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吃辣

今天老婆在学校开家长会，说是下班会比较晚，于是不打算回家吃饭，也不给我带饭了，直接去外面吃，顺便给我带一份回来。

下班后，老婆跟一个刚订婚的小女生同事一起路过店里，说去吃麻辣烫，说一会给我带份面回来。我嘱咐了一声，记得叫老板多放醋。

约摸一小时不到，老婆回来了，给我带了份麻辣红薯粉，确实放了很多醋。我掀开快餐盒盖子，一股浓烈的醋味我已经闻到了，虽然麻辣烫放这么多醋总感觉怪怪的，但无妨，我是喜欢吃醋的人。

一碗淡墨色调的麻辣粉，顶上飘着一片红辣椒油。我心里颇有不悦，不消看，肯定很辣。先尝试着吃了粉条表面上的几根生菜，感觉尚能忍受；待到夹起粉条吃时，就觉着辣得受不住了。

我是江西人，自小就吃辣。因为妈妈从前嗜辣，每餐饭菜必有辣，我到现在还能忆起，那时老爸总是埋怨老妈炒的菜太辣，老妈还笑哈哈地说，没辣没味。

是啊，我也是没辣没味。十余年前，在广东跟两个当地朋友一起共事，起初两个月，我总感觉身上不得劲，又找不出是什么原因，后来五一放假，我亲自陪着朋友去了一趟菜市场买菜，才发觉问题所在：一，广东朋友从来不买辣椒，所以餐桌上没有辣；二，广东朋友做的菜，煲的汤，都特别清淡，盐巴放得较少。

说我无辣不欢吧，却又吃不得很辣，太辣了嘴巴受不了，这肠胃也受不住。前两年不知怎么搞的，自从有几天连续空腹喝了杯白酒以后，就开始闹胃痛，搞得现在更是不敢随意吃太辣，当然，没辣还是不行，像那种螺丝椒、灯笼椒之类的，微微有点辣味，就蛮好。

我在贵阳待过一年半，同事们见我说会吃辣，又见我只吃得微辣，便笑话我，你这也叫会吃辣？几个同事来自贵州各处，他们那辣吃得，叫人难以置信，烤生辣椒、小米椒拌折耳根，特别是有个同事自家里带来的辣椒拌萝卜干，裹着层层朝天椒粉，我试着尝了一小截，最终龇牙咧嘴地吐了，还得抓紧来杯凉白开震震嘴里那辣味——贵州同事不一样啊，见他们一根接一根往嘴里塞，还反问我，这辣吗？一点也不辣啊。不一会，倒出来的一小碗萝卜干，被他们几个三两下消灭干净。

我妈曾经嗜辣如命，现在居然“从良”了，竟然一点辣椒都不吃了。这在我这也是一桩奇事。前头说过，少时我家里那是餐餐必有辣的。后来，老爸老妈分开，老妈去了杭州，之后便一直定居在了杭州。算算时日，居然二十多年过去了。

众所周知，苏浙沪一带都不擅长吃辣，他们不像江西贵州湖南，有什么“不怕辣，怕不辣，辣不怕”的名声在外头，他们的口味那是带甜的，比如杭州最典型最有名的“东坡肉”，那就是微甜微甜的。我妈在杭州生活了二十多年，竟也渐渐地改了口，从吃辣转为吃甜了。可见，环境确实可以改造人，它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我这嗜辣的口味怕是改不了了，因为我周围没那不吃辣的环境；但是又贱，只能吃点微微的辣。也好，贱就贱吧，可能对我的胃也有好处，又满足了我这贱贱的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