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 06] 从此不再欺负你

尊敬的林先生:今晚午夜,将800万现金,装入黑色垃圾袋,放入天心公园白天鹅喷泉东侧的蓝色垃圾桶内,迅速离开。请务必穿领口绣着银杏叶的深蓝色衬衣!按要求做,我会确保你可以迅速见到你梦寐以求的LV。2038.9.6


蓝色的打印纸,黑色的打印字体。没有任何其他线索。清晨,保姆吴妈带着宝儿出来散步,回来时发现自家小花园的铁栅栏旁边有一张人民币,就顺势走过去捡了起来,结果下面还有一张纸条。感到大为不妙,立刻拿回来给林太太、林先先汇报。为什么吴妈明明感觉到纸条内容极其敏感微妙,却依然选择林太太和林先生同时看到这张纸条。

林太太从小是被吴妈带大的。林老爷子一儿一女,在事业迅速发展后,带着儿子跟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去了美国。留下林太太和林老太太。这些事,都是吴妈经历过的。当年六岁的林太太抱着林老爷子的腿哭得响天动天的,不让他们走。是吴妈流着泪,把小小的林太太哄劝到怀里抱到楼上的。隔着美丽的百叶窗,看着驶出院的豪华汽车,小小的林太太似乎突然长大了。

林老爷子在情感上背叛了妻子,作为父亲,他却也极力给予他们补偿。国内公司的家业全部留给林老太太和林太太。所以,这些年,林太太除了对父亲的情感有所缺失,在其他方面几乎都要得到了最好的。家族企业都是林老太太娘舅那边的人,他们尽力帮扶着这个可怜的妹妹,觉得在辉煌的时刻,丈夫抛妻女舍家业的断然离去,是他们家庭的耻辱,更是妹妹婚姻的不幸。同时,更让无辜的林太太和林太太的哥哥非常受伤。

林太太从三岁起就接受最好的国际教育,就算父母婚姻出现状况,也没有间断过。毕竟有父亲给予的家业,就算他们不工作,也足够他们过好几辈子的了。林老太太在教育林太太这件事情上,从未犹豫过,从来都是最好的,最优越的。对,她们不是明星,但消费水平比很多二三线明星要高出很多。毕竟林老太太也是个有格局的女人,而且年轻的时候也甚为迷人。

话说,吴妈慌里慌张把纸条递给林太太后,说了捡到的前后过程。正在窗边做果汁的林先生,一边听一边停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来,“哟,蛮新奇哦,我看看写的什么呢。”吴妈懦懦地看了一眼林先生,又看着林太太。不再说话。林太太轻松地把纸条递给林先生,自顾走开,去摆弄桌上的鲜花,一边闻一边整理,同时自言自语:“今天的这捧魅影不错哦,搭配上好的尤加利叶,真是相互出彩呢。吴妈,记得午休前把它放到我的床头,最近老是失眠。睡在花香里,会踏实吧。”

吴妈偷偷瞟了一眼林先生,对林太太利索地应道:“好的,小姐。”

林先生看着看着,就愣住了。突然扔掉,大吼,这TMD的是什么鬼,这些把戏老子见多了,要加薪的,要升官的,要资源费的,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大小鬼,但凡有点利益就想沾一点儿的。今年这个项目才刚投入,这些无耻的家伙居然一个个打起老子的主意……。

吴妈紧蹙了眉,不看林先生一眼,对林太太说,小姐,我去给宝儿洗澡了。宝儿是林太太抱回来的一只猫,长得眉清目秀,一身纯正白的毛色,任谁见了都想要伸出手摸摸它。说着吴妈,就扭头走向沙发,趴在地上“喵——喵——喵,乖,出来我们洗澡澡去啦。”

小时候,林老爷子刚离开她们母女二人时,有段时间林太太就躲在床下,柜子里,门后面,不愿意出来。吴妈就学猫学狗学小白兔逗她,直到把她抱在怀里,眼泪汪汪的地哄着她,一会擦自己的眼泪一会擦林太太的眼泪。这会吴妈已经六十多了,每天干活,身子骨倒还硬朗。家里三个保姆,粗活重活累活都不让吴妈碰,吴妈更多的是指挥其他两个保姆。这是林太太用心安排的。吴妈带大了林太太,带大了林太太的三个儿女,如今他们都在欧洲留学,家里安静好多。怕林老太太和吴妈寂寞,林太太就特意买了一只猫回来。这猫还真给林老太太和吴妈带来了很多欢乐。林太太对吴妈这样用心,来自于林老太太的嘱咐:“做人不能忘本,吴妈在咱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咱们,虽没有血缘,但她像爱自己家人一样照顾了咱们几十年。现在她老了,韵儿,你呢,也有能力照顾她。对不对。”林太太当然不会拒绝,这也是她心里想的。

