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战疫日记

12020年2月23日    发热门诊    夜班

    那天是我在发热门诊根据传染病房要求改建好的第一个班。上次来发热门诊还在边出诊边改建,看着院长和工人师傅们除了口罩没有任何防护忙里忙外真的很担心,心疼!疫情来的太突然,我们这种完全不具备传染病诊疗格局和空间的医院被定为了发热定点医院,我们难,领导真的更难!

    改建好的发热门诊终于大致符合了传染病诊室要求。我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去上夜班,白天也没敢喝太多水,在家复习发热门诊工作流程,匆忙中吃了泡面就去了。刚开始很顺利,即便口罩不是N95,在感染科主任的帮忙下确认了不漏气。进了污染区消毒工具,熟悉仪器操作,各种交接班都很顺利,唯独防护眼镜有霜了,这是感染科主任打来电话,建议我不要带眼镜,防护面屏有替换下来的就用面屏,因为口罩毕竟不如N95严密,真的感谢这个提醒,因为再过一个小时我就接到了一个重大任务!

      救助站送来了一位流浪人员,发热,胸闷,喘憋,肺部大片白色阴性。高度疑似,由于当时只有我穿了全套防护装备,叫我上去给她采血补针。哪知道她的手上、两侧手臂上布满了针眼,无论是常见的大血管还是毛细血管,真是一排排的瘢痕硬结,无处下手。好容易这血采出来了,针确怎么也扎不上,连手指头上的毛细血管都被破坏过了,寻思,不行看脚吧,足部发硬发紫,眼见穿刺成功,但是液体就是不流,拔出还血流不止!疑惑、焦急笼罩着我,因为我的战友,一位只穿了我们反复使用的帆布料的防护服,带了一个一次性面屏。另一个大夫只带了口罩和防护面屏,他们各自就带着一层一次性乳胶手套帮我固定患者肢体,按压这个后来被证实感染了梅毒、艾滋并且吸毒的患者的出血点。而我们的院长就带了一个口罩和帽子,拿着消杀液体在我们周围喷洒,他们在病毒面前都等同于全裸着啊!消耗的时间越多,他们的危险也就越大!再我前后换了四个针头,拍打揉搓按摩一个多小时后还是失败了!院长决定把她弄到楼上去进行锁骨下静脉置管,我的战友们又随病员进入电梯这种密闭空间!

      我处理好用品,回到负一层的发热门诊,脱下沾了血的手套,责怪自己掉了链子!过了一个小时,主任收到通知她一会要被送下来隔离观察,上了岁数的她也换上防护服进入了污染区等待她。

      接着就是我们的一夜无眠,怕消杀不彻底,只能穿梭于紫外线消毒灯下,不断协调药物,远程会诊,凌晨一点多,由于患者凝血不好,担心锁骨下置管脱出,只能求助徐大夫协调解决。大半夜的他又仅戴一层口罩出现在潜在污染区给我送了四个留置针贴让我先做好固定。我说:“徐哥,你别在紫外线灯下站着了,快关了吧”他苦笑着说“照吧,让它照吧”!

    赵主任是我们医院已退休又被返聘回来的老主任,这么大岁数穿着防护服就侧身在椅子上休息,还得随时担心患者的动向。而我,这时候才感觉到耳朵被口罩嘞的太疼太疼了,渴的嘴里像吃了没有糖衣的白色药片那么苦,鞋套踩碎了好几双,可是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要,毕竟我们的物资实在是少的可怜,还要留给那些在一线转运确诊病例、疑似病例、密切接触者和消杀采样的超一线人员使用。

凌晨三点的赵主任


      就这样,我们从进去到出去,一晚上,16个小时,没吃,没喝,没上厕所,没睡觉,这真是我人生经历中的极限了!

      第二天,交接班之后,回到科室,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还是渴的不行,差点没把同事的库存水“偷没”!倒头就睡,平时的认床认枕头的臭毛病都没了!

      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听说昨天给患者做锁骨下静脉置管的医生被患者血液喷溅一身,当时口罩又恰好脱落。配台护士只穿了一层一次性手术衣,只带面屏和口罩的徐大夫依然跑前跑后,亲自打开血液标本让同样只带口罩的护士做BNP检测。听完这些,一身冷汗啊!考虑怕回家传染父母,我也决定在单位自我隔离,等待结果。

      可是我在单位真的睡不好,严重神经衰弱。核酸检测的结果也是一波三折,真假消息,变换莫测。最终确认第一次核酸检测结果为阴性,至此,我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再加上第四天在家昏昏沉沉睡一天。一周时间已去其四,然而我的同事领导们还没日没夜的奋战在前线!

        惟愿天佑我华夏,让所有征战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战士们能早日回家!

你可能感兴趣的:(新冠战疫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