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爬叉,蝉也

衰老变黑

前几天老妈出去散步时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已经老了的知了,就把它捡回了家中。原本想着活不了几天,今天戳一戳它时竟还可以发出几秒沙哑的蝉鸣。我家这边的大多数蝉的品种是金蝉,方言里把蜕皮前的蝉叫做“爬叉”“知了猴”,蜕皮后的蝉叫“都了的du liao de”,捉蝉叫做“摸爬叉”。

说起摸爬叉,那我老爹就来劲了。我上初中前的那几年爬叉数量很多,老爹几乎每天晚饭后拿着手电筒、提着盛水的小桶出去摸爬叉。最夸张的时候是出门戴一个头灯、拿两个手电筒、提着一个装有少半桶水的食用油大桶,而且还拿了一个带网兜的长竹竿。桶里装水一是可以就地淹死爬叉,省的它们乱爬或继续蜕皮,二是保持新鲜。

有点搞笑的是,当初老爹为了训练我和妹妹的胆量,故意把刚从树上捉来的爬叉放在我们两个的手上,让它们顺着我们胳膊上爬。这些小家伙为了牢牢地抓住树干,前足进化出大钩,其他足也有小小弯钩,它们爬在胳膊上的刺痛感痒痒感,我仍记忆犹新。

老爹捉的次数多了,慢慢也有小经验,比如 杨树上蝉少,柳树上蝉多 ; 小雨过后半小时蝉多; 傍晚七点左右出门正好,去的早了它们还没出来,而去的稍晚会被别人抓走了,而等夜深了它们从树底爬到树梢上,这时想再捉就难了。曾有一天他在外面转到半夜12点多,带着近百只爬叉和都了的回家,还因为回家太晚被妈妈絮叨了一顿。说来那时候我和老妈也偶尔会跟他一起出门转转,不过似乎我俩眼力不怎么好,来回趟下来只能抓到一两只。

刚带回家的爬叉还泡在水里,这时候要用清水冲洗干净,装入空饮料瓶后放进冰箱里冷冻,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拿出来,屯放到第二年的春节也没有问题。吃爬叉的方式很简单,直接油炸就可以,其实这道油炸爬叉是不可多得的好菜,平常日子里还有点舍不得多吃,等家里人过生日或过年才会正式地炸出来一盘。

蜕皮前的爬叉有蝉壳,吃起来口感较硬,奶奶上了年纪后都不怎么敢吃。妹妹这种小朋友牙口好,放进嘴里啊呜啊呜地咬碎咀嚼就可以。虽然我的牙口也不错,但吃东西有点挑,需得掐头去尾留下胸部的一小块瘦肉后才肯吃,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小动物的头我肯定是下不去嘴的,至于口感与炸蚕蛹相似的腹部,我认为那是蝉食物残渣的所在地,所以也不愿意吃。蜕了皮后的“都了的”炸出来后金黄酥脆,老少皆宜,而且因为它过于脆,我没法“肢解”,所以会整只下肚。至于那些正在蜕皮、长得像弯腰驼背颜值极低的蝉,大部分都归老爹了。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蝉已经被列为野生动物,禁止捕捉食用,所以摸爬叉、炸爬叉也成了过去式。这样也好,毕竟近些年来我和老爹都明显的感到它们数量骤减,再等上几年就又可以应景的唱出“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了。


202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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