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玉台Ⅱ小寒社课点评完整版

《仁·义》社课总评

嘉宾:右扶风

首语:文/右扶风

《毛诗序》:“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这段可谓诗本,指出其内在的与“情,志”,外在的与“语言,音乐,舞蹈”的联系。一面他们是统一于人内在“情性”,另一面亦见“诗”与他体殊分的滥觞。

“情动于中而发于外”,诗从己之内心出发言志,感事,抒情—“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其表达方式,于文辞以外,要有能与“嗟叹,咏歌,舞乐”精神相通的一面,能出【情之动】。情(志)“动于中”为“兴”,“形于外”为“寄”,至于唐,“兴寄”为诗主。

“兴寄”元是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沟通融合。然而道一分殊,合久有分。

一方面随着魏晋文学精神的独立,诗人渐热衷于以辞藻声彩“摩写”客观世界,是为“体物“。从最初的“缘情体物”至于齐梁,初唐的“缘文体物”,“兴寄”成为一种“有寄无兴”,而后晚唐五代一部,宋后西昆,四灵,江湖诸派均为其余绪。

另一方面,杜甫以极深沉的主观开拓了极阔大的客观,中唐以后,“感事抒情”“假象寄意”渐多,诗人更有意识有目的通过“选择”外在的“事”“象”来抒发,寄托和表达自己内在情感和意志。感事寄意,感叹(嗟叹)之不足,不更“歌舞”,而要“议论”,于是“兴”寄走向了“意“寄,前者是“感性”为主的“情”,后者是“知性”为主的“理”,始开宋调滥觞。又,“感事寄意”之初,原是借助或结合具体事象抒发情感或意见,犹能以“感““寄”与“兴”沟通。而后渐而突出了“意”,同时虚化了“寄”。一变为先有意念再假托意象构成形体,更后发展到凭空结撰,翻空出奇以写意,遂成为一种极端主观化,其最高者则生李义山“深婉绮迷”之境界,其下者则成“执意(非兴)无寄”。

过犹不及,此种执意(议论说理)与前一种执寄(攀摩游赋),同归于【缺少“兴寄”】。

个人唐宋诗并爱,读两宋苏黄后山诚斋诸贤之作,如食橄榄,饮醇酒,滋味愈出而欲罢不能。这个不仅是苏黄为代表的宋调打破了晚唐五代至于西昆的“有寄无兴”的面目,且在于宋调于别途找到了一种与“兴”能沟通的方式,是为“趣”。“趣”与“理”合,弥补了以赋,陈述,议论为主的“理”的“执意少兴无寄”之失。故宋诗虽不能全面超越唐诗,却别以其“理趣”与唐调的“兴寄”同臻“格高 韵隽 味永”的境界,携手远绍《诗》之“情动于中而发于外”的精神,使人“载乐载舞,能歌能哭,如痴如醉”。

如何从”兴”的角度去理解“趣”?唐诗主情,宋诗主理。主情故要以蕴籍出韵,主理故要以说法得趣,韵与趣,同归于余意不尽。宋调诚是“说出来”的诗,然而这个“说出来”,“翻案说”“绕道说”“打浑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式的说”,如何“说法”才是其中“趣”之三昧。

于“趣”这个话题,从吾国儒释道思想的分合,南宗禅一花五叶义理修行面于宋士大夫的影响,从北宋欧阳,苏黄对于晚唐体昆体的批评,南宋放翁诚斋的走出江西派,以及江西,四灵诸派对明清以后诗人及诗学的余响,洋洋洒洒可更数十万字,打住了。

作此长文,是因为此期作业“仁”“义”,诸诗兄的作品以近于宋调的“夹叙夹议,陈理抒情”为多。这样的方式,其天然体质上的得失如何,于其应以怎样的审美角度去赏析,在诸首评论之前,先交流一下自己的观点和经验。

