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黄浦江边
夜晚的外滩灯火辉煌,游人如织,浦江两岸流光溢彩,分外迷人。
罗晓玲对大家说:“在这令人陶醉的美好夜晚,我们几个沿着外滩往前走。”
陈文海对身边的姑娘们说:“我到上海的当天就急着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想重温儿时的美好时光!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真是光阴似箭啊!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我觉得我在十堰的40多年就好像是一场40多分钟的旅游,现在我来到上海就好像是从旅游地十堰回到故乡!在十堰的那40多年里,我的灵魂始终留在上海!”
罗晓玲对陈文海说:“你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这说明你人虽然在十堰,但是心却不在十堰!你太热爱自己的家乡了!”
“在十六铺码头,在从岸上走向轮船的那几分钟里,我是一步三回头!当汽笛鸣响的时候,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当轮船缓缓驶离码头的时候,我心潮澎湃!当时我就有一种预感:这一别也许就是一场漫长的离别!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一别就是几十年!”陈文海充满深情地说道。
“你别太伤感了!”罗晓玲安慰道:“你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上海定居的!”
“你如此热爱上海,连苍天都会被你感动!”杨晓兰望着陈文海的脸,“你当年真不应该离开上海!在这40多年的漫长岁月里,你的灵魂备受煎熬!你想回上海都望眼欲穿了呀!”
“可是方安安偏偏不理解!”说到这里,陈文海泪流满面,“方安安竟然这么对我说:‘你是不是大脑有病啊?在外地工作的人多了,谁也没有像你这么疯狂!好男儿应该以四海为家!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
“这是哪跟哪呀?”王芳气得直跺脚,“她简直就是胡扯!热爱自己的家乡,这是人之常情!谁不热爱自己的家乡?她怎么能把热爱自己的家乡跟四海为家、志在四方扯到一起?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世界上竟然会有方安安这样的女人!”刘娟也被方安安的这番话气得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她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想通过她的嘴把你活活地气死!他们好阴险毒辣呀!”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上海,方安安竟然还要这么对待你!”徐雅芳对陈文海说:“她确实太过分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地劝劝她,让她别这么对待你!”
“她会听你的吗?”王芳问徐雅芳。
“我跟方安安是初中时候的同学,我想:她会听我的。”
“但愿如此吧!”刘娟对徐雅芳说。
正说到这里,方安安给陈文海打来了电话。
“我不能过去了,今天晚上我有点事。”方安安对陈文海说:“对不起啊!”
“没关系的!”陈文海对方安安说:“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干嘛这么客气呀?”
“林莉莉没去找你吗?”方安安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陈文海淡然一笑,接着又问道:“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别多想,我就是瞎猜!”方安安嘿嘿一笑,然后接着说道:“有人告诉我:你跟罗晓玲、杨晓兰她们几个在一起轧马路!你们这一大帮人在一起聊天好热闹呀!有这么多年轻姑娘陪你聊天你不孤单了吧?你们几个一定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吧?”
“我们才懒得说你呢!你有什么好被我们说的呀?”陈文海在心里嘀咕道:“是谁告诉她的呢?真是多嘴多舌啊!”
“我还不了解你们?”方安安嘻嘻一笑,“你们几个只要在一起就一定会七嘴八舌地议论我!你们几个没少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其实我们几个也不想说你,只是由于你太过分了,我们才忍不住要感慨一番!”陈文海接着说道:“朋友之间说说心里话,这很正常嘛!”
“正常个屁!”方安安在心里怒骂道,接着又说道:“你是指昨天晚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吧?”方安安嘿嘿一笑,“你别往心里去,我那是瞎说的!那些话有的人不敢在面前说,怕你骂人!我是豁出去了!大不了我把你得罪了,你不理我就是了!没想到你还会理我!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全当成是放屁啊?我没有多少文化,不会说话!另外,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
“这跟没有文化和直肠子没有关系!”陈文海不客气地批评道:“这是一个人的素质问题!”
“你不就是想说我没有素质吗?”方安安直着喉咙嚷道:“素质值几个钱?”
“我们这里是大上海!”陈文海诚恳地对方安安说:“大上海是国际大都市,不讲素质是不行的!如果你在外国人面前也这么胡说八道,会影响我们上海人的形象!”
“你又不是上海人!”方安安咧嘴一笑,“你操那份闲心干嘛呀?”
“谁说我不是上海人?”听方安安这么说,陈文海非常生气:“我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你才不是上海人呢!”
“你又来了!”方安安紧锁双眉,“我真是搞不懂,你干嘛这么在乎自己是不是一个上海人!”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陈文海充满自豪感地说道:“我为自己是一个上海人而感到骄傲!”
