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
一一题记
夜,最难熬的是坐着没事做而又是走不了的眼睁睁地等着天亮的人。
秦凤3月12那个晚上,秦凤跟女儿陈楠呆在祠堂給三哥守灵。
秦凤跟陈楠就是这样待在祠堂,给三哥插插香,烧烧纸钱。
秦凤看着灵堂的水晶棺里躺着的三哥,伤痛与悲哀接踵而来,心底里隐隐伤痛,折腾这个家的一桩桩的祸事至今没个头,大哥还在医院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秦凤的心翻滚不停。
三哥躺着是安息了,这个家的二哥病恹恹的,身体差得走一会儿路就得坐在随身带着的椅子歇歇,也还不知道他能熬多久?四哥身体也不怎么安好,曾经听四嫂说过,四哥每个月得花六、七百块钱的药养着。而陈彬则动了两次开颅手术捡回一条命的人,他还在恢复正常中,昨晚,秦凤让他呆在家不要来守灵,他真听话了,不正常啊,他的三哥没了,他怎能没坚持到祠堂守灵呢?
陈彬就是陈彬,他的神经还缺一条筋接上,秦凤哪敢指望他做什么呢?他折腾的只有她,秦凤!
秦凤抹去了泪水,一个动过两次开颅手术的人,她能计较什么?由着他折腾,幸好没有祸及别的女人,不然一个开颅两次的神经病人欺负女人这官司还真不知道怎打?
陈彬出院之后只喜欢找趣,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跟秦凤一起。
秦凤的眼眶湿了,她是陈彬的女人,随他折腾。
秦凤遭受自家男人的折腾忍一忍也就罢了,可这个家再也没得安宁了!
秦凤看着眼前这个家中惨状,她的心被撕碎一般的痛,不应该这样的,这几个老实、规矩、本份的兄弟不应该这样的悲惨的结局的,可是,明摆着的这一切就是这样的痛,病的病,伤的伤!
这个家哪一个兄弟相安无事了?
祠堂里,秦凤、陈楠插香、烧烧纸钱,为三哥守灵。她俩眼睛困着,人也累着,一坐下椅子蚊子就来找人,一只、两只、三只蚊子,一只只蚊子见人安静地坐着全都围过来咬呀咬,手臂啊,两只脚啊,衣服没遮住的空间蚊子就叮咬着,十个手指抓呀,挠呀,手脚还是痒痒的难受,早先准备好的“双飞人”用上了,皮肤被抓破的地方还是有点痛,一个红红的、圆圆的圈圈冒泡着,好难受!
蚊子就折腾人!秦凤的头靠在墙上闭闭眼也不行,还是没办法让大脑休息一会,折腾得久了,头昏脑涨了,体能不行了,开始抗议,如果撑着不睡,脑袋要爆炸了!
秦凤妥协了!她的头靠在墙上闭闭眼,让蚊子咬吧,肉多!
秦凤每一次闭会儿眼就睁开眼看看周围有什么异常。她清楚着,母女两个弱女子,要说她没有警惕性那是骗人的,她就不敢放下心睡去,况且得一个阶段接一个阶段点香、烧纸钱,一整夜断断续续得做这样的虔诚的事,三哥顺顺利利升上天堂。
这祠堂就在老厝场里边的破旧的一个厝座的大厅,因为是老祠堂,族人捐钱重新修过,不然早就破漏不堪了,在祠堂的右边是寨门口,有一户人家在寨门口搭两间屋子做豆膜挣钱,所以说祠堂还不是空荡荡的昏暗的老厝场,至少老寨场的祠堂灯火通明,秦凤母女在,老寨门口有人在屋子里睡觉。
秦凤壮着胆,心里头还是防着点,安全意识一直没松懈,她没有跟陈楠说,她神经的弦并没放松警惕,陈楠很关心母亲身体撑不住,她一直睡不好就头晕、头痛,陈楠关心着、劝着母亲:
“老妈,你睡啊!”
“有的,我闭眼休息!”
