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求上天让我对您说句“对不起，老爸”

老爸，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曾手牵着手逛过无数次的老街吗

          “老爸，请您要坚持住！为什么您这时候要想着瞒我，为什么您还是那么霸道，为什么你都倒下来还要为我的梦买单……我在回家，我在回家！请您要坚持住，请您等我！我还没来得及陪您好好说话啊，老爸。老爸，对不起！”

        ……老爸前几天中风了，以后昏迷不醒。但是老爸还在有意识前跟家里人呢呢喃喃交代，不要跟我说，不要跟我说……直到今天上午，在家的老姐忍不住给了我电话。我二话不说，立马跟公司开了请假条。假条上回去日期，“待定”。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呐喊，似乎想愿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说句“对不起”的机会。在火车上，在五个钟的旅程上，一个人，一颗心，一份情……

          家，在那里。我还要五个钟！300分钟！1800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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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我在对您说，您能听到吗？

        多希望，那是一次玩笑，一次误诊。

        一声对不起，一声加油。老爸，您一定要“回来”。

        不知道这次回去会意味着什么，但有一个可以肯定的是，以后，会不一样了。

        昨晚做了一个梦，我被老爸骂了，说我什么忘记了。但，他是健康的，是很正常的，有说有笑。梦醒了，我却哭了。

        多希望。这是梦。

        老爸，你累了。我知道的。对不起。也许是我错了，但，也就差那么一点。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可能进取心不是很强，甚至有点安于现在。可，我有记住，我去年春节说过一句“等我明年，把那个小数点（去年给家里的份子钱999.9元）拿掉吧”。其实，我一直在做着，也在努力着。我没跟你说，其实我已经实现了。今年，我能拿掉那个小数点。也许真的不多，但那是我打算过年时候给您的惊喜。可，你怎么就等不到！

        老爸，你累了。那就歇会吧。其实，很久以前我就跟姐说过，叫她别调皮，别不认真做事了。但，她不听。前两周，和她通电话，我还是这么说着。我说，家里要还贷，老爸老妈很大压力的，别再闹了。我说，我在努力，我真的在努力，但还需要时间。对不起，我却忘记了，老爸您已经老了。白发早就悄悄藏在您的染发里，身体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我也不可能再去依靠。

        或者，我真的错了。我要是早点跟你跟您说，其实我都是有在攒钱，我会已经在努力想为家里分担。那个小数点，我已经拿掉了。那样，会不会没有发生啊。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老爸老妈，您会不会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或许，我应该说的，我是错了，我应该或者说出来的，每个月，能寄回去一些。至少，会让您觉得，我开始顾家了。

        公司问我，这趟回家，要几天？我说，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就应该留在家里。这样，我可以照顾一下家里。但，我对公司有承诺，我要在那做完今年，至少是今年。同事问我，辉哥，你还回来不？我只能说一句，以后靠你了。其实，出来就一直在这公司，工资确实不高，一般一般，甚至会显得低。但，我想在那里，得到一些接触，接触到我可能在其他公司接触不到的东西。我知道，再下去，不能这样了。所以我说，明年我会转变。至于这里，我也许也是时候有个决断了。但，就差那么一个月，我就签新合同了，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该不该做选择了。但，也就一个月，老爸，对不起，您却没等到。对不起。

        我知道，老爸您还想瞒着我，到现在您还在为我的梦买单。要不是姐跟我说，或许，这个梦还在做着。或许这个梦会一直单纯，但，却不止沉重。我偷偷着买了车票，买了火车，不再敢是求方便的汽车，因为我查了，来回一趟差了80元。老爸，我不会说话，我也不懂怎么去表达。这是我的错。今年基本都是您给我电话，每次我都说，加班加班，还是加班……对不起，我不会表达。除了跟你简单问候几句，我不会说其他的什么了。或许吧，老爸，是我没有意识到，你其实可能已经觉得你已经开始累了。或者，你在想着等我说那句“我可以了”。我的梦，还没实现。你即使倒下了，却依然想着让我的梦前行。对不起。