“哎哟,你这个小淘气,为了找你,闪着我的老腰了。”吴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抱着宝儿往出走。

“吴妈,您没事吧。”林太太听到吴妈说闪了腰,本能的快速询问。

“呵呵,没事,我和这小家伙玩呢。”吴妈笑着出去了。


寂静。一片寂静。

林先生手足无措地拿着一杯冰水,绕了餐桌一圈,走到林太太身边,坐下来。安抚她说,好了,别担心了,我马上找人查清楚,这是谁做的,还想敲诈,想也别想。

林太太风轻云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自言自语,LV?

“LV,LV?哈哈,我让死胖子给我带的限量版的LV,全球就三只,想给你的惊喜。结婚20周年的礼物啊。没想到他暴露我的安排了。”

“那我不早告诉我,吓我一跳。我都要报警了。”林太太娇嗔的怪罪起林先生来。

“哈哈,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嘛。这些细节,我来安排就是了,具体过程就没必要让你知道了吧。你只管享用结果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死胖子,破坏了我的精心安排。我得先去开会,你要出去吗,我先送你。”林先生略有匆忙的,拿起一块面包,边嚼边说。神情比刚才安稳了许多。

“你去吧,我一会要去游泳。路上注意安全。”林太太放了下冰水,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漫不经心地随意翻开一页。

出了门的林先生,迅速给王胖子打电话,要求在必要时刻必须要在林太太面前帮他作证——伪证。林先生不安地看了看倒车镜,看看后面有没有车跟来。停在路边,电话安排好一切事务,特意让秘书给他安排了一个出差。下午就要飞新加坡的出差。但他本人并不真的出去。当然,这事只有他的秘书知道。公司上下有三分之一都是林太太的眼线,这个秘书也是林先生花重金买通,彼此心知肚明,各取所需罢了。

接着,林先生开车穿过这座城市,来到通往郊区的路上。一路上,林先生的思维高速运转。

绣着银杏叶子的衬衣?昨天刚和知知见面,他就穿着这件衬衣,知道他们过往的人并不多。司机老张?老张是他的人,跟了十多年,他待老张不薄,应该不是老张。秘书小宋,小宋早就和他站在一条线,如果他出事,她以后每个月五万的私人总管费也就拿不到手了,这些年就是靠着小宋掩护,他才有了一些时间和自由。当然重要的是财务上的自由。财务的白姐,他们之间的交易早已达成,张姐帮忙做帐,他帮张姐儿子出国。

林先生找不到答案。这一年来,自从知道几十年前,他和知知的女儿并没有病故,反而一直活得很好,现在要从国外回来了,他自然想见一面。这个想法,既胆大又冒险,既愧疚又惊喜。

最初,他责怪知知,不应该把女儿生下来。毕竟当时他要和别人结婚了。那时一向顺从他的知知,却冷静地告诉他,女儿病故,她也要离开这座城市。

三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会在同学聚会上见到知知,但从其他同学那里得知,知知有个女儿在国外,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他连忙摆手否认,哈哈,你们还这么喜欢捉弄我,不开玩笑了。

话虽这样说,林先生突然心生好奇。

那晚,他特意走得很晚。借口送知知回家,找到了与知知单独对话的机会。

喝了许多白酒的知知,醉眼朦胧的看着林先生的侧影,不由地伸出手,重重地给了林先生一巴掌。吓得林先生差点把车开到湖里去。

“来,还手吧。我正要找你算账呢。”知知定定看着他。

林先生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知知,知知顺势要往林先生怀里拱,却被一把推开。

“这些年,你这豪门女婿很气派,对吧。我就是要让你愧疚一辈子,让你生不如死。我过不好,你也休想过安稳日子。”知知闭眼轻轻说着,仿佛说的是最美好的情话。

“知知,你,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林先生惊慌不已。他想问清情况,但又惧怕面对知知。隐约之中,他预感非常不好,而且得到了应验。终于明白,当年是知知算计了他,在他们彻底分手后的某一天。知知说要最后狂欢一次,把他灌醉,然后有了林薇。对,名字缩写与某大牌恰好一样,LV。这一切发生在林先生与知知分手之后,林先生刚给林太太求了婚。知知并不愿意放手,尽管是她的错,背着林先生依然要寻找更好的最强归宿,想要攀附更好的生活阶层。自尊心强的林先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决定放手。看了一圈回来,知知发现,还是林先生靠谱一些。于是又在林先生面前声泪俱下地祈求林先生的原谅,再给她一次机会。而当时林先生已经认识了年纪正当的林太太。他们情投意合,彼此有意。只是林先生从未告诉过林太太他与知知之间的纠缠。毕竟过去了,多说无益。

