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首诗再睡觉

              一只练习飞翔的麻雀

                  作者:敕勒川

它那么小,像一团灰扑扑的绒毛,嘴角

还泛着嫩嫩的黄,当它起飞

它笨拙的样子,似乎飞翔

也能发出新的芽来


一次又一次,起飞、跌落、跌落、起飞……

不会因为小,不会因为羽翼还未丰满,天空

就会俯下身来,就会减少它的

高远、辽阔和风云


一双稚嫩的翅膀,无所畏惧地拍打着

当它冲向天空,天空不由自主地躲了躲身子

当它跌落,大地重重地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从没有一种疼痛,高于飞翔

再小的一双翅膀,也大于一座天空


街边的草坪上,一只小小的麻雀在练习着飞翔

一次又一次,起飞、跌落、跌落、起飞……

这多么像我的一颗心,跌跌撞撞,几十年来

一直挣扎在红尘中……如此惭愧啊

我从没有像它那样舍生忘死地飞翔过,所以

上帝收回了我的翅膀


花了半晚上,终于准备好了明天网课要用的课件,伸展一下酸痛的腰背,准备睡觉。习惯性地点开手机,于是读到了《为你读诗》推送的这首《一只练习飞翔的麻雀》。很想明天上课时把它推荐给这些上网课的孩子们。

“不会因为小,不会因为羽翼还未丰满,天空/就会俯下身来,就会减少它的/高远、辽阔和风云”,是的,天空不会为谁俯身,生活也从不会因为你的弱小而变得温柔,每个人都得像这只练习飞翔的麻雀一样,经历一次又一次,起飞、跌落、跌落、起飞……挣扎在红尘中。只有练习,练习让自己能够飞翔,让天空为你的无畏而躲闪,让大地因你的跌落而颤抖。

我想,我也是没有像它那样飞行过的,所以,上帝也收回了我的翅膀。

        一个能够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驮住了无数次日落。

                                      ——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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