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依依(化名)年龄: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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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这个消息立马被那些成天坐在村门口老槐树下嗑瓜子聊天的大婶大娘们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广播给了整个村子。
这些大婶大娘们都大骂着我叶依依年纪轻轻不学好,没爹娘的孩子就是放荡,没结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她们每个人脸上闪着奇异的光彩,都露出好像知道内情的样子。
这个说肯定是村西头老光棍的孩子,因为某天夜里看到他偷偷摸摸溜进过我家里;也有说这肯定是大壮的孩子,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就谈起了恋爱,还对着大壮妈说,该讨杯喜酒喝了。
大壮妈立马跳起来,我们大壮早就去了深圳,说过两天就领个媳妇回来,你们别血口喷人。
这就像一桩悬案,但大家肯定的是,我就像那“潘金莲”,专门勾引男人,不然不会怀孕。
这边,我跪在爷爷床边,“依依,村里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孩子是不是那老王八羔子的?我这就找人去宰了他”,爷爷因为情绪太激动,大喘着气说着就要起身,一下子没撑住趴在了床边上。
“爷爷,爷爷,您慢点,不是,不是他的,他没碰着我,您就回来了”我生怕爷爷有个好歹,赶紧扶住爷爷纠正到。
“依依,那你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不然我对不起你那死去的爹娘啊?”
“爷爷,您就别问了,他说了,过几天就来家里提亲,他不会辜负我的,你快躺下歇歇。”
2
我的父母在我三岁,出门干活时被车撞了,等到被发现早就没了气,肇事司机也没了踪影,,只留下了爷爷和我相依为命。
爷爷年纪大了,又老年丧子,一下子老了很多,没有顶梁柱的支撑,我们爷孙俩的生活很艰苦。好在爷爷从小就练就了一手烤烧饼的手艺。爷爷烤出来的烧饼在十里八乡很出名,金黄酥脆的烧饼让人吃了还想吃,这才让我和爷爷的生活有了保障。
爷爷就是靠着卖烧饼一分一毛攒起来,把我供养长大,还供我上了大学,可不曾想还没结婚我就竟被人搞大了肚子。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每天天不亮,爷爷就用被子包裹着我,放在三轮车里,驮着打烧饼的用具,一路颠簸着到达目的地。
爷爷摆好自制的烤炉架子,随后把铁铲、铁圈、簸箕放在烤炉架子上,刷子、菜刀、盘子里放上芝麻、碗里倒上油、另一个碗放上糖、面盆案板一起放在桌子上。
爷爷揉面的速度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很快冒着热气、金黄色泽的烧饼就出来了,很多不吃早饭路过的行人闻着香味都会买上几个,时不时的赞个大拇指给爷爷。
这个时候,躺在三轮车后座的我,揉着刚睁开的眼睛,再咬上一口爷爷递过来的烧饼,整个人感觉好幸福!
3
爷爷的烧饼很受欢迎,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早早懂事的我就会帮着爷爷卖烧饼,收钱。农村人大都很朴实,不会欺负小孩子不认钱。
大壮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们两家离的不远,黑瘦黑瘦的大壮喜欢和我玩,再加上男孩子比较调皮,大壮经常会偷偷跟着我们去卖烧饼,被爷爷发现以后,只会说一句,“小滑头”。
然后,我们两个孩子围着爷爷的烧饼架子一起玩,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
等我上学后,爷爷就会先送我去学校,再去支摊卖烧饼。虽然自小没有父母,但我感觉只要有爷爷的地方,就有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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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毕业后考上大学,不舍得让年迈的爷爷在为自己奔波忙碌,也为了能够照顾爷爷,就选择了本地的一所大学。
同时我和大壮一路青葱岁月走来,就在我们感情最深厚的时候,我们的恋情遭到了大壮妈妈的强烈反对,她扬言绝对不会让我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拖累大壮的将来。
没办法,我们两人舍弃不了这份感情,只好暂时将爱情转移到地底下。大壮说,只要拖上几年,他妈妈准会答应。天真的我相信大壮绝不会食言,在一个夜晚把自己交付给了大壮。
事情过后,大壮说,我要和你结婚,你等着我,我会说服我妈来你家提亲。可事情都过去二、三个月了,大壮那边没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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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的我一遍一遍联系大壮,可他的电话总是提示关机,微信也不回。没办法,我只好在天黑以后,去了大壮的家里。
大壮妈一看是我在敲门,连门都没开,告诉门外的我,大壮去了深圳,很快就要结婚了,以后不要再来找大壮了。
可是,大壮说了会娶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无助对门后的大壮妈说。
“什么,你肚子里的野种和我们大壮有什么关系,不可能是我们大壮的,你可别胡说”,大壮妈立马大声说到。
“婶,我没胡说,孩子就是大壮的啊”,“你快走吧,这孩子和我们大壮没有关系,我也绝不会让你进我们家门,大壮也不会再见你,你快走吧”。
我踉踉跄跄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大壮妈的话,消失找不到的大壮,让我相信,大壮是真的不会娶我。那一天晚上,村西头老光棍确实想趁爷爷不在家,对我欲行不轨,可被我发现用菜刀打了出去,爷爷就回来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大壮就这样一声不吭走掉呢,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就那么不堪一击吗?我魂不守舍的回到家,糟糕的样子吓到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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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对我说,“孩子,不要怕,爷爷陪着你,我们去打掉这个孩子吧,我还有点积蓄,我们去城市里发展,再也不回来了。”
于是,爷爷带着我和全部家当到了城市,我们先找了一个落脚地。等我打掉孩子,爷爷每天陪在我身边照顾,直到我身体恢复,他重新摆摊去卖烧饼。
看着爷爷年龄越来越大,现在还在为我操劳,我下定决心,告诉爷爷,我不去之前公司工作了,以后就和爷爷学习制作烧饼,卖烧饼,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要做好了干什么都行。
看着我能走出伤痛,爷爷考虑良久,说卖烧饼那就卖烧饼吧,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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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我们爷孙俩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以前看着爷爷弄这些,我以为很简单,可真正做起来才知道,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付出努力的。
这以后你们会经常在街边看到,一个老爷爷站在旁边指挥着孙女:和面的同时放入酵母,要将面团多揉一会,确保面的劲道,然后放在温暖的地方使面团发酵,依依,你知道爷爷做的为什么那么好吃吗?
