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七）

      王虎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把头死死的压在了地上，头上的细汗布满额头。

      宁樊抬眸，玩味的淡笑着看着王虎。

      “国……国主”王虎的声音极小，小到房间里的两人不仔细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恕微臣愚钝，不知国主所言……”

    “不知？呵。”宁樊冷笑一声。“既然你不知，那朕就说点你知道的。”

      宁樊把散落在案上的折子信封一一整理好：“既然你说你不知道安阳王谋反，那景阳军被袭击一个不留，是你的主意？运往南阳的官盐被劫，是你的意思？靠着边关吃紧，逼朕封官加爵，追加军饷，是你的手笔？拉拢朝廷各方官员结党营私，是你在贿赂？王虎啊王虎，这种种罪名加起来，可不是你一个副将能够承担得起的。”

        宁樊起身走到王虎前，弯腰，抬起他的头。四目相对，宁樊的眼睛里有几分讥笑嘲讽：“这些罪名加起来，就算把你府上抄上百次，把你九族诛上十遍也是不够的。”

      “王虎，你想好了，一个镇北提督就值得你命都不要了。只怕这镇北提督的位子，你有命惦记没命坐。”

      宁樊看着王虎的样子简直觉得好笑，他一言不发，脸色惨白的在哪里瑟瑟发抖。

        “不过……”宁樊松开了手，站起身，他拍了拍手上发灰尘。“朕倒是有一个可以救将军的法子，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听。”

      听到这话的王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跪着走上前去抓住宁樊的裤腿央求着：“求国主……求国主救救微臣。”

        宁樊一脚踢开了跪在脚下的王虎：“救？怎么救？这一切都是将军的意思，救了你，朕怎么让百官闭嘴？”

      看着王虎跪地祈求的样子，宁樊觉得可笑至极。当初那些跪在地上向他磕头求饶的人或许就连王虎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向别人求饶的一天吧。

        王虎又重新爬到宁樊脚下，继续央求：“不，不是的。这些都是安阳王指使我去做的。”王虎一遍一遍的磕着头，额头被生生磕出了一块血印。

        宁樊叹口气，摇摇头，没有理会王虎。还不够，光认罪还不够。他要王虎答应交出兵权并帮他扳倒安阳王。

      宁樊转身来回踱步，他在等，等王虎最后的心里防线崩溃。

      “听闻将军府盛产美人，夫人温文尔雅是方圆十里难得一见的绝色。二位郡主更是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将军可知，谋反之罪，家中女眷是要被贬为官妓的。”赵洛在后面双手环抱在胸前说着。

    赵洛的话像一道惊雷击中了王虎的要害，他又重新跪着走在宁樊脚下，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求国主饶了末将妻女，末将愿为国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王虎磕在地上不敢抬头，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宁樊可以吩咐他什么。

      宁樊嘴角上扬，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个半。

      终于戳到了你的软肋。

      他伸手将王虎扶起坐在了一旁的案桌。提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

      “将军严重了，来喝杯茶水润润喉。”

      端起茶水递到王虎手里，宁樊长袖一挥只留下一句：“三日之后等朕旨意。”便扬长而去。

      王虎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