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广州的木棉花


串上枝头的禾鹊花

广州是名符其实的花城,春天里更是百花争艳。

在木棉树上,高耸的枝头,一朵朵立体厚实的木棉花,红彤彤,整齐有序,灿烂夺目,它们是高高在上的,任谁也釆摘不到,只好由着它们绽放出极致之美,顺势又一朵朵地、重重地掉在地上,掷地有声,花入土地,是回归。

还有一种花,叫禾雀花,一朵花朵儿,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鸟儿,青白青白的颜色居多,也有紫红紫红色的,这些花鸟们,连成一串,扑楞楞地挂在一种藤状树枝上,百鸟朝凤,仿佛是古代宫廷里的宫女们云集,后宫佳丽三千人,只是,在我们凡人眼中,它们都一模一样,分辨不出其中,是否有“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禾雀花,以其独特的形式,渐渐地走出山野,潜入到广州的各大公园里。春天来了,人们见面,忍不住会问候一声,去看了禾雀花吗?

美中不足,形体如此夸张,芳香就与它们无缘,木棉花、禾雀花都没什么气味。

今天,我接待了一位流浪老汉来办证,六十九岁,声音洪亮,走路带风,白发扎成发髻,显示出他的不一般。谁也想不到,他风餐雨宿,已经流浪了十多年,现在由社区的志愿者带来补办证件,以便恢复身份,起码领个低保,解决吃饭的问题。

这位大叔善聊,他说,老婆死了,他就失去了家。我问他,你平时住哪里呀?他说,主要住在银行的自助办事小屋。一天吃四顿饭,饭嘛,偶尔有老熟人施舍些,主要是捡剩饭吃。我问,生过病吗?他大声说,我身体好得很,十多年都没病过,就算有一回发烧到四十度,人都没问题。

我忍不住好奇心,又问他,那你觉的幸福吗?他声音低了,说,我是要流泪的。

他的手指太脏了,做指纹时,什么也显示不了。好在志愿者有带湿纸巾,让他擦拭干净,指纹才清晰地显现了,证件顺利办好。他走时,朝我微笑地摆摆手,道了一声,谢谢你,靓女。他终于回归了。

又近清明,我想去为父亲扫墓,因为请假的事,我情急就莫名地哭了起来。父亲走了一年多了,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我就变得异常的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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