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产物/请勿上升到正主
04.
“小姐，官人回来了！”
虞书欣正等着赵小棠回来一齐共进晚餐，这一想，赵小棠就正好踏入府中大门。
赵小棠见虞书欣就这么坐在饭桌上，手撑着下巴，嘟着嘴无聊地把玩着筷子。
“我回来了，你怎么不先吃啊！”
虞书欣很少会在饭桌上发呆，一开饭就像猛虎出山一般吃，平时都不会等赵小棠回来吃。
“没什么胃口。”
这桌子上都是虞书欣最爱吃的菜，赵小棠也是头一回遇见虞书欣没胃口这件事，虞书欣饭也没扒拉两口就又瞪大眼睛发呆，是不是还流两滴生理泪水。
“你怎么了啊？是想回家了吗？”
赵小棠抹掉虞书欣脸上的泪水，将筷子放下，决定认真解决这件不知道从何说起的事。
“倒是想，但是，这虞家已经没我说话的份了。”
虞书欣说着说着就有流下眼泪来，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赵小棠。
“虞家，发生什么了？”
赵小棠接过那张纸条，打开上面写着，“酉时，派人去赵家行刺。”
“你说，父亲...”
虞书欣将赵小棠的嘴捂住，“隔墙有耳，小心。”
“父亲跟日本人是一伙的，我今天回府才知道。”
虞书欣叹了一口气，赵小棠这才明白大婚那天虞家派人来行刺的原因，是要除掉赵家。
虞书欣也才明白父亲让自己嫁来赵家的原由，原来，自己只是父亲与日本人勾结的一颗棋子。
“他，想除掉赵家，掌握兵权。”
赵家手下掌握有精兵，父亲也经常在虞书欣面前提起。
05.
虞书欣拿着箱子在虞家后院墙外放着，将鞋子脱下，递给丫鬟小蝶。
“小姐，你小心点，别伤着脚。”
这嫁去赵家才一个多月，虞书欣就耐不住想念，想跑回去府里看看母亲。
也未曾想过自己嫁人之后父亲就叫人将府里严格看管，也是门外的侍卫对虞书欣说，“这日本太君刚进府，小姐，我劝您现在千万别进去，小心被日本人盯上。”
这府里各个都是爱国人士，可惜当他们得知虞父与日本人勾结之后，甚是气愤，却也无能为力，单凭自己也斗不过这虞家财大家大，还有日本人撑腰。
虞书欣得知消息之后心里也是震了几下，向人要了一个箱子，带着小蝶往后院跑去。
虞书欣轻车熟路地翻墙进府，为了不发出声音，虞书欣没有将鞋子穿回到脚上，提着鞋子绕过显眼的地方，贴着墙壁，绕过母亲的房间，来到主厅。
一靠近主厅就听见日本人的声音，虞书欣就这么贴着墙听，听不太清楚，听着这日本人的声音却觉得恶心。
细碎的脚步声，日本人走了，虞书欣原路返回到后院，从窗户里回到房间，窗外的海棠树早已被父亲给铲掉了，虞书欣也急忙拿着一个箱子放到后院墙旁，翻了出去。
小蝶见虞书欣翻墙出来后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事重重，怕是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不敢问。
06.
眼看就要到酉时了，赵小棠叫丫鬟带虞书欣回房间。
“你先回去，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小心点。”
虞书欣也想待在那陪着赵小棠，可是这转念一想，自己不会玩枪，呆在那也是累赘。
酉时一到，这窗户后面就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怎么，这日本人怕不是傻子吧?那么容易穿帮?