秦凤闭着眼,耳朵倾听着外边是否有脚步声?她是母亲,她得留神,陈楠是女孩子,不能让她受惊吓,安全第一。
秦凤知道母女守灵是环境使然,家庭造就,她不得不这样做,就算多么害怕这阴森森的祠堂也得逞强、不能畏缩退却。
秦凤清楚这个家。大哥一家自个儿都顾不过来,二哥自己尚且要二嫂照顾着,他一个星期还得到医院血液透析三次,他身体差劲啊,走路都没啥力气。四哥送三哥进祠堂就走了,他自己没说要守灵,四嫂一整夜都不见人影,秦凤看着这一切只会把话憋在心里头,她尽心尽力,别人怎样想怎样做她是没权干涉,她只管好自己,也教儿女做好,在三嫂家庭碰上困难的这个时刻,她们一家子的人能帮就帮,能做就做,陈楠就做得好,三哥在祠堂三个晚上,她第一夜跟秦凤一整夜呆在祠堂守灵,她第二夜、第三夜也到祠堂跟彤换换班,陈楠好样的,大话不说,用实际行动做好,秦凤看着她一个女孩子能够做到这份上心底里很是欣慰,“好人品、好素质的女孩!“
秦凤之所以不敢叫上陈彬:第一,陈彬身体在恢复元气中,神经兮兮在所难免;第二,陈彬害怕死人、祠堂的棺木,所以秦凤是绝对不会拖着他来祠堂守灵的,怕他受惊吓。
秦凤在婆婆临终前见证了陈彬害怕死人这个场面。那天是婆婆临终前大家都张罗着给婆婆洗澡、洗头、穿寿衣,人手紧缺,兄弟嫂子们都忙着,可陈彬缩在另一个房间,而秦凤在婆婆临终前大半天都守在她身边,帮婆婆洗澡、撒尿、拉屎的琐事,但陈彬走得远远的,秦凤叫嚷着他,他才慢吞吞出现,他笑嘻嘻地说,我怕!秦凤真拿他没办法,自己的母亲他会帮着刷牙洗脸、洗脚,他就怕临走前的那场面,但婆婆临终前喝水是陈彬端着碗给母亲喝水的,他让秦凤逼出来现身在母亲临终前见上最后一面、喝上最后几口水。
秦凤是清楚陈彬这人了,故而三哥这一次守灵秦凤没再让陈彬出现,他毕竟是受车祸惊吓过的受创伤的病人。
秦凤听老一辈人说,每一个人临终前都是撒尿、拉屎,净身了才走的,婆婆也是这样的一番折腾,送上灵堂的会儿还撒尿呢,连寿衣都湿了,滴出来。可三哥就例外了,他就干干净净的,没有撒尿、拉屎搞得臭臭的。或许三哥身体积水吧,非正常的死亡!
陈楠很乖巧,她也知道不能让老爸来祠堂守灵,她也跟着母亲来祠堂为三伯守灵,她奶奶逝世,她也跟陈悦、彤、陈诚给奶奶守灵,这些孙子都孝敬奶奶,可惜奶奶没能保佑子孙后代平安顺利啊!
秦凤熬到天色微亮,她留下陈楠在祠堂,“我回家煮饭给大家吃,你守着!”
“好的!”
秦凤回家煮饭 ,然后到村口买猪肉回家炒,她准备好了饭菜,三嫂下楼来了,二嫂也过来,她们一起先吃早餐,秦凤再回祠堂换陈楠回家休息。
这时候已经是13号的早晨七点,秦凤记得问问大哥的女儿陈莲,大哥昨夜如何?
“莲,大伯今天情况怎样?”
“还好,等下再做检查。”
“大哥还在镇上医院吗?还是在市区医院?”
在秦凤的记忆中,婆婆那一次在镇上住院就因为婆婆在大哥家住,陈莲介绍镇医院的院长给婆婆治病,她说院长是她的朋友,婆婆在镇医院差点神经了才转到市区医院的,昨夜大哥突发状况,陈莲留父亲在镇医院输液。之后陈莲是怎样安排父亲的,秦凤得问问实际情况。
“莲,大哥在哪医院呢?”
“镇医院!”
“怎么,昨夜大哥在镇医院住院?”
秦凤看到微信的内容立马打通电话。
“莲,你昨夜怎可以送大哥到镇医院的?他那个情况镇医院的医生能懂吗?镇医院有高级仪器又怎样,镇医院的医生医术不行的!”
秦凤真给莲气晕了,“你爸的身体你怎不懂怎回事?生命岂可儿戏?奶奶已经见证一次差点出人命了,相信朋友竟然也拿父亲的命当赌注!”
陈莲回应秦凤:
“没什么事,待会再做个检查。”
“你尽早安排大哥到市区医院吧!”
秦凤知道莲相信朋友院长,她只能这样提醒莲,她是大哥的女儿,她负得起责任,秦凤怎样肺腑之言陈莲也不当回事,她仅仅是她的婶子。
秦凤的规劝无效,陈莲还是让父亲留在镇医院。
“大哥在镇医院病情会好转吗?”
秦凤忧心仲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