另,“仁”与“义”,出于儒家但并不囿于儒家思想。他们同具有“形而上”(抽象 理想 哲学)及“形而下”(具体 情事 实践)的两面。其中“仁”稍倾向于“形而上”,以意(理)统事(象)。而“义”稍倾向于“形而下”,以事(象)见意(理)。仅以个人而言,至少于“仁”这个题目,更乐于见到一些以近唐的“风神兴象”的抒情主调通过“搜象 入境 会物”来【兴】于“仁”之“鸢飞鱼跃,沟通天人”的形上一面的作品。当然这个只是个人观点纯作交流了。

【乐安】

求仁

小宝玩麻将,微微运气差。

莫名钱袋去,求我积薪拿。

坚决遵城治,欣然报警查。

苍天明此意,夜晚进谁家。

取义

小贝玩麻将,微微运气差。

莫名钱袋没,求我积薪拿。

贷款画堂押,私房挂汽车。

生存去顾虑,工作尚能赊。

【镀金按】看不出打麻将和仁义有何关系。

【柳轻尘】

此字书来易,何人敢问心。

青天多闭口,赤子总伤神。

史册寻常见,苍生几度闻。

好功休逞欲,得道是安民。

兵戈交两肋,肝胆竖心中。

一字千钧重,三山五岳同。

野贤遗孔庙,商贾老关公。

欲吐儒门气,须轻宦海空。

【镀金按】无诗意,劝善文罢了。

【龙女娟娟】

为仁

云梦著蒹葭,漙漙白露华。

问津知坎险,得道觉清嘉。

大衍人和立,浮生机变赊。

阴阳鱼太极,河洛思无邪。

取义

日月经天丽,青云意气拿。

和盟肝胆照,夺鼎计谋遮。

心正为公道,魄真成大家。

江湖多契阔,离火习重华。

【镀金按】云梦著蒹葭,漙漙白露华。问津知坎险,得道觉清嘉。这四句挺好,后面空谈义理,无诗意。

【九月之末】

感XX流产事其一之仁

门外朔风叹,嫣红十字寒。

珠胎失颜色,网海涌波澜。

牢补亡羊后,声随漏夜残。

能消一朝恨,难解寸心酸。

感XX流产事其二之义

微声发键盘,霜剑未曾残。

斯有不平吼,每成浮世叹。

点灯非是侠,放火岂惟官。

惭负通明夜,犹存彻骨寒。

【右扶风按】这两首虽是“叙述陈义”,然比起宋调,更近于中唐元白承绪杜公的“感事抒怀”的一路,以其结合实事而抒发的内心情感的真切和温醇,能绍《诗》统。其感及抒,与“兴”沟通,见情“于中之动”。

仁篇就事感慨,以“不仁”显“仁”,从“不是”一面说,则比“是”犹能体大矣,立意可赏。整首二句从“红十字”与“寒”中寄风人之意,冷隽好味。

义篇则以感叹抒情为主,颔联兴波澜,颈联陈义,用“寒”作结,一篇之旨。

二首文词均稳正,不过除了仁篇第二句外,整体意思表达的稍直,意图亦显,曲折与蕴籍不足。

直切虽非诗的主流,亦是一种风格,作时需要注意情感表达的强烈与深沉,以“惊人语”(尖新警刻)“沉郁调”,用力量与深厚来弥补“直显”的不足,此处是个见交流了。

另,俗语入诗虽为常格,以一语只在同层面衍作两句(比如容防火,禁点灯)这样的,于五言律的体裁而言有些占篇幅,亦是个见了。

【阿朵】

犹记祸庚子,新冠一夜狂。

万人同病患,举国共哀伤。

幸得红旗护,肯教黎庶康。

蒸蒸望前景,郁郁满甘棠。

熠熠全球耀,星形灯塔牛。

殷勤常指点,精细作筹谋。

时疫浑无惧,民权更自由。

世间希望在,希望世间留。

【右扶风按】仁之一篇,作得温良醇厚,得仁之旨。既注意了前半后半的对照映带,尾句绍《诗》之语,绍《诗》之神,遂得体格之正。此首非宋调,然与前人诗话“炼句不如炼意,炼意不如炼格”之“格”概念中的某一层含义(宋士大夫由杜诗所系所崇的一饭思,淳风俗的人文精神)有暗契之处。

