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朝暮夕辞——孟澧

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神马?


说到孟澧其人,便要从一段秘闻说起,虽说是秘闻,却也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即使是对他自己,也是知晓的。

在孟笠生还是个普通皇子的时候,某一年的中秋家宴,太子孟笠徽当众调戏先王宠妃闵氏,被训斥后更口出恶语狂言,气的先王立时便掀了桌子。次日,孟笠徽酒还未醒,先王的诏书便已到太子府,诏令废除太子封号,降为睿王,禁足三月,不得参与朝政,以示惩戒。

按理说,这已是念及父子亲情,轻的不能更轻的责罚,也以为如此便是掀了这一页,岂料一波未平,又添新浪,睿王竟私潜入宫,预不轨于闵氏,被先王撞破,震怒之下,睿王被押入泉牢,令择日处斩,府中家眷等,无一幸免。时睿王妃已近临盆,诞下子嗣后,亦郁郁而终。是以,孟澧自小便被养在肃王府中。长大后的孟澧,为人随和亲善,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那么在意他原本的身份,更是尊他一声“小王爷”。

再说到肃王孟笠棠,与废太子孟笠徽是一母同胞,但兄弟二人性格迥异,孟笠徽自小好读书,善六艺,深得先王喜爱,称其“类己”,未及幼学之年便被封为太子。而孟笠棠却从小身弱,汤药不断,对书本也没几分兴趣,后虽有婚配,但多年膝下无子,在孟笠徽被行刑后,他将孟澧养在身边,对其视如己出。

这秘闻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早已不再被人提起,即使偶有提及,也不过惋惜一二,惋惜废太子的鲁莽,又或者是惋惜孟澧的身世。

说起来,孟澧收买燕阡川,最显而易见的动机就是:打压司马氏。因为当初废太子被斩首,监斩之人,就是忠勇侯司马攸。

是迁怒吧?是的,是迁怒。

孟澧心里有怒气,只是嘴上不说罢了。人前亲和温润的谦谦君子,不代表没有腹黑的内心和手段。但平心而论,他并不想把忠勇侯府怎么样,并且从实际上,他也不能把忠勇侯府怎么样,他没有官职,被收养在肃王府,所能依靠的,也只能是肃王孟笠棠而已。然而,这孟笠棠因身子羸弱,常年只做个闲散王爷,每每朝堂相遇,都有种充人数的错觉。所以,对于收买燕阡川一事,孟澧自认为做的很好,孟笠棠也觉得可行,无论是线人还是眼线,或与他直接联系的人,都是江湖中人。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司马若,这位常驻西境的司马将军,在真正收心回归军营前,可是个十足的江湖人。即使在后来不再过问江湖事,安心钻研兵书战术,也仍是有不少人前去挑战,结果就是,无一例外的,全被他给扔出去了。

所以说这一巴掌,打在司马侯府身上,可说是不痛不痒,丝毫不能撼动侯府的地位。对司马攸来说,除了恼怒司马若的不够妥当之外,并无其他。在司马信中毒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时,他就已派出暗卫前往西境,并且在千丈崖劫囚时,暗卫就潜伏在崖上,在司马信与商荼从云峦洞回营后,暗卫即进入洞中,将赫兰丹夫、萧小宛、燕阡川,带回了帝都。而这一切,孟澧自然是不知道的,不仅他不知道,连肃王孟笠棠也不知道,他们都以为,这三人已经各自远走天涯了。至少,他们收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司马攸担心着孟笠生,同时也并不愿再把事情闹大,况且这事后面还紧跟着个苏念,在苏念身份未确认之前,任何信息,都有可能成为对手手中的利刃。

已是未时,司马霖还没有从云汉楼回来,于是他着人备了马,往肃王府去了。

行了有半个时辰,才隐约看到肃王府那拱形屋顶,在层层叠叠阳光的照耀下,古意盎然的身影,还有拱顶上透着的沧桑岁月,与永不褪色的古老光泽。这座位于帝都西北角的古老府邸,并非是原本的肃王府,而是在孟笠棠收养了孟澧之后,为了让先王相信他没有争储之心,才移到这角落的。

司马攸在府门忆起这往事,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去通报的人才唯唯诺诺的回来,看样子是被训斥了一番。领了司马攸进去,一路九弯十八拐,总算是见到了孟笠棠。

“这天朗气清的好日子,侯爷怎么有空,来与我这闲散王爷说话?”孟笠棠站在一处搁架前,松垮垮的长衫随意在身上搭着,发髻也有些散乱,挂在脸上的黑眼圈无不显示着他昨晚没能抓住的睡意。他左手拿一个银质的珠子,右手执一支小刷子,正眯着眼睛仔细的扫着珠子上镌刻的纹路,言辞间透着的戏谑与不满,司马攸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恕老臣冒昧,今次前来,是想向王爷请教几个问题。”司马攸也不绕弯子,从府门到这屋子的弯弯绕绕他已经很按捺了,也不知这肃王是个什么喜好,好好的府邸,非要弄得像迷宫一般。

“侯爷不必自谦,但说无妨。只要本王知道的,定不会隐瞒。”话虽如此,但孟笠棠却没有要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意思。

司马攸也不计较,不管怎么说,肃王也是皇亲身份,自己若是计较了,反而落人口舌。

“敢问王爷,小王爷近来,可在府上?”司马攸不紧不慢的问道。

“澧儿?”提到孟澧,孟笠棠终于肯转头面对司马攸了,“三日前留书一封,说是要去游历江湖,可侯爷也知道,这小子自小在本王膝下,哪吃过什么苦头,本想着过两日就自己回来了,哪知…哎,已经着人去寻了。莫非侯爷知道这小子在何处?”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搁架旁的木椅坐下,却依旧是那懒懒散散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个王爷。

“老臣不知。”听孟笠棠这么说,司马攸一时也摸不清他心里的盘算。

“侯爷若是方便,可否也帮着寻找一番,有侯爷的帮衬,本王也安心许多。”

“王爷言重了,老臣自当尽力。”既然孟笠棠提了要求,也不好推辞,何况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能更光明正大的查探孟澧的去向,“王爷近日,可曾进宫?”

“未曾,”孟笠棠不解的看向司马攸,不明白他这一问有何深意,“不是说圣上龙体欠安,需多修养,我又何必去讨嫌。”

“是老臣多言了,王爷恕罪。”他观察者孟笠棠的反应,却也不像是装的。

“无事,”孟笠棠也不深究,“那本王就不送侯爷了。”

这温温柔柔的逐客令,倒也不那么难听。司马攸犯愁的,是那迷宫似的的弯弯绕,孟笠棠看出了他的难处,唤来人将他送出府去。

回到侯府,早已不见了夕阳的踪影,只有凉凉的风在提醒着他,冬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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