“我们俩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行吗?”方安安很不耐烦,“我还有事!挂了啊!”
“好吧!”陈文海笑着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刘玲来到了上海铁路大厦酒店。
王丽媛问刘玲:
“陈文海为什么不到我们宾馆来住啊?”
“这我怎么知道啊!”刘玲嘻嘻一笑,“也许他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宾馆的服务员中有很多上海姑娘吧!”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一定是你昨天晚上告诉他的吧!”
“是的!“王丽媛告诉刘玲:”昨天晚上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去上海铁路大厦酒店住啊?难道你不知道那里的服务员有很多都是上海姑娘吗?’他对我说:‘我不知道呀!如果我早知道这一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住在安恒卓悦商务酒店了!’我对他说:‘那你明天就搬过去呗!’他对我说:‘不急不急!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行!’我对他说:‘你想搬过去,别人还不一定乐意呢!’他问我:“为什么不乐意啊?’我对他说:‘你自己去想吧!’”’
“这个小赤佬竟然还不知道我们跟你都是好朋友!”方安安嚷道:“如果他一定要住进来,你们几个上海小姑娘每天给他脸色看也够他受的呀!”
“你说的没错!”王丽媛对她说:“朱振华原来还以为他这次来上海一定会住在我们上海铁路大厦酒店呢!没想到他没来我们这住!按照他的性格,他是一定会来我们这住的!这小子向来不按常规出牌!他一定是在跟我们玩什么花招!”
“陈文海之所以不到你们酒店去住宿,是由于不想跟你们这些人一般见识!”罗晓玲皱着眉头说道:“他知道你们不怀好意,他不想惹一身骚!”
“你怎么能这么说啊!”王丽媛嚷道:“我们都是良家妇女!他想来就来呗!”
“他不会来的!”杨晓兰说道:“他还没有摸清你们这里的情况!”
一群年轻姑娘沿着秣陵路往前走,然后又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前面的一座天桥上。这座天桥横跨在天目西路和恒丰路交叉的路口上。此刻正是夜晚,站在这座天桥上向远处眺望,上海火车站和维也纳酒店显得特别显眼。
罗晓玲对杨晓兰说:
“这个地方我们已经来过无数遍了!站在这里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安安静静地思考问题。”杨晓兰望着天桥下来往穿梭的一辆辆汽车。“每当我伤心想哭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跑到这座天桥上来!我听够了人们对陈文海的褒贬,有些人在评价陈文海的时候,根本不负一点责任,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陈文海的妹夫很可恶!”罗晓玲满腔愤怒,“有一次,廖建华这么对陈文海说:‘你就是生活能力太差!你根本适应不了这个社会!你应该学会去适应这个社会,任何事情发生了你都不要认为是不正常的,这样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痛苦了!’”
“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啊!”杨晓兰气得直跺脚,“按照他的逻辑,人活着就应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要有正义感和自尊心,应该浑浑噩噩地活着!这哪里像是一个共产党员讲的话啊!廖建华经常在陈文海面前宣扬剥削阶级的那套腐朽人生观,胡说什么:‘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不要去信仰什么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金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陈文海不听他的那一套,他就认为陈文海大脑有病,把陈文海骗进精神病医院,强迫陈文海住院治疗!他已经丧失了做人最起码的伦理道德!他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啊!所以陈文海才会下决心跟他一刀两断!陈文海下这个决心是多么地不容易啊!他完全是被逼无奈呀!如果他再不下这个决心,早晚会死在他妹夫的手里头!现在陈文海一个人过是多么地不容易!他身心疲惫,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强打精神!他不知哪一天会倒在这条布满荆棘的人生道路上!”
“陈文海目前的处境岌岌可危!”罗晓玲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帮坏蛋正在处心积虑地算计他,想让他倒在上海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上!”
“陈文海不想倒下!他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去做!他千万不能倒下呀!如果他现在倒下了,他一定会死不瞑目!”
“那天我冲撞了陈文海,现在想起来好后悔呀!要不是你及时打电话提醒我,说不定我会干出更荒唐的事情来!”周雯雯问杨晓兰:“陈文海会不会记恨我啊?”
“应该不会吧!”杨晓兰对她说:“陈文海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女孩,他更是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他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哈哈,你好像很了解他!”周雯雯对她说:“你可以当他的红颜知己了!”
“陈文海应该娶一个上海小姑娘当他的媳妇!”陈晓敏笑着说道。
“谁有这个资格?”周雯雯问杨晓兰:“该不会是你吧?”
“我倒是想啊!”杨晓兰嘿嘿一笑,“你应该去问陈文海!”
2022年11月14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