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秋冬的记忆”联合征文活动/冬之歌
童年,到了霜降时节,冬天就到了。
因为霜降那天以后,温度就降到零度以下,河渠的水面上就开始有了薄薄的冰层。
霜降那天,妈妈让我们穿上秋衣、秋裤和旧的棉衣。妈妈说:“以后天气就冷了,不能跑热了就随便脱掉衣服,那样会着凉感冒。”
锅屋里与猪同食的日子
童年,家中的主食已经是大米、麦子和玉米了,红薯已经退居为猪的主饲料。而我,家中独独我自己,却喜欢吃红薯。
猪圈中圈养了两头猪,妈妈每天早上都在锅屋里给猪猪们炖上一大锅红薯。于是,每天早饭,我大抵就是与猪猪们吃一锅饭了。偶尔,爸爸也会在锅底下烤上三两个红薯给我吃,算是换个口味,不与猪一锅吃饭!
“二妞,猪食好勒。”妈妈每次总是大声吆喝我,惹得一家人闻声就哈哈地笑个不停。
我也不恼,并且还很喜欢听妈妈这么戏谑地叫我。每每听到妈妈叫我,就赶紧跑到锅屋。
妈妈已经从满锅的红薯中,挑选出最直流、最好吃的两三个放在碗中。我拿起红薯就吃,那时候的红薯,特别的甜、特别的糯,怎么也吃不够。
童年,家家户户都有三两台用砖头或者水泥支起来的的灶台,烧柴火,还有高高的烟囱。锅屋,就是专门放灶台、大锅做饭用的屋子。妈妈说,不同的柴火做出的饭菜味道不同,所以做饭烧什么柴火也有一番讲究。小时候,吃过柴火炖饭菜的人们,一辈子都忘不了柴火炖出来的各种大锅饭菜的浓郁的香味。
蜂窝煤炉子
童年,冬天特别冷,还没有暖气,家里唯一的取暖设施,就是站立在院子内过道里蜂窝煤桶炉子。这种炉子,因为燃烧不充分,会释放一氧化碳等污染环境,目前已经被禁止使用了,它们也就成了历史的一个符号了。
童年的我们,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助大人自制蜂窝煤,也会给这种煤炭炉子换新的蜂窝煤。
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先把炉子上的家什(烧水壶等)移开放在一旁,伸出双手,在炉子上方,反面、正面、左面、右面,狠狠地烤了一个遍儿,直到手热乎了为止,再把家什放回炉子上。如果脚也感觉冷,就把棉鞋脱下来,让棉鞋的里面对着火炉烤烤,再把烤得热乎乎的棉鞋穿在脚上,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出去找村中其他伙伴们玩儿去了。
顺便说一下,我小时候穿的鞋子大抵都是布鞋,是“亲娘牌”或者“亲奶奶牌”的布鞋,不怕火烤。小孩子脚长得快,年年都有新棉鞋穿。偶尔不小心烤焦了,大人就埋怨:“以后小心点,要不,再烧焦就没有鞋子穿了!”我们也不怕,甚至会故意烤焦,因为如果烤焦得很厉害,大人就会给换双新鞋子穿;如果烤焦得不厉害,大人就稍微缝缝补补,让将就着穿几天。不过,很快,烤焦的破鞋子就可以被名正言顺地扔掉了。
溜冰
童年,冬天特别冷,零下十几摄氏度的时候是比较常见的。所以,立冬以后,我们便可以在真冰上溜着玩。
我家门前就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渠,所以,冬天溜冰,我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优势。
什么时候能下去溜冰,大人早就定好了。
大人说,立冬之前的冰很稀松,容易破冰,很危险,所以不允许我们去冰上玩耍。我们如果想去,也都是几个孩子凑在一起,避开大人的视线,偷偷地在河渠边上试着玩。的确也有一不小心掉进去的,其余的伙伴们看见,赶紧去拉,或者去叫大人来救,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大人说,立冬以后的冰才结实,如果立冬那天温度到了零下10摄氏度,就允许我们去溜冰。
溜冰成为了小时候的一件趣事,我们从霜降那天就开始期盼着,我每日都会去门口河渠中看,还会学着大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不时敲敲冰面。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根棍子有啥用。
等到大人说,可以去冰面溜冰,我们陆地上跑步玩耍等,就通通转移到河渠的冰面上了。
我小时候喜欢溜冰,也是溜冰玩耍挺野的那个孩子。到了大学,我是女子溜冰的领队。我想,这可能与小时候比别人多一份喜欢和溜冰玩地更多有关吧。
惭愧的是,大家莫要笑话我,我已经有二十年不溜冰了,我担心,我会上不了冰刀。不过内心,一直有个小小的愿望,什么时候可以叫上儿时的玩伴,温习一下童年的溜冰的乐趣儿?
