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思慕

待到天光水色竞相逸,重拾故笺寄。

旧墨中藏情几许,君当长相忆。             

                      ——幽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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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幽冥界,并不像它的名字。这里四季轮回,春去冬来都各有一番风景。很多很多的精灵都在这里繁衍生息,不知多少代过去,幽冥山好像从来没有改变,但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从不后悔将自己站成一棵树,那样我就可以成为永恒,陪着她。她在这里,世间一切风景都是陪衬。

    幽冥,幽冥,我时时念着,那些往事也都慢慢的记起。

    我一早便知她是魔帝,至尊之王,本不该靠近,却总是情不自禁。是啊,在我心中,她永远不是第一位,深陷其中,对彼此都是最大的伤害。

    我眼中其实并没有世界,那时,世间没有人,没有神,没有魔,只有我。不知父母,没有名字,终日游荡在黑暗里,与无边的法力为伴。

    没有谁是一朝得道的,没有谁开始便知道世界应有的模样。我创造了世界,但却并没有做到最好。

    人魔神三界,相互制衡,共同促进,万物都有轮回的秩序,我以为这就是我要创造的世界。然而,我发现一切并没有按照应有的轨迹发展。

            (二)

    他们称我为创世之人,些许浮名本就不足为提,世间本就有灵,我只是顺应了规律,知晓的多一点而已。

      我遇见不知传了多少代的魔帝想来也是机缘巧合了。那时的我正恰逢云游天下,经过魔界之时令牌却被我弄丢了,不巧的更要紧的是却被魔兵拦下了,让我好不感叹魔界纪法严明。

      “兄台,可是要入魔界?”一身玄色衣衫,甚是清秀的面容带了几分稚气,虽明显用了隐身之术,却不难掩藏女儿家的妩媚。

      我不可名状的点了点头,正要离去的时候,却被她紧紧的拉着“兄台,我有法子让你进去,你可否能帮我一个小忙?”远处忽然来了一队魔兵,在入界口排查着某个人,看着手边的这个赔笑的女子,顿时明白了许多。

      我将她带去了凡界,她哼着小曲,很是惬意。“兄台,小弟谢过了,在下慕兮,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你确定现在就走?”我淡淡的说。她不以为意,仍旧我行我素。我施了个术,将她定住,“你可曾忘记你答应过我何事?”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大哥,你不是吧,你手中所佩之剑是九天玄石打造的,法力若不高强,又怎会佩此剑?魔界对你来说,岂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般,我一介无名小卒又怎么敢在您面前造次?”她邪邪的笑着,看着让人心生恼意。

      “既如此,我便把你送回去。”

        “不要啊——”

              (三)

  我曾调查过她的身份,她是魔帝。初初听到时我还很是惊讶,小小年纪就袭帝,也是不容易。

  魔界野心之大,我不是不知道。魔界内部并不同心,早已分裂两派,而现任魔帝举棋不定,早已令两派都心生怨气,谋反废帝之举愈演愈烈。些许年过去,魔界仍未同心协力,但魔帝虽年少,却也坐稳了这位子这么多年。

    “看你仙风道骨的,与天上那些神仙一个样子,你也是神仙?”她此时正坐在一处茶馆里,打趣的问着。呵呵,怕是初见我就已经生疑了吧。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神,更不是同你一般的魔,我并不在这三界之中。”我微微抿了一口茶。

    “你怎会知道我是魔族?你还知道什么?”看着她警铃大作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呢。“世间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亦是。”“哈哈,还真会夸下海口,你不过年纪稍长我一点,就这般玩弄我,我慕兮又岂会被你诓骗?”她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放声大笑的人,很悦耳。

      “你说你没有名字,那我便给你起一个,幽冥怎么样?魔界的圣山,是魔界众灵的保护神。也希望你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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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之后,幽冥山被屠,山中生灵无一幸免,魔帝之弟,因久病长居于此山,故也未能幸免于难。魔帝悲痛交加,下旨举国哀悼,彻查凶手。魔族悲愤,好事者上言此事为仙界与人界所为,请求魔帝帅三军征讨,帝不应。魔众长跪于大殿外,怨声载道,欲废帝立明主。

    “我近来常想起与慕辞儿时的事。”我见她醉倒在大殿上,脚下酒杯零立,借酒浇愁对她来说只是徒增烦恼。

      “我与慕辞幼年丧母,父王子女众多,我们又不善言辞,不得父王喜爱,终日被人欺凌。”                              “慕辞十岁那年,父王远征,那些妃子们便愈发变本加厉。我与她们争执了几句,后来,我被她们押到了高楼上,几乎要被她们推下去时,慕辞救了我。他断了一双腿,他没哭,只是轻轻的拍着我说‘姐姐,我没事”

          “到他十五岁那年,父王病重,我派兵围了魔宫,就是在这里,我杀了我那个陌生的父王。那时他们都骂我,只有慕辞在我默默哭泣的黑夜给我怀抱。”

