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长夜将至

护士姐姐为我包扎好了渗血的伤口,她看见张展鹏嘴角的旧伤,对着我说“你朋友还真够义气啊,一个月来了好几回,这下自己受着伤还把你扛过来了”。

张展鹏听后飘飘然,立马接话道“可不,每次都是我救他于水活之中”。他在一旁盯着我捂着嘴偷着乐,打架时恶魔附身的癫狂状态,早已不见踪影。

我看着他,他的脸愈来愈棱角分明,浓浓的眉毛下挂着一双温润有情的眼睛,此刻张展鹏湿漉漉的衣服将他身材显露出来,他转过身连打了几个喷嚏,手扶着头看着有些难受。

“今天我家里没人,等会先去我家换件衣服,晚上就在我家睡吧,你这样回家,家里又有微词了”。我边说边走到他面前,他转过身,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还是你最明白我的处境和心情”。张展鹏看着我意味深长感叹道。

“我看啊,你们这兄弟情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跟拜把子的兄弟一样,天天打架家里都不管嘛,一天天不好好学习,你们父母亲也不说你们”。护士姐姐如母亲一般在我们耳边的唠叨,打破了我们三人之前聊天的祥和气氛。

我和张展鹏心里都怪难受,他脸色有些难看,眼神变得极其尖锐,要是个男医生说这番话,张展鹏一定会冲上去揍一顿发泄完此刻的心情不可,我拉着他往外走,准备回家。

医院门口,王辉平来回快速踱步,他误伤了我,看见我额头的纱布,他一脸愧疚贴的恰到好处,但又胆怯在我身边的张展鹏,他不敢朝我们走来,他谨慎的站在医院门口。张展鹏此时看见他立马回血恢复冲了上去,一把揪住王辉平的衣领。

“抢我女朋友,又伤了我朋友,你要活腻歪了直接开口”。张展鹏的拳头已经高高举起,我看他这阵仗免不了要开打,为了缓解矛盾,我喊了一声张展鹏,紧接着假装晕倒。

我听见他们俩向我跑来,张展鹏一边抱起我往急诊室走,一边对王辉平破口大骂“还不滚远点”。张展鹏把我放在急诊室就哄走了王辉平,他们在门外小声交谈了一会,我没有听清楚。后来雨越下越大,我们在医院一直等到雨停,天色完全压下来才回家。

张展鹏洗完澡出来,换上我的衣服,裤子短了半截,上衣崩得稍微一动就会冲开,他躺在我的床上,迷迷糊糊很快睡着了。我洗完澡躺在旁边,头上的伤隐隐做痛,半睡半醒的状态。张展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直呼喊着他女朋友的名字。

“婧,靖婧……”。他的呼喊声从弱到强,从舒缓到急促,直到最后他争破梦魇惊醒,他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往他怀里揽去,我没有力气反抗,他的身体紧紧贴住了我,我能感觉到他身体贴住我的每一个部位,这又让我有些难堪。

“别闹,做噩梦了”?我轻声低吟到。

“程煜”。他喊着我的名字,嘴巴凑到我的耳朵边,他呼吸的气息重重拍打在我的侧脸,我的心跳愈发加快,他今天主动的让我内心非常不安,这举动没有任何的预兆。

“王辉平说你喜欢我,就是吴靖婧喜欢我的那种喜欢,是不是,他说你经常会吃吴靖婧的醋,说话、眼神、小动作都充斥着对她深深的敌意,是你故意纵使王辉平去追的她,也是你在校庆那会创造了那么多让他们认识、相处的机会,还是你在发现了他们已经在一起的时候,还装作全然不知,好全身而退,所以这件事情全程都在你的把握之中是不是,你明知道我那么那么喜欢吴靖婧,还非要把我们拆开,弄成今天这样。”张展鹏语气微弱,却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这语气比他骂王辉平还要重百倍,他突然用双手紧紧抱住我,任凭我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松手。

“程煜啊,程煜,算我这么多年白瞎了眼这么相信你,我把你当铁哥们一样照顾着,你怎能在这种事情上,跟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你是不是宫廷剧看多了,学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你不是想得到我嘛,来啊,今晚我就让你得到我。”张展鹏语气愈来愈重。

我看着他,这一阵阵的说辞,完全让我傻了眼,他眼里泛着泪花,他看着我,不再说话,眼神有些暗淡,我们彼此对视,他将头压低,突然亲了上来,他咬住我的嘴,舌头疯狂想撬开我的防守,他双手固定住我的脸,翻身全部压在我的身体上,不给我一丝丝挣扎的机会。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无所适从,这一刻来得充满了侵犯性,他,我不敢直视他,,我挣扎着紧闭着嘴,咬紧牙冠,不让他入侵我,双手艰难顶住他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话没有说完就咽了回去,他的语气愈发委屈夹杂着微微啜泣,他的眼泪砸在我的脸上,他低吼完,松开了紧紧抱住我的手,把我往外推,我依然无力反抗,心却被针扎一样刺痛难忍。

我没有做声,他也不再追问,我没有任何解释,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任何的苍白无力都无法换回他此刻内心对整件事情固化的场景,我从没想到,周遭的环境和流言会如此汹涌,也难受张展鹏耳根子如此之软。

他躺在我身边,呼吸声急促,此刻失落的他是我最不想见到的,漫漫长夜再一夜无话,他辗转反侧不曾睡着,我侧着身子不敢转过去,让他觉得我是无颜见他的,有些看似误会的误会其实就不是误会,因为我想成为他众多朋友中最独一无二的。

第二天醒来,张展鹏已经离开了我家,天空依然下着雨,他换下的衣服被小心叠在我的书桌上,那把沾着我鲜血的伞被撑开静静的躺在地上,我忍了一夜的眼泪终于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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