赵小棠起身蹲下，将鞋子脱下，走到窗户后面，还是那日的情景，赵小棠朝窗户后开了一枪，正击中胸口，赵小棠这回瞄准了打，既然真相大白，那就不要留命了。
赵小棠起身叫下人将那人带到荒山上火化，自己则跑去虞书欣房里，那枪声很响，虞书欣在房里丝毫没动静，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里却与小蝶一样，害怕到躲墙角捂住耳朵。
“没事了。我去一趟虞府，你先休息。”
赵小棠上前抱住虞书欣，虞书欣全身已经僵硬得不得了，叹了一口气，“你去吧，小心点。”
虞书欣向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一个人，父亲成为一个卖国贼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场战争无论是输是赢，自己全家都会被国人套上一个卖国贼的称号，虞书欣也怕。
“记得带枪。”
赵小棠明白虞书欣在暗示着什么，边叫下人去库房取出那把消音的枪，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场与日本人的战争将会持续好久，日本人将会从江南地区进攻，江南地区防守宽松，看来得打一场硬仗了。
赵小棠的性格不是旁人轻易揣摩的，包括虞书欣。
06.
“哒哒哒~”
赵小棠既然知道了真相，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女婿今天怎么有空闲来我府里?”
虞父连忙上前应付，赵小棠依旧是给一副臭脸看。
“父亲您可知今天我府里发生了大事?”
赵小棠自然地坐在了主厅的主位上，之前只有一家之主才能坐主位，现在赵小棠就觉得，这主位，是时候该换了。
虞父见赵小棠脸色不佳，心里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这，这发生了什么事?”
语气变得支支吾吾，赵小棠也猜到了，他朝虞母那个位置看去，虞母用左手手握着右手的手腕。眼神不敢往主位看，怕是想隐瞒什么。
“母亲，明天我来接您到我府上住，至于父亲，您应该对您的所作所为进行补偿。”
赵小棠从腰间将手枪取出，用手擦了一下枪口将枪对准虞父。
赵小棠容不得卖国贼在眼前晃，自然整个赵府也是，整个京城也是。
枪声一响，门外的仆人没听见，门内的虞母听见了，她亲眼看见虞父被赵小棠一枪射中心脏流血而死。
她将握着的手松开，一条三厘米长的疤痕被赵小棠看见，她叹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就要落下，她也明白，这将会是一场硬仗。
“母亲，是欣儿叫我过来接您，明天我会派人来这里接您，咱们在府里也有个照应。”
虞母用手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疤，提女儿寻得一位好的官人，是她这辈子的心病，虞父要叛变的事也是瞒了多年，本想在成婚之日告诉赵小棠，却没想虞父早已派人将自己看管起来，也不好脱身，只能以死相逼。
“好。”
虞母点点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疤。
07.
赵小棠从虞府刚出不久，就叫人将虞父去世的消息散播出去，不过是以“日本人派人刺杀”的名传出去，为了保全虞家这祖宗世世代代的颜面，更是保全自己妻子虞书欣的颜面。
“父亲死了。”
赵小棠回到赵府后就见虞书欣坐在正厅等他，她把下人全部支走，自己一个人穿着睡衣坐在侧座上。
“我会去守丧的。”
“倒也不必，既然犯了错，那就是千刀万剐也不用管，我们去，更是丢了老祖宗的脸。”
虞书欣将她手上的玉镯子取出来，这是虞父送给她的，她将那个镯子摔在地上，碎了。
“我从认识你到现在，都没有想过你会如此绝情。自己的生父，留个情面，去看看他也好。”
虞书欣笑了，他起身抱住赵小棠，赵小棠这仔细一看，衣服上绣的是海棠花，那时两人尚且年少，只觉得这海棠花娇艳，美，却不懂这其中的意思，这也是后来虞书欣看书才懂。
“就依你吧，明天随我去虞家祠堂，对虞家的列祖列宗道个歉。”
虞书欣紧紧抱住赵小棠，闻到一丝血味，虞书欣没上过战场，这从小娇生惯养的，更是连血味都没闻过，虞书欣想，如果自己的情郎要上战场了怎么办？血味那么难闻，那岂不是要难受死?
“好，不晚了，回房休息吧。”
虞书欣房中依旧插着新婚那夜摘的花。
08.
