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现代青年》:我负了所有人,更负了你

文/z小秘秘

这大地上有无数的父母,在那里做牛马;

无数的儿女,在那里高唱铲除封建思想而勒索着牛马的血汗,去做小姐少爷

周世良这位牛马父亲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周计春竟变成了那勒索牛马的少爷了。

01

计春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阔少爷人家。

父亲周世良是个十足的种地人,在乡下里有着自己的乡屋与土地,与大多数农耕人一样,辛辛苦苦地劳作。可无论收成的好坏,都逃不掉被势利东家压榨。

勤劳辛苦着,仍旧是贫穷。

计春则是帮补着父亲劳作,放着牛儿。可他偏又有点向往学堂知识,一面放着牛儿,一面在学堂外的大树根底下坐着,偷听着课堂里的书声。

连里面的学生都会嘲笑道:“小牛子,你又来偷听我们的输了。没有钱念书偷着听,不要脸!不要脸!”

大概那时的计春是幸运的,得着了赏识的校长有意培养,又得着了贤明的父亲支持。

他的独身父亲世良这么说:“有那讨亲的钱,我还拿来给你念书哩。”

计春真的就从一个放牛儿成为了一名学生。

02

懂事的计春既没有辜负父亲,也没有辜负师长,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困于乡下条件有限,唯有到城镇里去,才有更好的学习条件。

世良更是有种一鼓作气,卖掉了自己在乡下的屋田,为了儿子的读书前程,自此别离故乡到了城镇去。

这对艰苦又意志坚定的父子故事感动了城里的善人。周世良在城里顺利开起了小豆腐店,依旧起早贪黑,供给着儿子的读书钱;计春也比以往更用功读书,也不时帮忙劳累的父亲。

邻人有一同贫苦倪洪氏与女儿菊芬,也十分怜惜这对相爱的父子。两家之间相互彼此照应着,正有种一家人之感。逢计春大病,世良忙碌时,洪氏与菊芬义不容辞,担负起照顾病人的责任,不辞昼夜地守候病床直至其康复。

如此,两家人更是亲密,订下婚姻。各自都继续委屈过着日子,只等着计春的他日前程。

学习成绩优异的计春又一次得着了师长的提拔培养,介绍其到北平去念书。

世良及倪洪氏一家当是万般不舍,但为了计春有更好的发展,那自然纵是舍得了。但学费的来源离不了豆腐店,计春只能孤身一人留在北平。

这转折可就因这北平起。

03

计春偏就在北平遇到了同乡富贵人家的小姐孔令仪,祸就从此处起。

计春本就是乡下实实在在的老实人,哪里曾见到过漂亮且打扮时髦的女子,加上他又是青春的少年,这一偶遇,简直就使他神魂颠倒。可高攀有钱人家小姐那根本是不可能。

恰令仪那时又在男友之间失了意,这时碰见了十分老实的计春,一下子竟有点新的念头,要由自己一手造就一个可爱的人出来。

这一下,计春便体会到了有钱人的生活。住宽敞舒适的公寓,上影院看电影,到馆子去吃饭,坐汽车外出,穿西服,上跳舞场,都逐一涉猎。当然这些都是用着令仪的金钱。

终日沉迷在游乐奢靡中,竟就忘了远在小镇上的豆腐店里磨豆子的父亲。

我父亲待我也不能够这样子周到吧!她这样待我,我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去办,我良心上简直有些说不过去。

对令仪可谓是唯命是从了。

她家里家财有几百万,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假使我要做他们家的女婿,何必念什么书?坐在家里享福就是了。

计春的行为思想那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不单已是无心念书,却是一心想着如何做成金龟婿,他不惜混装成乡下土财主,骗得令仪与其订婚。

计春原以为自己得着了爱情也得着了金钱,不曾想自己不过是有钱人家手里的玩弄物罢了。

“把姓周的拖到能花钱能堕落的地方去,让他把花钱的事完全学上了瘾。”

计春那真是彻底败坏了,终日沉迷歌舞升平吸鸦片。已全然不顾曾对他一片期待的父亲,师长,倪洪氏母女了。

待到最后,连破釜沉舟孤身一人前往北平寻子的父亲周世良也避而不见,直至父亲因奔波患疾而故也不曾见其最后一面;曾订下终身的菊芬见到那冷漠如木头一般的心上人,那更是心灰意冷,一夜寻短见。

04

归乡后得知真相的周计春这才幡然醒悟。在父亲的坟前,跪地失声痛哭大喊:

“父亲!我是天地间一个罪人。你饶恕我吧,让我自新吧!我的心碎了!”

计春决意要完成父亲的志愿,重走北平去求学,没有钱不要紧,丢了性命不要紧,就像父亲陪着自己来时的路一样。

我早已负尽了所有人,更是重重地负了如牛马一般的父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有多少做着小姐少爷的子女们,正挥斥着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做牛做马的父母身上,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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