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女主交换身体后

      我坐在楼顶,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太阳挂在另一头,白云挡住了烈日的几缕阳光。

  我要自杀了。

  刚从顾泽的婚礼上出来,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苦涩涌上心头。

  家人与我断了联系,朋友都东奔西走,现在又站在喜欢的人婚礼上笑着祝他们百年好合。

  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呢?

  回想起和顾泽初遇那年,我还是个烫头打架的不良少女,那时我正坐在操场的观看席上,低头点了支烟,随意一瞟,目光被一个少年吸引住,他穿着白T恤,汗水从额上落到下巴,轻身一跃,球在空中划下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随之落入篮筐,他的笑容从嘴角荡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格外温柔,我失了神。

  突然,一个篮球滚到我的脚边,只见那个少年走到我面前,指了指地上的球:“姐姐,能帮我捡下地上的球吗?”

  我鬼使神差地捡起球,朝他抛去。少年一把接住,抱在怀里。

  “谢谢!”

  他的笑容更灿烂了,眉眼弯弯,眸子里只有蓝天白云,还有我。

  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枯木迎来了春天。

  喉中苦涩的烟也变得甜起来。

  我站起身,低头一看,身上的低胸吊带与干净的白体桖格格不入。

  但那一刻,我清楚感受到,心动,是什么感觉。

  我从回忆中退出,坦然一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闭上眼,向后仰去。

       

       

       

       

  我迷迷糊糊醒过来,头还有些晕,什么都看不清,眼睛眨两下,一块诺大的黑板,整齐排列的桌椅映入眼帘。

  我怎么坐在教室里?

  环顾四周,我又看见了那一个个熟悉却陌生的面孔,视线还是定格在前上方的顾泽身上。

  微风伴着阳光透过窗吹在他的身上,吹得书角轻轻卷起,吹得发丝晃啊晃,把他的温柔吹到我的心里。

  我收回视线,既然我回来了,就不要再做那些蠢事了。我下定决心。

  我又觉着有些不对劲,顾泽怎么会跟我在一个班呢?

  下课铃响,顾泽向我走来,我立刻停止思考,心跳得飞快。

  该死,我还是心动了。

  “渺渺,今天芭蕾舞社招募新成员,社长让我找你去当评委。”

  我一下愣住。

  渺渺?白渺渺?

  我感觉从抽屉拿出镜子一照,镜面浮现出一张稚嫩少女的脸庞。

  我看到这张脸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居然魂穿到白渺渺身上来了?我心中万马奔腾,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渺渺?”顾泽把手放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转过神来,我也不懂什么芭蕾舞,就开口说:“我不去了吧,今天有些不舒服。”

  顾泽蹲下来,用手摸我的额头,柔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他的手掌很温暖,我的脸也红到了耳根。

  我立马弹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事,我们去芭蕾舞社吧。”

  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隐瞒住我的身份,白渺渺是白家的千金,芭蕾钢琴书法样样精通,关键人也漂亮,与糟粕不堪的我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顾泽喜欢她也不奇怪。

  我对芭蕾不了解,就在评委席上默默看着,他们的讨论我从不参与,就在打分表上写了几串良好。

  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一身冷汗,腿在不停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顾泽看我这样子忍不住了,背着我去了医务室。

  然而,医生只给一个很奇葩的诊断结果:紧张过度。

  送我回教室的路上,顾泽一直在和我说话,我却一字都没听进去。

  铃声响起,我坐回椅子上,仿佛卸了千斤重担,回想在芭蕾舞社发生的事,猛地低下头,努力平复心情。

  我居然,看见自己了。

  看见自己在舞台上跳芭蕾舞。

  虽然动作有些不协调,踮脚有些笨拙,但每一个收尾动作都那么完美无瑕,每一帧都在触动我的心弦。咖啡色的发丝被灯光照的夺目。

  台下议论纷纷,其余的评委都转过头来看我。

  只有白渺渺才能做到这么完美的收尾。

  我彻底慌了。

       

       

       

       

       

  放学后,顾泽和我一起回家,白渺渺和顾泽是邻居,回家的这条路,他们一起走了12年。

  顾泽在路上一直在聊芭蕾舞社的事,提及最多的还是,那个人。

  “今天那个黄头发的姐姐收尾动作真的好像你啊,看到她的名字时候我都惊呆了,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后来打听到居然是一个人。”

  “啊?什么同名同姓啊?”

  “你不知道吗,易楠,五班那个社会姐,真不知道她还会跳芭蕾舞,听他同学说好像是改邪归正了。”顾泽打趣道。

  “哦?是吗?”我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他,他的眼中闪着星辰,是少年才有的热情,像是要燃出烈焰来。

  这种眼神,从未停留在我的身上。

  “你第一次见她?”我试探性问了一句。

  少年挠挠头:“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那是什么时候?”

  “那时,我在操场上打球,球滚到了她脚边,我看她一直盯着我,嘴里还叼着烟,看上去很拽,就想逗逗她。”他眼中含着笑意。

  我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心却凉了一半。

  我忆起往事,顾泽那时跟我在一起是为了追白渺渺,在白渺渺面前演出一副被欺压少年的模样,白渺渺就经常陪在他身边,我拼命为他考上了同城的一所大学,在他朋友眼中,我就像是阴魂不散的鬼。

  久而久之,他们感情不断升温,直到他们在一起。一个千金,一个少爷,人人称赞,人人羡慕。

  我却成了众人口中的婊子。

  只有我记得,有个男孩曾经说过要给我一个家。

  “你现在感觉她怎么样?”

