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读「论语」9.31：我欲仁斯仁至矣，未之思何远之有

「子罕篇第九」31

【原文】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译文】

“唐棣之花，翩翩摇摆。岂不念你？只为家远。”孔子说：“就没真心想念。若真想念，会嫌远吗？”

【注释】

“唐棣”，也称“常棣”，“棣”音“帝”。是蔷薇科的一种落叶灌木，高四、五尺，叶针形互生，有锯齿。花五瓣色白，果实如樱桃，可食。故又称“山樱桃”。

“华”，音义皆同“花”。

“偏其反而”，通常认为是形容花摇动的样子。但也有不同的见解。真意难以确定。

“室是远而”，只是住的地方太远了。“室”，屋子、房间，亦指家。

“夫”，音“扶”。文言发语词。

【评析】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这是四句古诗，但是未收入《诗经》之中，也就是所谓的“逸诗”。通常认为这是在说诗人心仪唐棣之花的美丽，有心想去一睹芳容，无奈家远，难以成行。对这四句诗尤其是前两句的理解，历来颇有争议，其真实含义如何，现在已难定论。但这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这四句诗只是为了引出孔子后面说的“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这才是本章的重点。就是说：无论向学向道，还是为人处事，都要满怀诚意。不能只有愿望而没有行动，也不能把不行动归咎于外部困难。很多时候人不能起而行之，并非因为行事艰难，只是未曾努力罢了。子曰：“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又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其中都含有这个道理。

此外，本章还另有一层隐喻之义。这里的“唐棣之华，偏其反而”，是暗喻贤者；“岂不尔思，室是远而”，是暗喻思得贤人而不能得。孔子时代的很多为政者都相当虚伪，他们表面看来敬贤思贤，实际上却不肯用贤，内心里对行义为仁也并无真正的兴趣。孔子看透了为政者的虚伪，认为他们并非真正思贤。若真思贤，则贤人何尝在远？因此孔子一针见血地批评道：“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