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襄王中心】天下来宾

旧文大改。

总而言之,我对渣昭更恶意了,我真的拿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而这次改文的核心就是,没有还给他。

所以也不能算昭白昭同人了。我只是认真地想说,挨打要站直,站不直——那就对自己动手吧。

写完发现按照我的逻辑,其实比上个版本的情深。



(秦昭襄王)五十三年,天下来宾。              ——《史记·秦本纪》


威压天下的秦王,已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只剩下一个虚名的周天子也早已不存,象征着天下的九口鼎,也全部都属于秦国了。

诸侯的使者纷纷来到咸阳的丹墀之下表示宾服,在他们曾经鄙薄的秦人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秦王想,这是他所应得的。

阴晴无定的君王看着益发空寂的朝堂想,有哪里不对。

他不记得了。

他初时只是以为这件事的缘由是自己的年迈——老人家上了年纪以后总是会遗忘一些东西的。即便是本该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一样逃不过时间的冲刷,像水漫漶过绢帛涤去痕迹。

可这是不一样的,有关什么东西的回忆不仅在他脑海里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同样也没有人肯同他年迈的君王提起此事,仿佛这世间一切都理所应当,从来如此。

但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公子稷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童年,甩开虚情假意的宫人和内侍,孤独地穿梭在咸阳宫的殿宇间,等待母亲出现找到自己——更多的时候其实是自己走回去。他的父亲是整个秦国的王,因而不会对自己的子女施以多余的关心。

秦王稷也一样清晰地记得自己的青年,宗室、外戚、列国,蝇营狗苟,各怀鬼胎。站在咸阳宫的高台上能俯瞰整个咸阳,冷风吹彻骨髓。

君王命人展开坤舆图,秦国的疆土从北地到南郡,一路山川逶迤。

逾年迈逾稚拙,逾想要铭记逾容易忘却。

秦王看见自己抚上舆图的手,它归属于这具苍老溃败的身躯,干枯皱缩,布满斑纹。

他突然不满起自己的年迈来,仿佛他理应有更年轻的躯壳,还能御车驾麾兵三晋齐楚……

记忆戛然而止,像是被长剑斩断,断口锋利而齐整。

秦王头痛欲裂,仿佛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那是他的禁忌,是他自己为自己设下的藩篱。

那些曾不属于的秦国的土地像是某一日上天突然赐给秦国的一样。

君王带着澎湃的不甘与战而胜之的决心去试探自己记忆的锋利断口,然后想,我大概是忘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骨血在舆图上,在山河里,然而他的姓名却成为公认的禁忌,没有人敢于在秦王面前提起。

秦王耻于承认自己以这样的方式逃避记忆,也找不到人来解答自己的困惑,所以也只好日复一日地为之困惑下去。

他只好告诉自己那不重要,他已经足够苍老,老到再不足以自己穿过殿宇登上高台,老到所有遗忘都变得如此理所应当,没有人会来问敢来问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你怎么忘了呢?

人所谓记忆是勉强抓住的空白岁月里的一鳞半爪,而遗忘是摊平手掌时掌心的沙被风吹去。忘了的事不会在被记起,如同死了的人不会复归人间。

但是,都可以抚平,都可以假装——假装什么都没有做过,假装夺走一切的只是时光。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秋,昭襄王卒。

——《史记·秦本纪》




篇末废话一下关于渣昭眼里的他爹的问题。

虽然我很想替惠文辩解,但……把十一岁儿子扔到战乱国家当质子,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爹。

我时常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惠文就是那种,兢兢业业履行战国君主多生的职责,生了儿子扔出去当质子,生了闺女扔出去联姻的存在。

在这个设定下,如果不认为他天生狼灭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他肯定会尽量少跟子女建立情感联系。

父亲对子女的感情是后天的,没有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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