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写的是我读高中时候的一件事。
九十年代读高中还是比较枯燥的,那时候没有电脑手机等等设备,除了枯燥上课,也就是看书看报等等来获取一些信息。当然,学校外边有台球室,录像厅,游戏机室等等地方还可以打发时间。总之挺枯燥的一件事。
我那时住校,学校管理严格,所以住校生的生活更加枯燥。无非就是教师,饭堂,宿舍这三点一线的生活。后来我们给枯燥生活找了一点乐趣,就是晚上去锻炼身体。
之所以晚上锻炼,一是因为早晨住校生都要起床跑步,大概六点多要跑操,二来晚上时间充裕一点,所以我们会在八九点左右去操场锻炼,跑跑步,荡秋千(主要是这个秋千特别高,荡起来可以高过城墙,所以很经典),玩玩单杠双杠,大体也就这些项目,忽然想起初中高中时代的我还是非常喜欢锻炼的。
事情就发生在某天晚上的锻炼时刻。
这天八九点,我照常和宿舍一个同学去操场锻炼。那时操场是没有灯的,但隐隐的星光以及远处教学楼的灯光还是让操场显得不那么黑。
我和同宿舍的同学A一起锻炼,两个人玩了一会儿单双杠,又跑了两圈,然后在月光下说说笑笑,准备返回宿舍。
操场是大概一个足球场面积,我们锻炼完需要穿过操场,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走。正在走的时候,看到前方有个人影,在微弱的月光和灯光下,勉强可以认出前边的人也是同宿舍的一个同学B,他也是出来锻炼的。
由于大家关系都不错,于是我忽然动了心思想开开玩笑,就一边走一边跟同学A说:“我们两面包夹他,弄他一个措手不及,咋样?” 我说这话其实也是开玩笑的意思,大家也是平时都互相打着玩,纯粹就是少年心思,想玩闹一下。
实际上我们离得不远,我说这话被同学B听到了,所以我们走到他两边时他早有准备,然后两个人刚走到他两边,同学B嘿哈地一转身跳过来,三个人就在月光下打了起来。
三个人都是少年心思,所以也喜欢打闹,于是在微弱的月光下,三个人就嘴里喊着嘿哈这样的语气词打斗了起来。(那时候高中少年武侠片还是看得多哈哈)
三个人打着,都有点累了,躲过了同学B的脚,正想喊大家停一停,玩够了回宿舍吧,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同学B居然来了一个反身飞脚,身体旋转踢过来,我站的相对远,所以躲开了,他就惯性继续转过去,刚好一脚踢到同学A身上,然后两个人都倒下了。
我就听到通的一声,两个人影都摔倒了。然后其中一个人马上爬起来,但另外一个同学没动静,在地下没反应一样。
当时的操场虽然没有草皮,但是那种土地操场,所以正常来说摔一跤没有什么大不了,但两个人都同时摔倒,一个人爬起来另外一个人躺着不动真的让我吓一跳。连忙走上前查看。
快速爬起来的是同学B,他踢倒对方后并没有觉得什么所以马上爬起来,但发现对方躺着不动也是慌了神,我和他两个人马上跑上前,蹲下,看着同学A。
当时的情景特别让人害怕。同学A当时全身僵硬,手臂伸直,腿也绷紧,整个人就是类似一个十字架一个,但僵硬的可怕,我和同学B并不懂急救知识,当时想扶A起身,但是一动他的手,全身都动,为什么呢,因为特别僵硬,手臂都不能弯曲,膝盖也不能,然后嘴大大张着,月光下脸色感觉越来越白(也许是我个人感觉)。当时我们两个对望一眼(虽然在夜里根本看不清对方眼神),都有点吓呆了。
我当时伸手去探同学A的鼻息,感觉没有呼吸了,大叫一声。这时候同学B吓坏了,站起来不断在旁边走来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什么。我当时也是特别害怕,我说:“他没有呼吸了,赶紧先想办法让他呼吸。”当然实际上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想到一点就是掐人中。但前文说了,同学A大张嘴巴,掐人中都有点困难。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叫同学B帮忙按压胸部(这个下意识的,当时其实我不懂什么急救方法),然后我开始按同学A的人中,两个人就这么忙碌起来。
一开始也不是太有效果,眼看似乎A的脸色在月光下越来越白(也许是心理作用),我心里特别紧张,按人中也更大力了,这个时候我打算叫同学B进行人工呼吸了(当时我们并不懂人工呼吸,只是偶然在电视书里看过,但以前的学生并没有专门培训过急救知识)。正在焦急时刻,同学A忽然从嘴里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整个僵硬的身子忽然软下来了。
他呼出气以后,气息就顺畅了,呼吸平稳了,我感觉脸色也好多了(也许也是心理作用)。我们两个人终于轻松一些,坐在地上喘气,刚才急得快出汗了(西北秋天,出汗不容易)。
两个人坐了一分钟左右,然后站起来打算把同学A带回宿舍,想着总不能让同学躺在操场吧。那时我们并不知道有些伤者是不能移动的。
然后我们把同学A搀扶起来,但两个人都脚软,根本扶不了,然后我让同学B背着A,去宿舍。
实际上我们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把A放到同学B背上,因为我们都吓得腿软,然后我们慢慢向宿舍走去。这个时候刚刚僵硬的吓人但同学A软绵绵的完全不受力一样让我们很辛苦,但我扶着他,还是继续走着。
这个时候好事终于出现了,同学B背上的A醒来了。他自己两腿着地,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B几乎喜极而泣,同学A从背上下来,可以自己走路了,我们三个人一路向宿舍走去,一边走一边告诉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十多分钟走回宿舍,同学A看起来基本恢复没有什么大碍了,我们问他要不要去医务室他说不用了。然后看他一切正常我们才放下心来。
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后续,同学A和我们一直同学三年,然后高考读大学,以后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当然我们当时也并没有相关知识和意识,也居然没有再去医院检查下!
事过多年我问同学b,你当时什么感觉。他说我当时想着是不是杀人偿命。
现在想来这事也是很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