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蜜记

文 / 糊涂五郎        

2002年夏天

一个好友的朋友，家有茘枝林若干若干，荔枝熟了，好友呼朋招友，如是，拖家带口的几家人，决定去摘个够，吃个饱，外加一个野餐。

 7月6日，三辆小车，两辆双排座货车，塞满老老少少，从顺德开往从化，不算浩浩汤汤，但队势算可以了。

来到从化一个村庄，已过正午。好友与朋友先驾摩托车上山探路，大部队原地待命，又怕我们耐不了寂寞，安置到一宅院，宅院旁有几棵黄皮树，说好了的摘荔枝变成了“抢”黄皮，反正既然来了，客气是不可能的了。

探路回报，可以上山，五辆车沿着崎岖不平的上山泥路小心翼翼开上山头，泥路颠簸，摄录的视频晃得回看时不堪入目。

到半山，车不能再往上开，停在一片茘枝树林下，车刚停，兴奋就给点着了，小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挂上树上，但是选来烧烤野餐的那个茘枝林，还要往上步行一段路。

当带老携幼，抱着扛着野餐用的大堆东西往上走时，发觉开了货车来是个错误。铺好野餐布，支起炭炉，爬上茘枝树……碰上了一个懵逼：山上竟然没有风！

有人扇风，有人点火，烧烤炉很快就通火红红，肉香飘起，热闹起来。七月，特别说明，广东南部的七月，懂广东的气候或广东的南方土著，都知道七月的天气是个啥。

茘枝树下太闷热，这种闷天气别依靠树能帮你降温，树下只能避晒不能乘凉，如果不动用手动扇风，等着有人贴你身边跑过才略有空气的流动。

一个荔枝三把火，炎热的天气，头顶正午的太阳，烤东西的碳炉，掉地上的果与叶晒起来的蒸气，火上加火。虽然如此，烤仍然得烧，餐还是要继续野。

当满树果实低到在你身边到处都是，张口就能吃到的时候，小朋友的兴趣已经不在摘果了，最大的乐趣是爬树，爬树这门课没学过也没教过，但却个个表现出色，虽然个个都满身满头大汗。这天很多小孩穿了白衫白裤去爬树，不知该打谁的屁股？

树林中有这么一帮人野人般叫，猴子般跳，附近的鸟儿该早就不在了，蝉鸣也弱了下去，地上还被用竹子挖一挖，泥洞里的小虫也得跑了，只剩下蓝天上堆着的白云，和那个浮云也没情绪去遮挡的太阳。

远处的山上，山壁有个进来时就看到的流水瀑布，炎热中，瀑布很有诱惑力，小朋友更是助长声势嚷着要去。那就去找瀑布，走小路，穿草丛。一拨人未到瀑布前，便寻到了溪流，大热的天时遇着水，不用分咐，孩子们一下子都卷起裤腿淌进溪水去了，只是不能尽了个兴，正在起劲洗脸泡脚凉快，还思忖要不要让小的们直接扑入水里时，勿见山顶上，滚滚乌云从另一边毫不留情地涌上来，立马惊慌无失措地高喊，全体撤退，不是怕被那场瞬时而降的雨全部淋湿，而是很明白一场大雨后可能引发的山洪。

仓促撤退带来了点狼狈，老的少的，马上去扛上物品赶回停车的地方，边上车边清点人马，刚钻进车里，硕大的雨点就打下来，奇怪的是，开车的时候两辆马力更大的货车反而要加人手帮忙推车，只能怀疑两个开货车的水平。遇雨，那条泥路又软又滑，开车下山比上山时在小心上再加了个小心。

回到村里，雨就停了。

热极生风，一场雨把天气拨凉了，把天气拨凉了的后续是，再到果园摘荔枝、黄皮。未及摘完，乌云再涌，一下子雨又来了。大雨再停，装果上车，这时又确定，开货车来没问题。

走的时候刚出村来，再度雨至。回来路上，一直大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