义之一篇,读者颇易失于了了粗过。其枢纽在于第二句。若此星形灯塔之星为“五星”,则整体诗意为于内之正面解读。若此星为星条旗之“星”(应是此解),则更宜咀嚼这首反语正说式的“风”味。颔联以降俱以正语出反意而一丝痕迹不露,惟迄尾句,第二个“希望”或是由外而内,提升一步寄“风景这边独好”的微意。若以此把玩,便有一种品宋诗时如嚼甘橄榄,初时无味,而后味愈出的悠长余韵了。

当然此或不是作者本意,亦或有意为之,此不必深明,诗成后所诂不由作者为准。

这两篇的不足之处,文字失于浅易,精炼既不足,用语稍近口语。虽然仁篇之“情”,义篇之“趣”,各得其味。然于诗里逐句吟咏,诗语感终觉不足。义篇第二句诚是一篇枢纽,然同时遣句近于打油。尾句故意使用回环格,颇有心。然而比较古乐府“鱼戏荷叶东”诸篇,若既不能似古诗那般藉音乐特性起“兴”,又不能学中唐后大厉、刘柳至于姚贾五律的精文和锻炼的话,现代口语式的入诗纵稍得“趣”,终于“风致”稍逊,这个亦是个见交流了。

【隽涓】

孔师说爱人,王圣批私爱。

爱得是和非,习来神或态。

众生辗转求,心理依稀在。

格不格人心,吃还吃饭菜。

亚圣端熊掌,儒豪勉力思。

大鱼沦市井,百姓泛迷疑。

行侠屠沽者,生心护送之。

一鳞游碧海,四足礼专祠。

【右扶风按】作者深具笔力,字词外浅内深,虽似故用“吃还吃饭菜”这类俚语,然沉吟间可以体会到作者于遣词间其实有所注意与取舍,别具一种内敛式的精炼,犹如书法。这样的作法,比较契合宋后江西派以俗为雅,以丑为美的内涵与真意。且作者留意了正奇之变,仁篇用奇,义篇用正。正奇相合,变化出矣,此处欣赏。

五律一面源自汉魏五言古诗。五言古诗质朴真切,慷慨深沉。气骨之“古”则“质而庄”,体格之“古”则有“散文”的特征(此“散”从“古”而非从“俗”)。偶用古风散文以出简古之体刚健之气,五言律中颇有此格,只需掌握分寸即好。(有些诗兄作五律会不经意的多用散体“哉““之”“乎”等为韵脚,初时新鲜,两三首后便不耐看了。这首作者故意为之,应不在此列)

然而,五言律限于篇幅,终不能如古风那般恣意纵横,必然有一个于字句更“简”更“凝”的要求,才能在有限的空间中涵盖更阔大深广的内容。一体为散的“杂文古风”式的作法,毕竟在体裁上与“五言律”有所殊同。

中唐以后,五言律正表现为在保留五言“古”之精神内涵的同时,以更精思,更锤炼,更高雅端庄秀润工致之“文”去弥补其受五言古风影响的过于古朴和过于散文化之“质,野”的一面。

作者诗兄应是在精炼外故为散朴之体。因此于风格上交流一下。叙述议论,终以杂文或古风更能腾挪施展。个人所爱的宋调之理趣,更多的是如南宗禅于理事上的运用,活泼通透,棒喝机锋(这篇仁的尾联庶几有之)。又或稍似花千骨义之一篇,不动声色中风隽韵藉,绵里藏针,而暗合律体诗“庄正”与“势变”的统一,和唐调之“兴”一起接上《诗》之“情动于中”的传统。纯是个见了。

【吴弃之】

仁哉

少小当浪仔,如今是演员。

帅于屏幕里,善在僻山边。

学堂捐百所,新闻吝一宣。

有能皆伯仲,爱自满坤乾。

义乎

街头同喋血,日夜共轻狂。

浪荡随生死,浮沉任短长。

不相谋富贵,未互避彷徨。

是否真兄弟,如何做考量。

【镀金按】第一首是写古天乐?古天乐少年做过浪仔?取材不错,读了之后我去搜了古天乐基金,看到了他的善举。从表达上来说,缺乏独到的思考,用爱自满乾坤这种片汤话作结虎头蛇尾。第二首似是《古惑仔》?也是结的太无力。远不如电影本身。

