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穿越和加盐的白米粥

写作于2015年3月26日 微信

海得拉巴城的一家酒店

那天抵达印度的海德拉巴机场大约是晚上九点，是我第三次来到这座九百万人口的城市。走出大厅没几步，便进入长满棕榈树的停车场和林荫步道，这种被绿地环绕充满公园气息的国际机场，几乎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吧？

美好的感觉仅仅持续了数分钟，一上快速道便进入由小汽车、大卡车、摩托车、蹦蹦车甚至自行车的洪流之中。酒店的司机师傅在黑暗中几乎一直是骑着分道线走，不停地鸣笛，变线从不打灯，偶尔还要看一看叮咚作响的手机短信。我想提醒他，又怕冒犯他，只好把神经崩紧，前后左右环顾，似乎多一双眼睛观察可以帮他一把。

来到市区后，混乱嘈杂的情景在昏暗的路灯和广告牌的辉映下更为热闹，还有行人随时以“中国方式”橫穿着马路。沿着修建中的高高的城轨铁道高架桥下的巨柱走廊走了一段，终于到达下塌的酒店。进酒店需要过两道安检，第一道在院门口，安检人员用一根白色的棍子在车前下方晃几下，可能是扫描探测爆炸物，然后打开行李箱盖瞄一眼。俺在想，如果真有人想载着炸药闯关，这样的防线如何阻挡得了？第二道检查在大堂门口，身着白色礼服佩戴红色肩饰的门侍为客人打开车门，正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装扮。然后有人抢着来帮忙搬箱子，为了避免搞不清倒底给多少小费算合适带来的尴尬，我总是委婉地谢绝。一男一女两个穿制服的保安员则非常礼貌客气地让所有行李箱和客人经过类似于机场的爱克斯光机和安检门。

如此周折一番之后，终于迈进了酒店富丽唐皇的大堂。女接待员身着印度传统的长裙，一直微笑地把客人送进房间。“您还有什么需要吗？请随时与前台联系。我的名字叫Ruby。” 那是一种美丽的红宝石，印度女孩很常见的名字。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翻开当天的报纸，李光耀世逝的消息在当地新闻上不了头条，甚至在任何版面都没有找到。这的确是一个另外的世界。

注意到一个金属容器上标着“CONGIE”，令我惊喜不已，在印度酒店的自助早餐台上竟有白米粥？它看上去雪白、粘稠，热气腾腾，蛮正宗的。显然我高兴得太早了，偿了第一口，是咸的，仔细察看，的确并不是皮蛋瘦肉粥之类。其实早该想到，没有任何味道的白米粥是华人之外没有谁可以接受的。味道嘛，原本就是由不同舌头的味蕾各自决定的，我想起河南栾川的深山老林，当地老乡管清水煮的面疙瘩汤叫“甜汤”，不过新打的麦子磨成的面做的疙瘩汤，的确有一丝香香甜甜的味道。这种味道后来再也找不到了。

“在罗马，做罗马人该做的事儿”，来海德拉巴最靠谱的该是当地的咖喱。记得许多年前去班加洛尔，在一家相当豪华的酒店有一个当地有名的“四川餐厅”，培训结束那天印度同事们一致决定去那儿吃最后的晚餐，他们或许以为这会让我为连续不断的日日咖喱三餐之后，能尝到正宗的四川菜而欢欣鼓舞。我记得那天到底点了什么菜，不外乎麻婆豆腐、辣子鸡丁之类，好像还莫名其妙上了一个熬白菜什么的。印度同事们为来自新加坡的厨师的手艺交口称赞，人人兴高彩烈，最后以印度传统的酸奶拌大米饭结束。

酒店大堂

酒店墙壁上的绘画

酒店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