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低吟满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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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枚月,别在天宇的一角。那色泽,仿似打磨过的玉,清白的色,晕了几分迷离的星华点缀其间。影影绰绰的,煞是好看。有几许清凉,落在眉眼之间。秋水在红叶初妆时,悄然瘦去。我还未来及捡拾雨中的第一片梧叶,风带着初经人世的沧桑,在窗前轻缓的浅唱一曲离歌。

帘随风起时,隐约见窗外的桂影婆娑起舞。又要逢着桂花怒放的光景了,忆得旧时满庭都是浮动着的幽芬,染了秋色一襟盈盈素华。时光的指,轻轻的弹奏,我们便一寸寸的老去了。指缝间落下的那些细碎,仿佛不经意丢掉的日子。重复里便会轻易的忘却了。没有谁会琐碎到记得每天的每一幕场景,单调的行程里,唯一能记取的只是某一刹的欣喜与感动。想起郊外的那片荷塘,每天都在眼前掠过的风景。象一祯寂静而柔软的水墨,蓬勃的枝蔓。红的,白的,盛放依然。若此时能于月下踟蹰于荷塘,与莲共语。聆一曲莲的心事,和一阙莲的小令,亦是一种生命的怡然。

收回游离的思绪,眼角的余光瞥在窗台上。台上的花盆里只余了兰草,玉树。其他的花儿,早早的离开,正在奔赴一场轮回的途中。而我,又奔赴在一场怎样的约定里?犹自带着七分不舍,三分静默。捧起那几盆枯萎的花,放到洗漱间里。

清理的过程是忧伤的,象是一场无声的告别。那些写在寂静中的对白,仿佛秋夜月色里落寞的背影,徘徊着不肯离去。总有一些物事可以令自己念念不忘,流年匆匆,逝水滔滔。而刻在心底的回忆许是上辈子修来的宿缘吧,就象逢着一朵花开的静美,总有着无限温软的情愫,又象自己小心翼翼握在掌心里的温暖一样,舍不得放开。只因了,彼时,每一朵花,每一株兰草,都曾让自己的心在某一刻盈满生的安好。

记得从外面的花市端回来时,每一朵花都是植在心底的欢喜。那一片葱茏的绿,一抹纯净的白,一缕幽幽的香。都如时光沉淀之后的颜色,晕黄里见了藏得很深的生命脉络。如此,越发的爱了这旧时月色的某种醇厚,历了种种的遭遇,才方显生命中某些值得珍爱的纯粹。生命,永远只可遇见,却是无法预见的。也许前一秒,还贪恋着这红尘的百般滋味,娇嗔痴怨。也许后一秒,我也在寻着一场灵魂归去的跋涉。千山万水之后,眠于碧落黄泉。这不平静的年份里,又该如何让生命趋于某种止如水的平静?隔着一幢楼的距离,住在楼上的女子在河畔无故丢了呼吸。各种各样的灾害象是事先预谋好的,你方谢幕我登场。此时,生命的安稳弥显珍贵起来。

年华有限,离别销魂。满目空念着的山河梦,都不如珍惜眼前的每一个人,每一份亲情,每一份友情,和真挚的爱情。

看着那几盆新植的兰草,玉树。再瞅瞅手上的泥,忽而轻笑。莹白的月光里,正是微凉的时分,见了朦胧中那一抹款款而来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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