【柳轻尘】

求仁

近日长安疫,名都几度秋。

挨饥当禁足,直语且留喉。

眷属心中叹,苍生腹内羞。

妆涂穷皓首,粉逝一馒头。

失义

南京彭宇案,遗害到而今。

传自千夫唾,泯然一世音。

心中情已老,纸上恨难沉。

富贵当如意,慈悲可有金?

【右扶风按】两篇均以具体的时事寄意显志,陈理抒情。情感是诚挚的,怒与哀都明白白的写在了字里行间。

仁篇个别句子稍觉不稳,“名都几度秋”,欲表达的意思很清楚。时事发生于季冬,寒过于几度秋。作“比”用当然可以,于整体诗意的融合上可小商榷,颈联亦似出对句意小近了些。尾联不作“粉饰”而故意为“粉逝”,是欲在谐音外讽刺其掉粉,然字面稍觉不稳,此处不如不顾及谐音这层,个见了。

义篇“传自千夫唾,泯然一世音。”一联有力。其余亮点不多,意明,然明白则易随句尽,余味不长。

【镀金】

小儿真烂漫,捉蝶复飞之。

一善能积福,多情非发痴。

虫微生命贵,年幼立心宜。

愿尔保仁厚,持身远毒私。

旧朋来告贷,脱手五千金。

豪气自矜在,交情更觉歆。

迁延久无返,催促便装喑。

方悟施恩易,常贻负义深。

【右扶风按】仁篇以一个场情,儿童游戏中的一念,点出人之初天性中的原具有的“仁”(从形上的角度涵盖了真、善)。立意颇佳。行文半律半散,半文言半今言。 散文形式于五律中使用的得失,前在【6, 董仲舒】中已交流过。今语入律体,亦有相似的得失。诗总有随时境变化的“与时俱进”的一面。在近现代的时境中,不能只选择古代时境的“象”入诗,今人作古诗(无论古风还是近体律绝)。用语用象用意合今时切今事出今意有实有积极的意义。然而,其实随着时境变化语境变化艺术表达的体裁也在损益和变化。

至于近代与现代,不仅是会话语言,在书面语言,歌曲语言,学术语言,生活中及艺术哲学科学的主要领域,白话已经全面的取代了文言。适应于今日艺术领域的以白话为主的各种新艺术形式和体裁(包括现代诗歌)已经流行和普及。这种情况下,“用今语来改革古诗”,还是“别择更符合今人时境的艺术体裁来抒情”就成为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于古诗律体而言、今语(白话文)的偶一使用,能起到一种尖新,新鲜变化的效果,此在宋江西派中已被明确提倡。然而此是以片字片词片语的章法而言的,在片段中“以俗为雅”。并非是以体格为对象。

首语处已经梳理过五律的天生“体质”,无论,过度的使用“散,质,显”的今语作律,是与其“格”的要求有所出入的。即使与格律以外的“古风”而言,自《十九首》,汉魏古诗以来两千余年,其于古时语言及古时文明的沉淀,亦是和今语今时文明有很大的不同的。若竟以“俱进”而不顾“沉淀”,或不如选择元本与“俱进”而生的现代诗歌诸种。亦是个见了。

回到诗内,其“度”如何,权保留意见。只从字句上看,个人喜“虫微生命贵”这句,有今语入诗又契合传统文化沉淀的耳目一新的感觉。个人不喜“多情非发痴。”这类句子,稍觉其不宜入于“律格”,其实只需稍加改动,例如作“多情只似痴”(当然出句亦需相应改),即便是近今语浅语,“内庄”的诗调亦是能生的吧?纯为个见交流,不代表主流。

