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完钢琴课,天空一如继往的下起了瓢泼大雨,一家三口坐在家里那辆枣红的福克斯里,从福海回日新。大雨没节制的任性洒落,前挡风玻璃的雨刮已经以最快速度左右横扫,依然扫不清肆意瓢泼的雨水,老张用自行车的车速谨慎的挪着车子,雨雾挡住了车窗外的马路和旁边车道上也是慢慢前行的车辆。他脸上的表情异常严峻。明当也不敢多吭气,双腿有些不自觉地紧紧抵着前排座椅的靠背。只有沐沐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周遭环境的恶劣,还自顾自开心的和我聊天。明当自是不敢多言,只嗯嗯的敷衍着她。

       那天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总算是挪回了家,在漫漫雨雾里。当一家人终于在家里坐定,明当惊魂未定的心才稍稍安顿下来。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却早已飞到她自己的书桌前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了。事后,明当和老张讨论起这事来,都在想当时,要不要阻止朵朵说话,让她表情安静的坐在车里,不要干扰爸爸开车。结论是,不要。对于孩子来说,也许有爸爸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港湾。她无意识周围身处多难的境地。就像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不会关心我们用什么交通工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今晚又夜宿哪家酒店,她就这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屁颠屁颠跟着爸爸妈妈,眼力心里都是满满的信任和踏踏实实的淡定。在她心里,爸妈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学期结束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在沐沐的评价手册上这样写:你是一个有着小鸟一样童心的乖巧女孩。是啊,每当明当给她打电话,她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稚气未脱轻轻的声音都能立马将我溶化,无论我当时身处闹市还是在繁忙的办公室。只要沐沐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好像瞬间遁入一个无人的清巷,心情瞬间平静而愉悦了。如果你哪天路过我的办公桌,明当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用极度轻柔的声音,脸上绽放着温柔的笑容抬着话筒,毋庸置疑我一定是和我的小鸟在通电话。

     说起这小鸟,明当心里总会泛起无尽的温柔。就像沐沐的爸爸,尽管有时候他才从那个喧闹的办公室里坐着地铁回来,进屋关门瞬间脸上还带着的一脸烦躁而就在沐沐的一声爸爸之后瞬间舒缓,接下来就是一脸甜蜜的拉着他的小鸟说长道短。每每这时,明当都想要怎样才能让我的小鸟尽可能久的保有她的纯真和快乐!

       家是朴素而单纯的。就像92岁的杨绛先生,在她92岁的高龄那样真切地怀念她的家她的亲人。她们一家三口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63年最后都化作最深切的思念和最厚重的记忆留给她。她是那样悲怆而凄美的在回忆她们快乐而艰难、爱与痛的日子,那些令她魂牵梦萦的回忆啊!让她一个百岁老人如何承载得了!

       想起先生在《我们仨》这本书里提到她们在三里河的寓所里如平凡人家一般过着柴米油盐的烟火生活。淘气的钟书会给阿媛画个花脸,妈妈出国钟书和阿媛会将家里倒腾的像个狗窠。笨拙的钟书会把家里的小物件弄坏等着季康回来修理。在那样艰苦而动荡的岁月里,留在先生记忆里的全是些美好和快乐的点点滴滴。

      作为我国建国初期的学者,他们一家三口对学问孜孜不倦,谆谆以求,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均有不朽的成绩。他们各自尊重对方的学习研究,互相帮助,互相鼓励。而更令人敬佩的是一家人谦逊朴实的人品。不论遭遇了那个年代如何的不公和挫折,他们仍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一九九七年早春,阿媛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女儿和丈夫就这样先后离开了杨绛先生,空留先生一人独守在这人世间。家在哪里,不知道,归途难觅。这是何等悲痛的独守!

       对家笃定的爱和深深的眷恋牵引着家里每一个人,他们无论身处何地,心里都记挂着家里那盏温馨的小灯。无论走得多远,总想在最快的时间回到那个方寸之地。

       人生的路只走一次,珍惜手中拥有。请善待自己和周遭!无论是孩子和父母,让家成为我们永远的庇护所和僻静的港湾,让我们困了,累了都能在自己的窝里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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