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瑰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背对着她在婢女的帮助下荡秋千。
说实话她当时懵逼极了。
她满怀着可能会死的恐惧人事不省,睁开眼看着灿烂的阳光下充满童趣的场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她明明晕倒了怎么会睁开眼就站在这里?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明清瑰一瞬间想了太多,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又踏马穿越了???
明清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有云肩,上面有金色的线绣的荷花,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好像是字的东西。
“我记得我写的小说里衣服没有带云肩的明制啊……”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猛然发现她的头发长到脚踝!明清瑰一脸怀疑人生,忍不住喃喃:“有病吧头发留那么长,这他妈怎么洗头?艹,服了。”——好了,这下她可以肯定,她是真的又穿越了。她的小说里就没头发这么长的女人。
明清瑰神经绷得紧紧的,脆弱的只要再稍微刺激一下就会断开。她暗自深呼吸想要保持冷静,为上前套话做准备。
可这时候几米开外荡秋千的小孩出了意外,她不知道怎么栽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明清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最终还是慢慢靠近听听看发生了什么。
“大姑娘乖,哪儿摔疼了啊?”一个模样周正似乎二十几岁的婢女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小女孩拼命挣扎哭的说不出话。
旁边年纪明显比她小了许多的四个婢女惴惴不安的检查着小女孩的身上除了额头上的破皮外有没有别的伤痕。
“玉奴,快快去请姜大夫;狸奴,你去私库拿一盒复颜膏。”最大的婢女对着几个姑娘说。她的脸上也满是紧张。
明清瑰眼巴巴道:“我去做什么呀?”她本想试探试探,结果那姑娘不理她。
小女孩磕磕巴巴的大吵大闹:“你!放、开我!撒、撒手!放开!我!”
“???”明清瑰不死心的说:“大姑娘哭的这般厉害,我来抱抱看吧?”
“容槐姐姐,夫人不会怪罪我等吧?”小姑娘看着哭岔气儿的小女孩白了脸。
容槐安抚着小姑娘,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沉着脸说:“是大姑娘自己不听话,非要甩开我等玩秋千,与我等何干?”
明清瑰心里“卧槽”了一声:要小孩子负全责???
“这是不是不太好?夫人会信吗?”明清瑰试探着接了句话。
下一刻就有个婢女道:“就算如此夫人也会责怪下来吧?”
“到时再说吧。”容槐怨怼的把喊叫的大姑娘放到了地上,语气有些发冲:“好了好了,大姑娘,婢子已经放下您了,您能不能别再哭了?告诉婢子您哪里难受好嘛?”
明清瑰再傻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她的衣服证明她和这几个婢女不是一个身份。
她第一句话容槐不回答,可以当做她就算穿的好但是容槐懒得理她、没空理她或者她们关系不好她不想理她,那第二句话、第三句话呢?
为什么她说了话那个婢女还说了一句意思差不多的?容槐回答了那个婢女,怎么不回答她?
这几个人每一个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过,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明清瑰脑子里轰的一声,她白着脸说:“容槐姐姐,你能看见我吗?”
几个人围着小女孩安抚着她,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容槐?”明清瑰提高了音量。
场面一度有些阴森的诡异。
没有一个人因为她的大喊而分一个视线给她。
“我艹??!我变成鬼了??!”明清瑰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连那几个人说什么都没注意。
“我艹我艹我艹!”明清瑰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她终于发现自己的体重轻的有些过分了。
她伸手去拉那个容槐——手穿过去了!
她用力推了一把另一个婢女——她直接穿过那个婢女的身体摔在地上!
“擦了个擦!!!”明清瑰眼睛睁的大大的,她看着这个无比真实的场景,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明清瑰看着容槐抱起那个小女孩向一个方向走去,她浑浑噩噩的跟着这几个人。
“我在做梦?”明清瑰惶恐的瞪着周围的环境,她突然就扇了自己一耳光。
明清瑰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有些懵:“不是梦?”说着毫不犹豫伸手又在另一边脸上添了一巴掌。
明清瑰倒吸了口冷气:“不疼……疼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在做梦……”她揉搓着自己的脸,眼里带着神经质。
如果有人看到她这副样子,绝对会以为她是个疯子,或者是个精神病。
明清瑰错乱的精神缓缓归位,是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长得很像尹雯的一个女人。
“夫人,大姑娘借口同婢子几人躲猫猫,甩开了婢子们,婢子刚找到大姑娘,大姑娘就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容槐几人跪在地上告罪。
“我知晓了,是清瑰不懂事,不怪你们。”二十四岁的尹雯眉眼依稀可见三十四岁时的凌厉,但更多的还是温婉与和蔼。
明清瑰听到“清瑰”二字的一瞬间,大脑再次当机。
仔细一看,小女孩的确和长大的明清瑰有点像。
“姜大夫看过了?”尹雯边问边靠近小女孩,小女孩哆嗦向后退,说出了一句让众人花容失色的话:“你是谁?”