尾联面向儿童的未来,诗心醇厚,欣赏。

义篇的作法略似仁篇,用语比仁篇稍文,立意上稍不如仁篇。这两篇(以及本期作业多篇),几乎均用“散”与“赋”,个人觉得多有于诗的“兴寄不足”的倾向。

前已说过,有些诗兄或有将五言诗(无论是律还是古)当作一种古“散文““杂文”形式存在的倾向,作时不仅好为叙述和说理议论,且不经意的喜欢用散文(之,哉,乎等)字作韵脚。一二首或面目还新,数首后便不能看了。作“散文·杂文”是需要篇幅的,这个以外,“韵文”与“诗”(无论格律古风)是有体裁分野的。近体有“格”,古风有“乐”,古诗是用“兴”与“嗟咏歌乐,手物足蹈”沟通,同接上“情动于中”的“诗骚”传统的。

题外话,于丹为何会在讲台上被学子们否定?个人以为,将《论语》作为“心灵鸡汤”解说,这个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出现时是有一定意义和新鲜度了。到了本世纪近二十年代了,还停留在“心灵鸡汤”的层面,而不能触及《论语》与吾国传统的沟通,不能理解《论语》中的吾国文化的沉淀,或是她为现代学子不满的地方?

以上个见交流了。

【青青】

说仁

浮生性本纯,善恶是凡尘。

天地应知爱,乾坤始有仁。

果因谁道假,神鬼我思真。

若不存丝敬,如何做个人。

大义

不自茅庐出,何来蜀汉皇。

三分天下计,二表寸心彰。

羽扇摇湖海,纶巾变锦囊。

鞠躬当尽瘁,万死也无妨。

【右扶风按】天地应知爱,乾坤始有仁。若不存似敬,如何做个人。娓娓道来,说的真好。信知天地间的仁,固是这么个“真善美爱敬”的道理。然而,这样行文,岂不近于韵文?如何不能思用“鸢飞鱼跃”的唐调?想一想“蒹葭淅沥含秋雾橘柚玲珑透夕阳”的勃然生气。如何不能思用“明心见性”的宋调?想一想“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的通透澄澈。何不以活泼泼的“兴”来寄寓自己于“仁”的体会和感受呢?置于你我目前的,山水花木,鸟兽人情,何一物未涵及天地之仁?面对他们,拥抱他们,“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义之篇稍似摹学老杜的《蜀相》,于题合适,新意略少。

【楼后人】

万物为刍狗,平生但惜身。

青山心上乐,蝇利眼前嗔。

径可长寻道,何须一问津。

晦庵初解意,孔二旧知人。

快意当游侠,江湖岂惜身。

行皆高士范,心为不平嗔。

尽我成微益,由他占要津。

声名非大道,君子是同人。

【镀金按】写仁上来引道家语不知是何道理。总觉得这个仁字被写成了尊生。第二首写游侠之义还比较贴合,不过这游侠写的太虚,有义理无形象。

【龙女娟娟】

《长安十日》仁乎

江雪孤舟语,长安十日侵。

凝冰难上善,透骨是幽阴。

多少于均患,是非乎曲寻。

逆行何者大,久困自心沉。

《萍踪侠影》义也

儿女江湖里,萍踪逸士名。

剑联缘合璧,气荡侠豪情。

家国千金散,恩仇一笑轻。

行云歌仰止,快意世纵横。

【镀金按】长安十日我只是粗粗看过。对他人困苦的关怀也是仁。但是这首诗想表达的东西过多了,又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又是逆行者大勇。五律40个字,一义都难写透,何况多义?给人感觉吞吞吐吐,有话说不出。萍踪侠影则太轻易,英雄儿女快意恩仇,义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右扶风】