早晨，虞书欣与赵小棠就跪在虞家祠堂里，虞家列祖列宗都是贤德之人，一生辅佐皇帝忠心耿耿，谁想到父亲那辈就丢进了脸。
举办丧事赵小棠没有跟任何人说，就只带了虞书欣去虞府祭拜祖宗。
那时的地下共党也没有多少人，赵小棠作为一名将士，就应该带领士兵去守住家园，换国人一个国泰民安的生活。
日本人势力渐渐强大，国民党有了日本人撑腰开始与赵小棠作对，军阀混战，日本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北方入手，而是将炮火对准江南地区。
一旦将江南地区攻下，下一个地区就是京城了，党内决定，让赵小棠率领精兵保护江南地区，手下的精兵可是赵家世世代代训练出来的。
“你真要去?”
“这将是场硬仗，你与母亲还有赵家，就好好待在京城，党会派人来保护你们的。”
赵小棠将一把枪递给虞书欣，看着床旁花瓶里的海棠花，要枯了。
虞书欣想起海棠花的花语，海棠花开，必将迎来一场断肠相思。
“你何时回来？”
虞书欣在赵小棠怀里，将耳朵贴在赵小棠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
“不知何时，这海棠花谢了，夫君自然就回来了。”
赵小棠是军人，母亲告诉过虞书欣，“这军人，一辈子最不能负的便是自己的妻子还有手下的士兵们，要给士兵们承诺这一定会打一场胜仗，要给妻子承诺这场仗打完一定会回来看妻子。”
“你会回来看我的，是吗？”
虞书欣握住赵小棠的手，上面的伤疤越多，背负的责任越大，虞书欣只希望夫君能回来，要是不能回来，也要将骨灰带回来。
赵小棠紧抱住虞书欣，将虞书欣的头抵在自己的肩膀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向你保证。”
“好，我相信你。”
09.
赵小棠离开那日，并没有将虞书欣叫醒，他知道虞书欣会哭，他不想见到虞书欣哭。
穿戴好衣服，在妻子额头落下一吻，将花瓶里的花换上，留下一把枪，便叫人提起行李走了。
虞书欣从不做女红，为了赵小棠，她在两天前赶工为夫君绣了一张手帕，上面绣的就是虞书欣最爱的海棠花，也是两人的定情物。
战争正式打响，虞书欣在府里的日子甚是煎熬，时不时站在海棠树下想着自己在前线浴血奋战的丈夫。
自从赵小棠去打仗之后，虞书欣就将府里的人全部送回老家那边，叫他们好生休息。
赵小棠时不时还会寄信回来，报告一下战况，信里还有一支海棠花，那日定情也是这支花，今日思念也是这支花。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虞书欣在赵小棠离府那日种下那棵海棠树，到现在也四个月了，该到花期了，五月时走的，今也九月了，估计月底也就开花了。
10.
虞书欣将手里的那封信撕碎，十月了，海棠花开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死的!”
虞书欣倚在墙边，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月初，前线那边传来一封信，说，赵小棠最后与日本人拼命，在日本人的牢里，牺牲了。
连骨灰都没有。
信里是这么说的。
赵小棠同志，被日本人劫走，在严刑拷打之中不忘党使命，不像日本透露任何情报，最终，被日本人虐待而死。
我党，为赵小棠同志的牺牲，向家人说声对不起，我党定不忘赵小棠同志的舍己为人精神，一定会打下这场胜仗。
虞书欣不敢相信，窗外的海棠花开了，这还没谢呢，怎么就回不来了?
“小姐，你别伤心，这可能是假的。”
这封信里，夹有一支海棠花，定情信物在这，怎可能是假的。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会控制好的。”
虞书欣也怀疑这封信是假的，日本人想掌控赵家，探清楚了赵小棠的把柄。
是真是假，不必再去争执，虞书欣也等不了，她擦擦自己脸上的泪，拿起那把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官人，海棠花开了，很美。”
院子里别般寂静，虞书欣手上的血流到了地上，整个赵府也只有小蝶看见了叫出了声来。
虞书欣不会玩枪，但是也不得不碰，日本人跟她玩小把戏，那就陪他玩。
虞书欣眼睛闭上前，旗袍上绣着海棠花，海棠花太美了，她向来喜欢欣赏花，她不喜欢白色，早已写好遗书，赵府不必办丧事，官人来信后也不必回信，就将思念埋在土里，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化吧。
11.