尹雯当即变了脸色,强撑着开口:“清瑰不记得母亲了嘛?我是母亲啊?”
小女孩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茫然。
尹雯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凑近了小女孩,安抚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姜夏艳。”小女孩道:“阿姨,这是哪儿啊,我想回家,我爸呢呜呜呜呜……”她操着一口东北话,又哭了起来:“我想回家,我要爸爸!啊哇啊啊啊啊啊……”
明清瑰看着那个小女孩,歪了歪头:“你是姜夏艳?那我是谁?”她茫然的看着尹雯明明听不太明白小女孩在说什么,但还是耐心的安慰着小女孩,并且向她强调,她不是什么姜夏艳,她是明清瑰。
明清瑰茫然且不知所措,她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与整个世界割裂开来。
她好像在看全息电影一样,身临其境却又完全无法融入。
明府外——
“小岚!她来了!”俊美的男人高兴的将小男孩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没想到你一来看她她就来了!”
“圣上,您这是在偷窥明大人的内宅,您能不能小点声。”邰允有些无奈的说。
“怕什么?整个凤妺都是朕的,朕想在哪儿就在哪儿,朕只是正好路过这墙下,有什么关系?”凤相麒颇有些无赖,他亲了一口小小的凤宇宁,哈哈笑道:“朕的小宝贝儿,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唉……皇后怎么就给你教成了这副样子。”
小小的凤宇宁还没学会那画在脸上的三分笑意,还没学会如何让别人看起来温良恭谦,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亲爹:“父皇说的人,就是刚刚摔下秋千那个?”
“没错!”凤相麒抱着凤宇宁走向马车:“觋玉由寒转暖,是她没错了!父皇本以为还要等上许久,未曾想她来的这么快!过些时日寻个由头将她带进宫和你一同教导!等她长大了,父皇也就能从这个位置退下来了,到时候父皇就带着你去游山玩水!哈哈哈哈哈哈~”
凤宇宁坐在凤相麒膝头,看着他兴奋不已,面无表情的说:“您不是说凤姓皇族要辅佐她?让她荣华富贵、平安喜乐?”
凤相麒明白凤宇宁的意思,他坏坏一笑:“对啊,父皇说了,凤姓皇族,你小皇叔多适合辅佐之职啊。他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轮到他了。到时候父皇求求你小皇叔,趁着你小皇叔犹豫,咱们收拾细软就跑!”
这时的凤相麟还是个从闲云野鹤的皇子变成的闲散王爷,在华炎神州游历。
小小的凤宇宁陷入沉默。
“哈哈哈哈~”凤相麒对未来的生活十分向往:“真希望明氏能快点长大啊……”
邰允有些无奈的看着凤相麒:“您当着岚皇子的面都说些什么呢,为老不尊。”
“说什么尊不尊的,”凤相麒捏了一把凤宇宁的小脸说,“孩子就该用来疼。”
邰允看着凤相麒顾左右而言他,心疼的摸了摸凤宇宁被捏红的小脸:“是啊是啊,奴婢瞧着岚皇子是挺疼的。”
凤相麒傲娇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朕的儿子,少动手动脚,你去玩儿严厉、严恒他们去。”
邰允被凤相麒这话气笑了,扭头对乖乖坐着的少年说:“严恒,看到没?这就是你师傅我选中的辅佐之人,唉~”十分做作的长叹一声。
严恒初露成年后的姿态,他微微一笑:“既是您的选择,后果如何您都该受着。徒弟瞧着圣上胸中自有乾坤,师傅不要过分操劳。”是那个腹黑的严大总管没错了。
“噗——”凤相麒忍俊不禁:“你这徒弟也是个妙人。”
邰允一脸生无可恋:“妙什么?您喜欢他没大没小还是会顶嘴?”
凤相麒闻言好笑的拍了拍邰允的肩膀:“没大没小难道不是你们的传统?”
邰允也露出了笑容。
《凤妺》第十二章 血染袍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