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22

                                                                                                  僧酒

1

“师父。”小和尚从山坡下远远望见顶上有一人影，走上来后才发现原来是师父。

不知为何师父今日独立于山头。

亦清大师微眯双眼，似是没有听见。

“师父，这山间太凉。您这身体……”小和尚一脸担忧，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妥，急忙停住。

亦清仍旧眯着双眼，毫不理会。

小和尚垂下头，轻轻退到一边。

过了许久。

“无妨。”

亦清略带清冷的嗓音突然响起。

小和尚紧颦的眉头骤然解开，一直收缩着的肩膀，弧度也稍稍缓和了几分。

“为师今日……”亦清缓缓睁开眼。

小和尚连忙抬起头，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生怕错过什么。

亦清回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和尚。

轻微一声叹。

轻飘飘的，谁都没有听见一般。

小和尚的瞳孔分明紧缩了一下。

“也罢。”

2

“佑安。”亦清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嘶哑。

多半是因为这天色，起雾了吧……

“弟子在。”小和尚低着头，恭恭敬敬。

“你可知……”亦清的声音拖得很长，“三生。”

小和尚脸上显露出疑惑。

三生？

天下无两人的三生一模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变数。

行不同事，负不同任，爱不同人，入不同轮回。

不知师父说的，是何人？

3

“弟子愚钝……”

“爱别离，怨憎会……”亦清似乎没有听到小和尚的回答，亦或是……这问题，本就不需要什么答案。

内心苦笑，似是那烧酒的竹筒架在了心间，缓缓灼烧。

心底升腾起袅袅酒香。

然后听见，

酒盏的破碎声。

“啪——”

呼吸似是被什么攫住一般，透不过气。

每一次呼吸都如杜鹃啼血般。

抵挡不住的血腥之气。

痛苦万分。

下意识想要捂住心脏的部位。

抬起手，却又缓缓放下。

强忍着剧痛，攥紧拳。

夕阳在他光洁的头顶路过。

带走日落前最后的温存。

他吐出那个支离破碎的字眼。

强装许久的镇定骤然倒塌。

“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