新棉袄新棉裤和那各种馅儿的菜煎饼
妈妈说:“立冬那天穿新的棉鞋、棉袄、棉裤,全天手脚都是热的,这个冬天就不会冷。”所以,小时候,立冬之前,不管多么冷,一般都是要忍着点,穿旧的棉鞋、棉袄、棉裤。
立冬那天,我至今都还记得,是一冬天里最暖和的一天。从脚上、到腿上、到肚皮身子,都是穿新的,浑身上下都格外地暖和。那天,不用两个袖口对插在一起给双手取暖,手露出来都是热乎乎的;脚也不用使劲蹦哒取暖,从脚底到脚面都是热乎乎的。那天,我特别喜欢找伙伴们玩,玩耍也是特别地开心和起劲儿。
立冬以后,不久就会下起初冬的第一场雪。
初冬第一场雪那天,放学回家,放下书包,我就径直跑去邻家去找妈妈。妈妈、大娘、大婶、奶奶们,他们肯定会在那一天聚在一起烙大煎饼,还烙白菜粉条陷、土豆肉馅、蚂蚱菜等馅的菜煎饼。
不管谁家的陷子做出来的菜煎饼熟了,刚好被放学的娃儿们赶上了,那就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放在砧板上,用刀切成一块一块,趁热分着给孩子们吃。一群孩子围在一起,一边等着吃各种馅儿的菜煎饼,一边笑着、热情高涨地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儿。吃饱以后,一群孩子们,还有大人们,都去打雪仗,好不热闹。
红薯地里捉老鼠
霜降那天,也是收红薯的日子。
大人们去收红薯,孩子们便跟着打杂。女孩子捡红薯,男孩子捉老鼠。我也喜欢捉老鼠,爸爸妈妈拗不过我软磨硬泡,也就勉强同意我与男孩子们一起捉老鼠。
捉到大老鼠,我们就用绳子拴住它们,吊起来,排成一排,我们轮流用红薯秧苗抽打。一边抽打,一边说:“让你偷我们家的红薯,抽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我们抽到所有的老鼠都不动弹了,就把它们吊在外面过夜。吊死、饿死、或者冻死,第二天,这些大老鼠基本都会死掉。孩子们再把这些死老鼠收起来,聚在一起,交给大人们处理。
姐姐最怕老鼠,见有老鼠出来,立马躲得远远的。我提起一只小老鼠,轻轻地走到姐姐身后,吓唬姐姐。姐姐见到小老鼠,拔腿就跑。我就站在原地捂着嘴巴,咯咯地笑。姐姐也不恼,看我不追,就停下来看着我,带着央求的口吻说:“好妹妹,听话,姐姐怕,不要吓我,好吗?”
……
那是八十年代,我的童年里冬天的趣事。回想起来,犹如昨日那般真切。一起玩耍的伙伴们,也都各奔东西了。年节时候,偶尔会相遇,提起童年的趣事,依然有说不完的话儿,依然是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