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闲言（二十八）

      昨儿的老公说是他干了件自他放寒假以来最有意义的一件事——给闺女搭建了一间“临时”书房——其实就是把我家的地下室给挪腾了挪腾，捣鼓出了一临时学习之所。老公之所以这么做倒也不是家里没有供闺女学习的地方——闺女一人占两间房，一间是她的卧室，另一间是她平时放学回来专门学习的地儿。快放假时，闺女提出寒假里不在家复习，理由就是在家里她不能静心——其实这也完全可以理解，楼上的娃儿时不时哭闹声、高跟鞋的咯噔声、还有我和老公来回走路声、说话声——声声入耳，来自自家的还可以克服，我们俩尽量少说话、别走动即可，只是别人家的事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更主要的还是她自己个儿……看见吃的就饿，看见床就想睡……自制力太差，我看着都着急。

      老公溺爱闺女是远近闻名的，只要是闺女的需要，磕破脑袋的事他都能毫不犹豫去做。听说了闺女的要求后几乎是命令我利用我的便利条件给闺女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地方我很快找好了，只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理由是地方太大太空，怕她闺女害怕；而后他提议闺女去他的办公室，很快又被被他自己否定了……太冷；闺女建议道：我家的地下室里不错，老公犯难了：地下室里没有书桌什么的，他还得想办法制备闺女学习用的基本设施，不过这倒简单，拼凑拼凑就行，最主要的是那里面很长时间都没收拾了……杂物扔了一地，快没有下脚的空地了，我的腰老早就不允许我像以前那么勤快了，让他去打扫卫生能把我气个半死，说是他精心整理了，检查过后该整齐的乱糟糟的，该擦的地方脏兮兮的，我才不愿意干那些既受气还得给别人擦屁股的事呢。可眼看着闺女的假期一日日逼近，找了好几处地方都不太合适——远处的不方便，近处的还得欠人情。老公合计来合计去还是觉得我家的地下室最好，上下方便，温度适宜。

      听着我的不断地揶揄：爸爸是个“动词”，看着匆忙的闺女，老公实在不好意思再找理由推辞了。昨儿个下午，老公换了一身行头（已经退休的运动服），一手拖把一手抹布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看着老公装出来的神气劲儿笑得我肚子都快疼了。

    下午下班回来，我特意去视察了一番老公的劳动成果，被老公打理过的地下室是我意料之外的干净整齐。墙角的铁架子上搁置了一些能用又不常用的瓶瓶罐罐。木架子上是我们出外游玩用的帐篷炉灶什么的。纸箱什么的全没了踪影。最打眼的还是最中间的那个大“书桌”——桌子腿是俩铁柜子，桌面是闺女画画的大木板，桌面被老公擦得蹭光瓦亮的，书桌前的椅子是我们客厅餐桌旁的椅子。房顶的灯是新换的。地面被老公拖扫得干干净净。看看还在擦灰的老公我哈哈大笑起来……老公在满是灰尘的自然卷发的衬托下太像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了，灰尘也真会找地儿休息……老公的胡子上、门牙上都是，衣服鞋子压根儿就没法瞧了，就像是从细土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放学归来的闺女更是夸张……直接笑爬在了那个临时书桌上。       

      我不禁感慨道：还是“小棉袄”的魅力大，以前我磨破了嘴皮也不见老公能抹几下桌子拖几次地，今儿个能这么彻底地打扫一次地下室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令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