为什么啊?就是揉面,这一关很重要,发酵好的面团做出来的烧饼口感是最好的。
然后将面团擀成长方形,将面片折叠几次,折叠后再擀长,就是为了让它起酥层,最后擀成圆形。
用刷子或手在面饼上抹上一层油,再在面饼四周用刀划上几刀,一是为了好看,二是方便在面饼上撒上芝麻。
最后伸直四个手指头用手指将面饼底朝上托住,贴入有空心木炭的烤炉上侧,烤至面饼自然鼓起,且色泽金黄,用铁铲和铁圈将烤熟的烧饼取出来就完成了。
爷爷耐心的教,我耐心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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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的简单,我做起来很难,每次烤出来的烧饼不是发黑,就是没熟,这样的失败让我很受挫。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生活不如别人,别人很轻易得到的东西,我必须自己去努力争取,这大大地锻炼了我的韧性。
面揉的不好,继续揉;烤的不好,就继续烤,一直练,一直练,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面粉。
终于可以烤出香味四溢的烧饼了,虽然照着爷爷的水平还差着一大截,可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自己很快就可以把烧饼烤出属于自己的精髓来。
这样忙碌的日子,让我没时间想起大壮,想起那个快成型的孩子来,也只有忙碌才不会让我的心那么痛。
慢慢地,我和爷爷的烧饼在周围也算小有名气。毕竟,很少有我这样的年轻人,尤其还是个好看的美女,卖这样的小吃自然格外受人关注。
我也吃过很多地方的早点,有的经营模式是值得推广的。我和爷爷商量,我们两个人可以忙的过来,早上吃烧饼很太单调了,再学学制作好喝的胡辣汤和豆腐脑吧,这样客流量会更多。
要是早上能吃上一口香香的烧饼,就着喝上一口胡辣汤或豆腐脑,那简直不要太爽,一天的精气神都满满的。
没想到,刚一推出,就吸引了更多的人来吃早餐,还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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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生意越来越好,我和爷爷决定,租一间房子,这样不用担心下雨的时候,让客人没地方避雨。
看好地方,简单装修一下,生意又开始了。
一天,不知道谁拍下了我专心认真打烧饼的样子,发布在了网上。我很快出了名,吸引了很多人来买烧饼,也有的人专门为看看我。
爷爷担心我会因此受到影响。我告诉爷爷,烤烧饼虽然大街小巷很多,但能做出这样味道的只有爷爷您,我不会让它毁在我手里,我也不会因为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就沾沾自喜。
看见烧饼,就能看见爷爷,这是家的味道,是爷爷的味道。
春风十里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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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卖水果的小伙子肖阳,每天雷打不动的会来我这吃上二个烧饼,遇到店里有什么重活,肖阳都会很积极地去干。
肖阳没事就送来一些水果,倒是让我和爷爷再也没有花钱买过水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肖阳喜欢我。
可受过伤的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也不想耽误肖阳。肖阳没有为这而退缩,依旧该帮忙干什么就干什么。
意外有时候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爷爷再出去买木炭的时候,不小心被车撞了,住进了医院。
我听到消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我只有爷爷这一个亲人,他不能出事,还是带来消息的肖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才没让我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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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爷爷没有大碍,不然我一个人该怎么过。看着肖阳帮忙办理住院各种手续,跑上跑下的,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爷爷出院这天,肖阳当着爷爷的面,深情款款地对我说,“依依,我喜欢你,喜欢看着你和面打烧饼的样子,喜欢你笑的样子,做我女朋友吧!”
可是,我之前......”,“我知道,爷爷都和我说了,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欺负你,也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我想给你一个家!”
我抬头看向爷爷,爷爷笑着点点头,我留着眼泪点了点头。
虽然曾经的生活给了我当头一棒,可我没有被打倒,生活已经很苦了,我应该靠自己给这苦日子加点糖。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有自己的事业加持,我相信,只要和爷爷两个人在一起,不,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我们的烧饼事业将会遍及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