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和情人们

之所以把初恋单独放在前面,是因为他和情人们不一样,我不愿意把他归属于情人的序列当中。

我们是在高一的时候认识的,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一天中午,午休过后我和一个朋友一起走进教室,我那个朋友手里拿着一本小说。他站在门口,对着我那位大大咧咧的朋友嬉闹,抢她手里的小说看,他们经常有借书往来,关系不赖。他在跟我朋友嬉闹时,我和他目光对视了几秒钟,便越过他径直走进教室。

那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看上去一副痞子样,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皮肤黝黑,穿着一件蓝白格子的衬衣,不算潮流。我当时坐在座位上就在想,要是有一天我能跟这个男生做刚才他们嬉闹的事情多好,我很喜欢他的笑。

不久后,班主任宣布重新编座位,终于,我们偶然坐在了一起,他成了我的同桌,我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成为同桌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是按捺不住的激动,终于我们可以说上一句话了。

那天晚上,我们就开始交谈,接触后才发现,他原来是一个开朗的话唠,他说话的语气自带一股幽默的风气,每次一说话我就忍不住想笑,我一笑他就跟着笑。就这样持续了很多天,我们终于慢慢了解彼此,他喜欢看书,他是一个有才的少年,他会写优美的文章,他还会讲笑话。

但是他总是喜欢在上课睡觉,双手趴在桌子上有时候是一节物理课,有时候是一个早上。我总是在要不要把他叫醒的犹豫中度过。于是我会在上课的时候叫醒他让他好好听课,他有时候会醒过来,我也会在上课睡觉,他也会凑过来用胳膊碰醒我。我们就这样互相提醒,直到半个月后。

直到一天早上又看到他上课睡觉,我用手拍他的肩膀让他别睡了的时候,他没有动静,别过脸去继续睡,大概是他那时候特别困吧。但我的心情也闷闷不乐起来,他居然不理我了,我睡觉的时候他也不叫我。

我以为是我招他烦了,就减少了与他交流的时间,几乎很少交谈。而我是多么小心翼翼,怕他会越来越烦我,而且我听说他还喜欢我旁边那个文静的女生,我经常看到他盯着那个女生的方向看。

一种我自认为被人遗弃的感觉让我不再跟他聊天,他也几乎不和我说话了,除非在让座位的时候说上一两句,我都很开心。我多么希望他能多和我聊天,我们还像刚开始一样无话不聊,一起大笑,可是他竟然也不主动和我说话了。

我们陷入了冷战中,一周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都是在进出座位的时候。我一直认为是他开始讨厌我了,我不够漂亮,我过于死板。于是我想逃离,跟他保持距离,减轻他对我的讨厌。

于是我开始思索着跟别人换位置,找了好久都没人愿意跟我换,我一筹莫展。终于,我找到了一个男生,他说他愿意和我换,而且他那时候的同桌刚好是我同桌喜欢的女生。我想也没想就换过去了,中间隔了一个走廊,像是隔了一道银河,一下之间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换了位置之后,我也总是看到他在往我同桌的方向看,还三番五次盯着看,有时候还跟他的同桌一起说笑,朝着我们这一桌笑,嬉闹似的笑。我知道一定不是在对我笑,一定是在对我的同桌笑,但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多想他是对我笑啊。可能他还讨厌我吧,可他为什么要讨厌我,是因为我上课给他让座位的速度慢了吗,还是我的死气沉沉跟他的活跃格格不入。

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一个结果,也从来没有勇气去问他。

就这样,我们做了陌生人,见面不会说一句话,这时常让我暗自神伤好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是叫喜欢还是希望被人呵护。

辗转过了一个学期,高一下学期就开始分文理科了,没想到分科后我们还在一个班。而我对他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已经很淡了,对于他可能讨厌着我的猜想也一直在我的心里,让我不敢和他主动说话。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在上语文课的时候积极地回答问题,总是第一个站起来发言,那时候实行课改,大家都是以小组的形式上黑板写下自己的分析,他总是第一个上去,自信满满。而总是有很多人站起来反驳他,他都能一一把那些人击垮,又增加了我对他的欣赏。

后来渐渐的,我们面对面碰见了他居然会主动跟我打招呼,我一脸错愕得不知道该回什么,就索性一个微笑。我的内心开始有了起伏,他主动和我说话的事实让我开心了好久,但没过多久我又进入自我怀疑的状态,一定是他认错人了,才会和我打招呼,他那么讨厌我,才不会和我打招呼呢。心里的一系列不确定始终让我沉浸在不自信的包袱中,我还是选择不相信这个事实。

直到不久后的又一次打招呼后,我才相信真的是他在和我说话。慢慢的,我们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那种状态,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一样既惊喜又落寞,惊喜我们不再冷战,落寞他有喜欢的女生。

高一的那个暑假,我在家里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我接听之后才知道是他,不知道他从谁手里找到了我的电话号码。听到他说他名字的那一刻我差点激动哭了,为了防止我的顺风耳弟弟偷听,我偷偷跑去厕所接他的电话。

接完电话后,我却对他说,让他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在家里接电话,因为我的弟弟会向我妈妈告状我和男生通电话。他笑着挂掉了电话。

没想到第二天的同一时间,他又打来了电话,这次我一把挂断了。他又接着打,我无奈之下又跑去厕所偷偷接听,他总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问我在家干嘛,作业写了多少之类的话,我都回答他什么都没干,作业也没写,语气平淡。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女生比我漂亮,还比我优秀。

那天挂掉电话之前,我又重复了前一天说的话,我说,你别再打来了,我弟弟真的会去告状的!他说了一声好,然后就挂掉了,最后都几天就真的没有再打来过。

我不知道我抱着手机在等什么,有时候会翻翻通话记录,数一下时间,算一下还有几天开学。

那个暑假总是在忐忑与迷茫中度过,他总是让我猜不透,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他是不是给我们班的所有女生都打电话?我只能这么想,一定是不止给我一个女生打电话,或许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弥补以前对我的不理睬和讨厌。

终于到了开学,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是一名高二的学生了。而我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暑假会想着给我打电话,我只是问了他,是不是以前讨厌过我。他犹豫了一下说,没有。我继续追问他,他还是说没有,于是我问他,为什么那段时间不和我说话?他说,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我不想和他说话他也就没和我说话了,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换位置了。

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我们开始像以前一样聊天,关系也越来越密切了。知道他写文章很棒,我就想看看他的笔记本,里面全是他写的文章。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偷偷看了他的所有文章,那天晚上他出去了,直到到看完了都还没回来。

再一次被他的文采打动了,我对写着那些文字的男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看完了笔记本后我又放回了原地。看到他回教室了,我想走近他和他说话,我踉跄着走到他跟前 却指着他桌子上的笔记本问他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他写的文章。没想到遭到了他强烈的拒绝,那一刻我的脸一片绯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没有敢告诉他我已经偷看过了。

憋着眼泪回到了座位,咬着嘴唇对自己说,他一定不喜欢我,他又开始讨厌我了。我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仿佛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一样,他的拒绝让我没有再和他说过话。他也在不久后换了班级,我们两个人所在的教室隔了几间教室几堵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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