当年,知知告诉林先生怀孕时,林先生让知知去医生或买避孕药。知知这才明白,真的失去了林先生,他不可能回头了。于是知知做了一个决定,迅速找了一个条件优越但年纪大一点的男人,结婚,生子。后来,实在过不下去,知知拿着离婚得到的钱,带着女儿去了新加坡。

也许是落叶归根的心结。知知还是想回来。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林先生用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他内心越煎熬就越对林太太发脾气,过后又赶快道歉,如此反复,林太太也不愿意再和他多沟通什么。就当是男人的更年期。其实懦弱林先生这一辈子,遇到事情总是逃避,都是林太太冲在前在,或者刻意把他推在前面。他才一步步有了今天。坐稳了今天的位置,林先生自信突然猛增,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能力所得。与任何人无关。

在林先生开车驶入郊区的别墅群时,有一辆不起眼的银色小越野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进知知的家门,林先生就问,咱们约定的事,你告诉别人了吗?银杏叶子的衬衣事,为何会有人知道?

知知满脸茫然,没有啊,昨天到今天,我谁也没见。呦,你还记得我给你缝过的银杏衬衣啊。这么多还留着。是不是舍不得我,心疼我。

林先生低头来回走着,过了一会,抬头说,知知,我们相互安稳生活,不再相互打扰,好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年,我和女儿打扰过你吗,你扪心自问。我骗了我家老陈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你不知道吗?”知知突然激动起来,笑容可掬的脸突然泪眼婆娑。

“行了,收起你这一套。为了我?知知,你太自私,而且可怕!当初因为你的背叛,我们已经分手,那晚都是你故意安排好的,对不对。我已经说了对不起,我们不能要。哦,不,林薇是无辜的。知知,你这样做,让我背负罪名,让我愧疚一辈子,对老陈也不公平,对林薇更不公平。你太可怕了。你一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林先生激动起来。

“我的错?我有什么错?谁不犯错?你为什么不给我改错的机会?如果你肯给我机会,那我们现在就最温馨的一家人。”知知边哭泣边说。

“够了,你这个狠毒,令人恶心的女人。我不愿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害别人,也害了你自己。”林先生厌恶地甩门走开。

在那辆银色的小越野车里,林薇把一切看得真切。晚上午夜的行动,她犹豫起来!

此时,她的神情显得复杂而茫然。把短短的几分钟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脑袋也无力地瘫在方向上,内心纠结挣扎。

原来她眼里的优雅美好的妈妈,这样令人憎恶。为了自己的私心,竟把当做工具。以此要要挟生父。从小,她觉得自己和别的家庭没什么两样。但当父亲去世后,母亲告诉她。本来她与生父订了婚,要结婚。生父为了攀附权贵,抛弃了她们妻女二人。现在家里的存款花得差不多了,必须要让作为生父的林先生放放血——美名其曰,负起责任。林薇以为是母亲负气这样说话,没想到是真的如此。但可怕的是,母亲骗了他们很多年!骗了父亲一辈子,也害了生父。其实母亲比她自己靠说谎刻意营造出来的可怜样还要更可怜!林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林薇的心里又有了其他想法。


午夜,在天心公园白天鹅喷泉旁边,戴着帽子,穿着领口绣有银杏叶子衬衣,拿着垃圾袋走向垃圾桶时,一位穿着朴素的姑娘走了过来。在垃圾桶前站定。林先生定眼看了看。不觉怔了一下。

“拿回去吧。”姑娘开口了。

“你是?”林先生依然想确认。

“我是林薇,是那个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林薇淡淡地说。

“哦,不,孩子,不,林薇,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负起责任。”林先生语无伦次。

“不,不是你的错。是母亲,她,她,”林薇把头扭向一边,眼泪扑簇簇地落下来,“她令我很难过。我对她很失望。林先生,把钱拿回去吧。我们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难道,那纸条是?”林先生突然想起纸条,好奇地要问。

“对,是我做的。是母亲让我这样做的。她说前半辈子放过你了,后半辈子,不能让你好过。必须让你内疚,让你付出代价。”林薇的情绪开始黯然,喃喃自语,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母亲让你这样?哦,啊,我,那个,既然你都知道了。孩子,我能抱你一下吗。”林先生试探地问。