        你也常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个女朋友回去，我总说，我看上了别人看不上，也没有什么资本谈恋爱。有一天，我甚至说，不应该是停留在这个“格局”里边，要做事业为重。其实，我却一直没说，是我怕了。当年连你都认识，她也会叫您“校长”的颜，到后来一个闺密，再到后来我真正的初恋。这么久，我身边，好女孩其实也是有的。但，都怪我我不懂。最后，没有一个人陪我走到现在。尤其最后一次，我怕了。变得不敢踏出那一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爸，我怕对人好了，甚至有点恐惧。尤其最后的好闺密成了路人后，我尤其变得怕对女生好，也怕女生对我好，因为我觉得，自己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喜欢爱还是友情了。这两年，其实我也是有机会的，但我怕开始，因为我发现，我对这个领域的未知会感到惶恐。原来身边的好女生一个个步入婚姻，我甚至在想，那是依靠什么。我会觉得，爱情在我的世界里，是多么未知的存在。最近这几个月，有个高中女同学和我聊的挺多，也常发照片给我，说我人也不错，觉得对我的未来有信心。我到现在，都不敢确定，她是对我有意思吗？因为，我真的不会判断。我不懂，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其实，我们之前很多年没联系了。她突然有一天找到我，说找我联络一下同学感情。同时，她公司要做一个标志设计什么的，所以找到我。只是，后来，我们就越聊越多，聊同学，聊工作，聊梦想，聊未来，甚至有天，我们聊到了下一代……后来，直到有一天，我说我没去过香港，但办证处却在我家附近时，她突然说，她也是，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办，然后到家里坐坐。这，她主动说，想到家里坐坐。我说，我从来没有让女生到单独到过我家。她说，问我敢不敢？我说，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个，是一种暗示吗？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一个女生，爱素颜吧，不算是很美，但稍微打扮估计不差，做一份会计朝九晚五的工作，很安稳，很知性，爱看书，喜欢跟小孩子玩。如果娶了，一定是贤妻良母。但，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觉，我只是知道，她不错。可我不确定，真的不确定。我不知道有没有能踏出这一步，因为过去的那几个人，有时总会在我的脑海里。对不起，因为我不懂爱，我从来没对一个女生说过这个字。

        前不久您说，你给我相亲，介绍个小学教师。我笑了，我说，我要回家发展吗？还是两地分居？今天我突然才发现，您是知道您的病了吗？想抓紧给我找到对象，或者想我最好以后留在家里发展，多照顾家了吗？对不起，是我错了。或许我应该说句，好吧，那就看看。对吗？但我却在无意间，让您陷入了难堪。您是不是不开心？对不起。如果这趟回去真的可以，我愿意去见见。其实，也不是我排斥相亲。因为在看到身边的好几个朋友在相亲后都有不错的结果后，我就开始慢慢转变了。其实可能最本质的是，我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给别人辛福，又何必耽误别人。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难懂，又何必强求别人。所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爱情真的离我还很远。因为在我的概念里，找到一个真的懂我的人真的很难，很难。但，相信我，我会努力的。争取早日给你找到“儿媳妇”。

        从小，您就对我们很严，读书虽然您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但我知道，您的压力很大。也许，初中以前，我还能让你满意，经常都是前几名。后来，我却在最关键的一次，高考，我考了最差的一次，最后连本科都没考上。对不起。那次，虽然您和老妈都说，让我自己选择，但我知道您伤心了。但我真的想觉得，很多人很多事，没心没肺努力一次也许就够了，所以最后我放弃了复读。也没去读本B，因为家里有压力。所以，我在大专努力学，好好做人做事，最后三年专科我有五个学期班级第一，这个连老师都不敢相信，最后也是获得了“优秀毕业生”。最后，为了您的梦，我选择了插本，最后也是以超出100多分的成绩第一名考上了xx大学。我，只想让你能觉得，其实，即使我读了专科我也不会差。后来，我做兼职，除了学费，本科生活费自理，这是我对您承诺。再后来，朋友问我，考研不？我笑说，不考了，考来有什么用。

        其实，谁知道，这也是一道经济学题目，家里压力大，我选择了放弃。我没办法和别的家庭孩子一样，其实我也想继续深造再读回去建筑的。可，我不后悔。因为，梦，还可以出来后再继续。但家，只有一个，如果家垮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您开始寄托我出来会怎么样。但，事实我却还在寻梦。对不起。因为不想急于求成，所以我选择了安静默默的努力学习，学习技能，所以，放弃了很多好的待遇。对不起。或许在有时候人家问起时，您会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没能给您长自信，对不起。我在蓄力，计划明年去做，但……对不起，我错了。

        这趟回去，我一来会多陪陪您。二来，我带了我在广州做项目的资料回来，可能真的会去了解一下行情，也许短期在家找找工作先做着呆上半年，两边兼顾一下，或许，也是可以？等您好了些，我再回广州？

        老爸，一定要加油！一定要加油！对不起！我会证明给您看，您儿子并不比别人差！！！

“不争气”的儿子

2017年11月28日凌晨12点47分

于广州回家的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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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今天——2018年10月5日。

        回想住院那会，我天天守在他们的身边。每天早上六七点在家煮好饭，就送到医院，再把他们的衣服拿回家里洗。中午再去市场买菜，煮饭，再送到医院。晚上，等老爸吃完饭，陪他散完步，我才回家。那会，我跟老爸老妈聊了很多很多，似乎把以前从没说过的“悄悄话”都说了。他们笑着说，我长大了。但是，我却“哭了”。

        后来老爸的病情，在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出院了。老爸身体也在慢慢的恢复了，精神也越来越好。我们一家人，关系貌似比之前更好了。而我，似乎也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那会一到家晚上，就“闹着”牵着他们出门，到江边，到公园，到老街，奔奔跳跳……左手是老妈，右手是老爸。他们，“呵呵呵”地笑了。

那段时光，很苦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