那日，悲喜交加，唢呐响起，夫人下葬之日，这唢呐吹遍红白之事，虞书欣出生之日，成婚之日，下葬之日。
“小姐，我对不住你。”
小蝶是虞书欣从出生时就陪伴在身旁的丫鬟，小蝶手中握住那一只钗，大婚之日虞家与赵家敲锣打鼓，下葬之日，虽说形式毫无两样，可是却充满了悲凉的气氛。
“号外号外，前线赵将军大获全胜！”
当丫鬟小蝶从卖报孩童手里买下这份报纸，她笑了，喜悦且哀伤，她回去在虞书欣院里种下了海棠树，自从虞书欣离开了之后，院子里那棵树就已经死了，现在再栽上就图个好看。
“将军回来了！”
京城里吹起了唢呐，战事胜利那是红事，赵小棠丝毫不知自己府里发生了什么，一边回应着人们的好意一边小跑回赵府。
赵小棠刚踏入府时，只感觉背后一阵阴凉，再进去一看，府中挂满了白布，这是，要办丧事。
赵小棠感到事情不妙，跑进了虞书欣的院子里，见小蝶正在给海棠树浇水，“小蝶，你家小姐呢？”
小蝶支支吾吾没敢出声，赵小棠想着也不能从小蝶这套出什么，就进了屋。
虞书欣屋里一直都是干净毫无一丝灰尘，但是这屋里却没人，赵小棠回头，只见桌子上有一封信，信上说：
官人，我可能要永远离开你了，日本人来过，他知道了你的把柄，即使我不死，日本人也会想尽办法让我死，别让他们抓住把柄。
记得为小蝶寻一位好人家嫁了，别让她跟着赵家了，赵家现在太危险了。
官人，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夫妻一条心，好好活下去。
赵小棠看着那封信，对着那封信发呆，这桌子上，这信上，都有微微的血迹，这应该是虞书欣撑着最后一口气写的。
赵小棠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坐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或许虞书欣一开始就没有爱上他，又或许是借他的手灭掉父亲。
赵小棠以前从来都不会对虞书欣有半分猜忌，但是在战事面前无情爱，论你在府里再深情，上了战场就是生死离别。
虞书欣那时问过赵小棠，“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你说这会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赵小棠也只是宠溺地看着虞书欣，回一句，“愿国泰民安，我也不会负你。”
赵小棠明白，党还需要他，可是自己最深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小棠拿起一把枪，对着自己的额头，小蝶去了厨房，她看着厨房里的麻绳，就想起了虞书欣小时候总拿着上吊来威胁父亲的样子。
枪声一响，一枪两命。
赵小棠最终与虞书欣死在了同一个地方，这京城赵家，就从此没落。
那深红的鲜血将本就朱红的海棠花染的更红，手里海棠，一生承诺，必将经历三世离别相思之苦。
“我们会再见的。”
赵小棠有时就是很倔强，虞书欣给的建议他永远不听，总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虞书欣见赵小棠那倔强脾气不管怎么劝都是没用，虞书欣也只好做出让步。
可惜了这好好养着的海棠花，可惜了这一双人。
“赵小棠同志，虞书欣同志，为党的事业牺牲，光荣精神，我们定将使命传承下去。”
12.
虞书欣醒来，这场梦，该醒了，她生错了时代，爱错了人。
虞书欣恨，因爱生恨，海棠，寓意着离别相思，她不是没想过，当时生活美好，离别在她眼里只不过是隔了座山的河流罢了，到后来，她明白了，那座山被炸了，就连辛苦搭建的屋子也被炸了，要去寻找新的居住之地，就要赤脚踏过那条河流，搭上爱人还有亲人的命。
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