“那,我可以叫你一声爸爸吗?谢谢你。”林薇咬了咬嘴唇,声音哽咽,张开双臂。

林先生一只手拿着黑色垃圾袋,上前两步,轻轻抱了抱林薇。

“谢谢你,孩子。你不要再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爱你。”林先生抬头望着月亮。

“谢谢你,爸爸。我为妈妈故意算计你,感到非常难过。”林薇继续抽噎。

“不,孩子。事已至此,我们要面对现实。谢谢你的到来。”林先生把装着八百万现金的黑色垃圾袋塞到林薇的怀里,“孩子,拿着,没能好好看你长大,我很愧疚。不要再抱怨你母亲了,要怪就怪我。这些算是补偿,当然相比你心里受到的伤害,这些都不算什么。拿着吧,照顾好你母亲。还有,往事不要再提,让过去的过去吧。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

“不,不,我不要。母亲的行为真的让我感到很羞耻!我痛恨她,为什么要让我的出生这么不光彩,母亲是个可怕的女人,坏女人。”林薇痛苦地说着。

“不不,不要这样诅咒你的母亲。毕竟,她带你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我们父女没有相处的缘份,虽然这让我们很难堪又痛苦,但我们依然要笑着走下去。”林先生拍了拍林薇的肩膀,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抱着黑色垃圾袋的林薇,呆立在原地。

“林先生,哦,不,爸爸,可以把身上的衬衣送给我吗。”林薇试探地问。

林先生怔了一下,脱下衬衣,递给林薇。林薇接过来,顺手将衬衣丢到旁边的垃圾桶。林先生疑惑,迅速上前想要拿出来。

林薇淡淡地说,爸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前妈妈总给我讲她给你缝制银杏叶子的衬衣,所以我知道这件衬衣。但你有自己家庭和生活。忘掉我和母亲吧。每个人都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林先生想要说什么。林薇回头迅速走开。

明亮的月光照着垃圾桶里的银杏叶子衬衣,林先生开始恍惚。几次伸手去拿,又缩回来。他突然明白林薇的用意,仰头闭眼,热泪一涌而出。这些年,纵然成绩斐然,其实他内心一直卑微着,如果不是当初心软,怎能被知知设计利用当工具。另,真的对不起韵儿。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天呢,我是怎样把自己的人生搞砸的,并且连累无辜的韵儿,没能给他们一个完美清白的家。怪自己太懦弱,没主见。害人害己!林先生独自独白着,心痛万分。



开车回家的路上,林先生收到林薇的信息。“我的出生就是一场错误。我恨母亲,可她毕竟养活了我。明天我带她回新加坡,这笔钱够她养老了。我要去欧洲了。估计回来会很少。我会请保姆好好照顾她。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我替母亲谢谢您的这笔钱,往后,她好自为之吧。打扰您的生活,非常抱歉。”

林先生的心情沉重。一身疲惫走进家门。

回到家,林先生告诉林太太,本来要飞新加坡,临时有事取消了。喝着林太太亲自煲的人参老母鸡汤,林先生一句话也没说。

“喝完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们飞欧洲。孩子们今天打电话了 ,说想我们了。想要一家人团聚。”

“嗯?哦。好的。”林先生机械的答应着,回头看着挽着头发、穿着粉红色真丝睡衣,仍风韵犹存的林太太,不由地说了一句,“韵儿,你做的人参鸡汤真好喝。”

“是吗?还以为你喝腻了。”林太太微笑,返身上楼去卧室。

喝完鸡汤的林先生,呆坐餐桌前,起身去抽屉拿了一盒烟,撕掉包装,扔入垃圾桶。突然瞥见一张支票,对财物比较敏感的林先生,用手指轻轻把支票捏了出来。是林太太转给秘书的,八百万。书写错误,废弃掉的。林先生的内心澎湃不已。

将自己脱光,走入浴室,潜入水底。好久好久。

走出浴室时,林先生像变了一个人,脚步坚定,内心决然。坦白吧,几十年前的错误,

无论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要承担的。就算净身出户。他也愿意。

打开卧室的门,里面黑漆漆的。

“韵儿,我有事想和你说。”林先生想趁自己内心坚定的时候,将事情说出来。

“睡吧,明早还要飞欧洲呢。孩子们盼望团聚呢。”林太太侧身躺着,头也不回。

“这些年,谢谢你。帮我成就了自己。我经常脾气不好,老是想对你发脾气。我,我想。”林先生迫不及待想要说出来,他怕想要坦白的决心会稍纵即逝。

“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此不要再欺负我。”林太太闭着眼,柔和地说着。

林先生呆立。

良久。林先生上了床,从后面轻轻抱住鼾声轻起的林太太,喃喃自语,好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此不再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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