的。

陆明川脑子里在急速地思考,瞬间失去知觉之后,又会被再补上一刀,是什么样矛盾引起的,还是只是突然的意外?这个情况,他也从来没在任何卷宗和课本上看到过,但是却又有点熟悉。笔录做完之后,陆明川叫来了医生,要求查看伤者的所有化验报告。

陆明川从医院出来,并没有回家,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他还是直接去到了办公室。他打开电脑,在里边认真地查阅起一些资料。刚才听到张宇楠的这个情况,之所以让他感觉熟悉,是他想起自己的父亲,陆建军给他描述过的一次办案经历。

那是在几年前,陆建军在查案的过程里,对林苏的母亲苏雪怡进行了笔录。那时,他对于彭德才已经有相当大的怀疑,这次的突发事件,又是发生在彭氏集团兴建的小区里。

他接到报案之后,立即展开了调查,希望可以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从而挖掘出有价值的线索。他的愿望就是一定要让犯罪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次询问没有任何的有用信息。由于事发突然,林副校长的妻子和女儿,都陷入在万分的悲痛之中,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并且,由于情绪过于激动,陆队长早早就结束了笔录。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依然一直在追查着这起事故的原因。

他自己去过出事的电梯,进行过细致的检查,当时做了非常大量的笔记,还有照片。

在事发三年之后,整个事件看上去已经趋于平静。彭氏集团还是在正常经营,并且越做越大。而一些受害者的家属一直都没有能得到公平的结果。突然有一天,陆建军翻看自己当时的笔录,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找到了林苏的母亲,当时已经搬进了市区洋楼的苏雪怡,想要证实一些信息。他那天在苏雪仪家里,却意外地见到了彭德才的弟弟,彭德貌。

看到他来,彭德貌很快地离开了。苏雪怡说,这人是他的房东姓刘,是来收房租的。但是,陆建军对他却十分的熟悉,他坚信自己不会看走眼。当了解完了情况之后,陆建军记得,自己当时十分的兴奋,因为有些信息,让他的案件有了重大的突破。

但是,就在他离开苏雪怡家没多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先是他的车被突然冲出来的一辆黑色吉普给碰了,他下车查看情况的时候,突然头晕地倒在了地上。之后,等他醒来,已经在医院。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他体内有酒精,并且,在那个事故现场,是他的车违章并且,撞到了别人的车之后,吉普车才又闪避不开撞向他的车的。

两辆车,变成了三辆,头天晚上的酒精还在体内存量超标,并且,那事故之后,陆建军突然发现,自己出现了一些失忆的情况,而被遗忘掉的,正是他调查的关键信息,还有现场开车的人的样貌。这之后,他被停职一段时间。

突然的失去意识,然后又产生了部分的失忆?陆明川一边看着自己手里张宇楠的检查报告,一边思索着,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接林苏提供的那些资料之后,就感觉到这个案子,和多年前父亲没有完全破获的那个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因为从张宇楠的报告上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信息,他又一次查看起彭岩的个人资料来仔细在网上查找着。他发现,张宇楠手里的关于彭岩的资料,比网上可以查得到的,要详尽得多,他开始产生了疑惑:“他怎么查到的呢?”

他在只有一盏台灯和电脑屏幕的亮光里,点上了一支烟,这烟头一闪烁,让他又突然想起,在高中时,爸爸发现他在书房偷偷抽烟的场景, 笑了笑。他父亲是刑警队长,总是喜欢喝点酒,却从不抽烟。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从上警校一始,就一直在抽烟。

他放下资料,拿起了电话,自言自语说:“也好久没和老爷子联系了,慰问下。”

可是,刚一按下拔打键,他就挂断了,因为他突然看到,现在的时间,是凌晨5点。这才意识到,自己整整忙了一夜。

他走出办公室,关上灯,走进楼道。他办公室,是在七楼,倒数第二层高,可能楼道里的窗子没有关好,清晨的一丝凉风吹过楼道,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看着电梯一层层地从一楼升上来。电梯门打开之后,他走了进去,接着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但是,过了好久,电梯也没有动,他又按了一下,发现一层的按钮一直在闪烁。难道一楼的按键坏了?他这样想着,一边按了一下二楼的按键。同样的,2字按钮的背景光闪烁着,电梯动不动。他有点奇怪,接着按了3、4、5、6,都是一样的结果。

于是他按下了开门键,却也是一样的结果,门没有打开。突然,他听到了吱吱的金属的摩擦声,声音越来越大,他感觉到电梯在慢慢向下移动,并且这速度越来越快。

他用力想要扒开电梯门,却完全没有用,声音越来越大,电梯也越来越快。他有点着急了,他知道,值班室是有人的,应该可以看得到这些场景,他用力地按下对讲键,却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失重。

“啊!”随着一声大叫,他开始没有了意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光线,直接照在了他的眼睛上。他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之后,感觉,头有点痛。这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原来,他在电梯里边,晕倒了,并且值班的同事,在监控里看到他一直在用力地乱按电梯里的按键。以为他在因为案情进展不顺,发脾气,没有太过答理。直到看到他突然倒了下去。他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他的这次晕倒,应该是因为疲劳过度,可能会与大量的吸烟也有一定的关系。

没有人相信他感觉到的东西,陆明川很明确地知道这个结果,别人可能以为,他在做梦,或是产生了幻觉,再或者,可能怀疑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他了解他的这些同事,平时都是用什么样的思维模式在思考问题的。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在电梯里感觉到的一切,他不知道这些感觉怎么会那么逼真。

躺了一上午之后,他有点饿了,同事送来了包子,告诉他,这包子可是附近特别好吃的,老板娘也长得非常漂亮,所以,有很多的年轻男顾客,像中了魔法一样,都经常去店里买包子,那里生意很好,自己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陆明川吃了一口,确实好吃。可是他突然想起同事的话。问道:“小李,你相信,这世上有人会施魔法或是对人可以下降头吗?”

小李有点奇怪,怎么突然间被这样问了一句?他想了下说:“哦,你是说那包子店老板娘呢吧?还没见过就惦记上啦?你这是叫了我的心理诱导,不这么说,你怎么能觉得这包子特别好吃呢?哈哈哈。”

“心理?诱导?你是说,你是用心理学的方法,让我感觉,这包子特别好吃?那,可不可能,有人可以,让别人产生自己没经历过的感觉呢?”他像是在问同事,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突然,他对小李说:“你把那个在张宇楠病房捡到的收音机拿给我!”

小李回去取收音机,陆明川从床上起来,去到了张宇楠的病房。

“有!高级的催眠术!”张宇楠几乎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回答,让陆明川却感觉一丝凉意。在警校,他们也有学过相关的案件,德国的“海德堡案”,有人通过催眠,让人各种生病。但是,这种案例,几乎在国内没有听说过。他的印象里,这种心理催眠的模式,离现实的生活太远。但是,现在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张宇楠开始详细地给他讲起这些神奇的高级催眠术。但是,怎么听,都是一些世界顶级高手,要么在课堂,要么就是录制的视频里,真的可信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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