  顾泽没有回答我,突然停住脚步,眼神都温柔起来,我扭头看向他道目光所至。

  那里有个女孩蹲着,手里拿着小鱼干喂给那只橘黄色的流浪猫,另一只手抚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

  我的嘴角扬不起来了,那个女孩,是我。

  易楠。

  顾泽走过去蹲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小鱼干,递给她,那个女孩先是诧异,后又露出甜甜的笑。

  我站在一旁看他们聊的正欢,危机感油然而生。

  我没做出任何表态,我是该冲上去把顾泽拉走,还是看着他们越走越近?

  我努力克制自己对顾泽的喜欢,但只要一与他对视,我还是会心动。

  我现在站在与他这么近的位置上,是不是可以尝试拥有一下?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上前一步,我真是个废物。

  接下来的一周,顾泽总会提起他,在路上也会碰到她。

  顾泽包里时刻备着小鱼干。

  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开心,毕竟顾泽的单车后座,载的只有我。

  我努力做个好学生,穿起了顾泽喜欢的白裙。

  只有这条白裙,我的身上才会有些白渺渺的影子,他的眼睛才会在我身上多停留几刻。

  到了第三周,顾泽也不骑单车了,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每次谈话我都插不进去,心中的酸楚越来越浓。

  我感觉失去了什么,但失去的也不是属于我的。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那只小橘猫死了,我给它埋在学校的后山上,雨淋了一身,回头看,顾泽单车的后座,载的不是我了。

  后来我在厕所遇见了易楠,我拦住她:“你是白渺渺吧?”

  她冲我笑了笑:“我现在是易楠,你才是白渺渺。”

  我不理会,继续问她:“你怎么回来的?”

  她也毫不顾忌:“在我和顾泽结婚两年后,我出了车祸。”

  “你现在是想,以易楠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吗?”我问的些许直白了。

  她并不在意,回答我说:“真正的爱情总会相遇,我们也不会错过。”

  我嘴角扯出一丝笑。

  “那我死后,是怎样的?”

  易楠的表情严肃起来,沉默了一会,她淡淡说:“每个人的生活不会为谁停止,你也要试着向前看了。”

  我大概明白了什么。

  人间烟火繁华似锦,人心却凉薄。

  我长叹一口气,下意识从口袋里掏烟,但我今天穿的事顾泽喜欢的那条白裙,没有口袋,也没有烟。

  我开始模仿白渺渺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

  不停踮脚,转身。

  我见过深夜的舞蹈室,凌晨的路灯,还有黄昏时的街道。

  直到我的韧带拉伤,被迫在家休息了一个月,再次踏进舞蹈室,我才发现空白期的可怕,不得不放弃芭蕾这条路。

  我又开始努力学钢琴,到高三,到毕业。

  仍旧没有留住顾泽。

  我和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我才发觉,我和顾泽离得越来越远了。他对我的回应变得敷衍,只有聊到儿时事情他才会热情起来。

  我们成功从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走到了普通朋友。

  我曾经问过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记得他当时低下头,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青涩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也就普通朋友的关系吧,其实高中的时候我也喜欢过渺渺,但是易楠出现了……”

  我隐约看到了他发烫的耳根。

       

       

       

       

       

       

  等啊等,我等到了他们在朋友圈发的第一张合照,我的心脏骤然停止,我像一个小三夹在他们中间。

  我盯着这张合照看了许久,心头好似被挖去一块。

  他们官宣了。

  又到大学毕业的公演,我上台弹了一曲练习已久的《爱丽丝》

  我只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一曲弹完,所有人都在为我鼓掌,我往台下看,寻觅他的身影,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后台的易楠。

  我优雅下台。

  下一场就是易楠,她跳了一曲老师新改的《天鹅湖》。

  这个舞她没练习多久,失误了两次。

  我看向顾泽,他的眼里,只有他最爱的人。

  原来我为他练习两年的《爱丽丝》,比不上她刚学会的《天鹅湖》。

  从那一天起,我退出顾泽的圈子,重新回到我的生活,挥霍着白渺渺的一切。

  可惜我对顾泽的爱不停束缚着我,回想起每个拥抱的瞬间都心痛如绞。

  原来年少喜欢的人真的可以喜欢很久。

  后来我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也逐渐缓过来了,我以为我是淡忘了,不爱了,可是我收到他们婚礼邀请函的时候,我的心也为之一颤。

  婚礼上白渺渺妈妈一直拍我的肩安慰我,我却只是低头吃菜。

  白渺渺成功在易楠身上做回了自己,而我却活得越来越像白渺渺。

  她维护好了家庭关系,挽回了许多朋友,结交了四海八方的成功人士,像一颗闪耀都太阳,看见我的母亲搂着她的肩,我的父亲牵着她的手,就连那个对我不屑一顾的哥哥都亲昵地抚摸她的头,我才明白,我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她永远是女主。

  我跑进厕所,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幸福的人都一个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能让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破镜重圆,也是白渺渺的本事。

  我补好妆回到座位上,台上掌声四起,我不停灌酒,喝得烂醉。

  这时,新郎走过来敬酒。

  在闭上眼的前一刻,我看到的好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向我走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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