          “魔界以女子继位魔帝并无传统,当时众王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人,朝中大臣劝他谋反继位的不在少数,可他却只是说‘姐姐,就是我心中最好的魔帝’他自请去幽冥山养伤,不过是向众人表明自己的态度,亦是对我的支持。”

          我听着她说着,不过是些王位之争,可却莫名的有些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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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围宫三月,魔帝不为所动,后魔众重启魔族圣器回溯神石,再现当日血洗之景,证实此事确为天界与人界所为。魔帝愤起,于魔界众人面前立誓,此一生必收复三界,报当日之仇。

    “慕兮,不要误入歧途,这桩事疑点很多,需仔细斟酌。”那是她与人界的第一战,我来到她的营帐内,可她却很是冰冷,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说完便离开吧,以后不必相见。”她站在地图前,始终都没有回头看我。

        不过一月,人界战败,魔帝将它划入下等领地,肆虐之地尽是人间地狱。天界自危,人界破败,两界统领找到了我。这世界,虽是我所创,但机缘命数却不由我控制。三界自相残杀,万物失序,我只有尽力将它带回应有的轨道。我邀魔帝于幽冥山一战,不带兵将,方圆百里,不设法障。

        “你竟是创世之人,这世界这般模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她原先是魔却不像魔,如今她眼中竟是戾气,也真是魔。

          “你眼中所见并不为真,回溯神石虽当日为我所赠,但被有心之人利用,它也就不是圣器了。这前后曲折,你都看看吧。”

        在回溯神石那里,我看到了一切,幼年的慕兮与慕辞,忍受着无可计量的痛苦。从躲在姐姐身后那个怯懦的少年到难以琢磨的男子,都经历了太多。伤痛可以让人更加坚强,也能让人心里扭曲。

          慕辞步步为营,看不透自己也看不见他人,在他布下的棋局里,人人都是棋子,也包括他自己。以他的才识,继任魔帝绰绰有余,在这场局里,慕兮与其他人不同,但最终还是骗了她。慕辞期望一统三界的想法,我想慕兮大概也是知道,几番争执无果,后来将一切都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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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不可能,这不可能,阿辞不会骗我,他不会骗我。”谜团揭开,对慕兮来说自己就是一个笑话,那自己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世事难料,既作了痴人,你更需早日回归正道,也不负那些冤魂了。”她疯了,我的心也乱了,深陷情爱,当是这般感觉吧。

      “我所坚持的就是正道,慕辞的梦想就由我来完成,三界一统,让这个是非不分的世界变上一变。既下了战书,何必废话。”她浑身充满了魔气,猩红的眸子,额间骤然出现的彼岸花。不,她不是慕兮,他是—慕辞。

        “没想到吧,自十岁我断腿之日起,我就将自己的精血掺入了姐姐的日常饮食中,她现在早已和我融为一体。我就是她的一半残魄,不分彼此。”他不断地向我出招,法力之强,绝非常人能够匹敌。“那个连禽兽都算不上的父王,在我们最需要保护的时侯冷眼旁观,我被其他王子们欺负,被妃子们奴役,甚至被下人们轻贱猥亵。那时,他的心中只有他的三界,如今,我便亲手毁了他想渴望征服的一切,创造一个以我为尊的世界。”他像狮子般怒吼,慕辞疯了,将慕兮一同拉入那个看不到底的深渊。

            他用了魔族禁术,法力倍增,却只能在个把时辰内,施术者需内力稳定,此术后,亏空极大,稍有不慎者,魂魄尽散。“慕辞,回头是岸,天道难违,不从者,必受天谴。”我拔出了九霄剑,可他法力极强,几番打斗无果。他推了不周山,人间死伤不计其数。

          “九夜星辰见证,九云夜空指引,九川山河相迎,九月清风歌颂。以吾血为契,以汝念为锁。以吾名为誓,时空不毁,契约无止。以汝之血,在此起誓,契约缔结,终生相随,共同生死,本命相携,以吾之血,契汝之魂,永生永世,永随汝之。”我喃喃的念着禁咒,我超脱三界,若要生命终结,只有我自己才可以。

            那天清风阵阵,大朵大朵的白云在天空飘浮,一如我与她的初见。苍生与她,我都想要,或许对我来说,他们并不是可以互相衡量对方的存在。与她定下契约,不仅仅是为了压制她,在并不遥远的一天,我相信我们终将再续前缘。那时,她不是慕辞或是慕兮,不是万人唾弃的魔帝;我不是幽冥或是创世之人,不必放弃一切。我期待着一场又一场久别重逢。

            我的元灵震散四处与她一样,在之后的那些时光里我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后来的模样,沈慕,沈慕,寓思慕佳人之意。

            这漫长的时光里,有她,一切都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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