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泰山看日出见闻记（四）

孔子登临牌坊

人群开始涌向玉皇顶，在“五岳独尊”石刻旁围了一大群人。稍低一点的是徐帅的“登高壮观天地间”的石刻，紧贴在左边的是“仰观俯察”的石刻，落款是“陇右马福祥书”。东边再低处是“雄峙天东”，紧邻着戴帽石刻“孔子小天下处”。到青帝宫外的桥头上，我们还了大衣，去碧霞祠西边高处的孔子庙，门口有联“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可以语上也；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宜若登天然”。进门的影壁后面，粉墙正中大书着红色隶书“儒”字正对大殿，殿上金边蓝底的匾额上楷书“万世师表”。继续西行，天街上有三家早餐店，门口的告知牌上写着“十（五）元一位，尽饱吃”，进进出出都是人。绕南天门建筑群大半个圆，几次转折，几次上下，一个半小时后才登上缆车，到中天门时，已经是八点四十左右。

汉柏第一

在中天门牌楼合完影，我俩各喝了十元一大杯的豆浆，吃了点背包中的宿粮，顺便歇了歇脚，开始下行。

因为左膝疼痛难忍，我一路上“横行无忌”，好在天气暖和，稍微缓和了一点。沿途多见仰躺在雉墙、长条凳上的游人，我也仿效酣睡了半个小时，游兴却并未因此而上扬，所以，只是看看沿途经过的景点，稍微需要移步的景点，都狠心舍掉。我在石刻方面注意到了峰回路转、回马岭、虫二、肤寸升云、中流砥柱、万笏朝天；古建筑方面只是进了观音殿、斗母宫，元君殿、碧霞灵应宫、三官庙都只是看了一下门面，印象都是灰砖红墙高脊。我特别留意了有两株柏树破壁斜逸而出的壶天阁以及相距不远的四槐树，还有肃穆立于林荫中的总理奉安纪念碑。

一路上，石砌长阶全为长条，面上斜纹、横纹、长纹不一，阶下平处是不规则的石块铺地，两侧雉墙是大块花岗岩堆就，顶面凹凸，便于手抓。路旁不再是松树的天下，全是侧柏，多数在一围之上，茎干上纹理如过了梳子一样整齐，株干间时有蛛网纵横。阶上多有一种花鞘尖头肥臀的昆虫，大小不一。

十四点时，我们终于到了红门，虽然有越墙而出的汉柏在前，但最醒目的依然是孔子，红门宫前的“孔子登临处”牌坊，镌刻着“素王独步传千古，圣主遥临庆万年”，有绿蔓（疑是紫藤）覆顶，投影斑驳在坊额上。我想这经历了风雨剥蚀的牌坊，不正是“给文明以岁月”的注脚吗？

 

出了红门，一直到现在——相去千里后——的回头，我始终没有李杜的壮怀和逸兴，可能还是因为女儿的缺席吧？观日出，我也只是随波逐流，最多只是给登高一个意义。我自觉选择了孔子，应该是因为年龄，可是相对于孟子所说的“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的信守，我只是个看热闹的门外汉，也就肯分目光给释和道。我之所以“惟以永叹，涕霣潺湲”的不是“仁道在迩，求之若远”，我只是借圣人之酒浇自己小我的胸怀，故我不敢“小天下”，只是记一些庸常俗论，图释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