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宫的路上,凤九百思不得其解:“那聂初寅执意要捉我去南荒,莫非是打算扒了我的狐狸皮替他外甥出气?不对,那日教训他外甥的,明明不是大人吗?”
息泽觉得这只小狐狸犯起迷糊来有些好笑:“聂初寅原是冲我而来,但他因你改变了主意。”
“你是说,聂初寅看上了我?”一想到聂初寅鬼魅的笑容,与他外甥如出一辙,凤九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嗯。”
“真的是沆瀣一气。”凤九踢了踢脚边的碎石,“还好我快出谷了,呆在这里总是碰到奇奇怪怪的事,幸亏有大人相救,多谢大人。”
凤九毕恭毕敬行着谢礼,然而息泽听到她说那句“快出谷了”时一直在微微发怔,他蓦然发现自己想留她在身边的意愿愈发强烈。
她介绍过她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灵狐,是青丘乡野的平凡女子,他也并无心思去探究她的来历——她到底是谁,来自何方,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她已经闯入了他内心深处那片佛铃花海,再也无法抹去。
活在三清幻境数万载的他,已达专注一趣境界,红尘于他不过是飘渺浮云,而他如今却生了执念,这份执念在他平静如水的心底,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痕。
凤九一路缠着息泽,希望他能传授她几招剑术,今日他的剑法令她大开眼界,对他满是崇拜。
息泽看到凤九请他传授剑法时有些娇憨的模样,觉得颇为可爱,特别是她眉间的凤羽花,会随着她的情绪焕发不一样的光彩,更是在一点一滴拨动着他的心。
“你打算学多久?”息泽问。
“大概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就要出谷了。”凤九数着时间道。
息泽扬眉道:“以你的资质,半个月太过仓促。”
“那需多久?”
息泽打量了下她:“大概一年。”
“要这么久?”凤九叹口气,“那罢了。”
若她真的在梵音谷呆一年,她家里估计得把四海八荒翻个底朝天。凤九盘算着,还是半个月后老老实实出谷。
听到她想放弃,息泽莫名有点心慌,难道他说一年吓到她了?他是不是改成半年比较合适?
这时,他们刚好又碰到相里萌一行,凤九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萌少。”
“小九!“萌少本是奉了上君之命再次来找息泽,遇到凤九对他而言是意外之喜。一日之内竟然与心上人邂逅两次,萌少感慨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息泽大人,父君有事相邀,请您前去王宫一趟。”萌少客气道。
“好。”息泽心领神会——这上君果然不死心,又想给他乱点鸳鸯谱,看来他为了净化浊息即使借用息泽这个闲人身份,也免不了要应对各种俗事。
息泽正打算前往王宫,他瞥了一眼欲与凤九搭讪的萌少,声音严厉了几分:“二皇子很闲?”
萌少不明所以:“息泽大人有何指教?”
“今日玄之魔君来犯,当务之急需加强谷内警备,二皇子要尽快率人查看谷中各处关口。”
“我明白了,现在就去。”萌少回头对凤九说,“小九,我下次再找你。”
“好,我们下次再叙。”凤九欣然应允。她其实只把萌少当普通朋友,可在息泽眼中,她和萌少之间的相处却无故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即视感。
“你在这等一会。”息泽不放心,亲自将小九带到王宫附近一处府邸,此处有士兵把守,相对安全。
凤九坐在石凳上,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了息泽舞剑的风姿,她心想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息泽是三番五次救了她没错,但她为何总会情不自禁想起他?莫非自己对他除了感激之情,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胡思乱想之际,凤九耳畔响起一句:
“九歌姑娘?”
凤九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位红衣的美貌女子,她黛眉细长,眼神明亮,高鼻梁,薄嘴唇,肤色细白,笑容灿烂,令凤九有种亲切之感。
“请问你是?”
“我是阿兰若。”红衣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