八水自清浊,千山恒友于。

松涛空谷冽,梅萼一分朱。

雪拥酣眠蛰,晴熏病起乌。

更生劳大吏,露布许悬壶。

总戎心似铁,庐岳那何天。

红日昭清白,万言诚可怜。

风闻班马啸,魂逐汗青传。

若徙中兴界,无嗔卖爷田。

【镀金按】仁看不出来,倒像隐士。义不错,为彭大将军鸣不平。尾联中兴界意指三八线?上面一直在说庐山会议和万言书,稍脱。

【静复观】

破屋荒居久,风吹岁复嘘。

青丝成雪鬓,春泥落蓬庐。

旧径冬时笋,寒林孟竹疏。

休夸衣锦梦,徒羡武昌鱼。

野径侵荒草,昏鸦送影长。

新枝欺老树,晚节祸萧墙。

漫说一江水,同燃三柱香。

清风终坠地,世事鬼升堂。

【右扶风按】好,好,好。

青丝成雪鬓,春泥落蓬庐。此种是诗语,是兴语,是情语,仁之端见在其中矣。这位福康安诗兄,与兄合浮一大白。

旧径冬时笋,寒林孟竹疏。帝力于我何有哉。虽然如此,深体君思,更浮一大白。

仁篇真喜读到这样格调的诗,深赏。

义篇不知兄所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确实不知其所托事情,此是读者不知与作者无关。)现代有些诗兄动辄说什么需要作者注释说明的就落“下乘”,诗下乘不下乘不知道,这样说的诗兄本身下乘无疑。此一生仅能赏“床前明月光”数首可知。其诗学思想始终停留在所谓的“为广大劳动人民喜闻乐见”一层上亦可知。

诗者,死可以矣。然先秦之前,唐宋以后,其先为士大夫(知识分子)之心声可知,“劳动人民”,于“鱼戏荷叶东”,于“低头思故乡”或能共鸣,然于“不学汉臣种苜宿,空教楚客咏江蓠”,于“白屋可能无孺子,黄堂不是欠陈蕃”,可能体味否?终有其限于生活认知层面上限界。若竟以士大夫贵族阶层的李白的“床前明月光”数首去定位其是为合广大群众阶层的立场而作诗的,真似钢铁侠后代终于传到zz正确的命贵一族,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漫说一江水,同燃三柱香。清风终坠地,世事鬼升堂。

两岸三地云?既不欲云,权不与云。

【九月之末】

感事其一之卖菜妇

(序:某日,见一老妇人卖菜于街边,怜之,遂花十几元购买。归家拣视,其中已有诸多腐烂。故记之。)

街口妇人坐,楼头飞鸟喧。

菜青尤可爱,发白独无言。

得换两相笑,才如十几元。

归时谁复叹,底里不禁翻。

感事其一之上班狗

桌前空寂寂,台上独喧喧。

事小非关己,位卑那敢言。

消磨多少气,值得二三元。

可笑咸鱼老,难为理想翻。

【右扶风按】“帘户每宜通乳燕,儿童莫信打慈鸦”、“堂前朴枣一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

杜公的这两首,前一首也还罢了,后一首直为后世诟病,崇杜为诗圣者,诗话中亦多云“无食无儿一妇人”一首几不成诗语。现代人的观点超越古人,应以一种新视角及一种旧情怀,再细体味杜诗,及作者所作的仁(感事)这篇。

菜青尤可爱,发白独无言。得换两相笑,才如十几元。此极似白傅的新乐府。无疑,白傅之为新乐府讽喻时事,亦自认是直承了杜公开拓客观之精神。

则,为何后代将老杜推至诗坛顶峰的同时,竟于主流诗话,杜诗集解中于“无食无儿一妇人”一首有所争议或所非议?此权搁置(欲展开又是万言不止)。个人以合于时境,读之泣下的角度深赏仁这篇。

义篇不如仁。仁篇或有使人心动处,义篇只似网络快诗(虽然我等所作,或元也多是些网络快餐,然毕竟不欲以KFC与金拱门为所求索者也)。

【岁影】

馒头头次涎,要怪怪新冠。

一病成公害,群情畏异端。

吸风聊可饱,辟谷更堪胖。

固饿诚微事,焉能烦长官。

拱立为君寿,承恩故事长。

亲朋挨个问,世味令人茫。

唯有君高义,不留钱涩囊。

寸心深仰敬,杯酒祝安康。

【右扶风按】所评略如上篇。然上篇(15 步练师)于诗语性上比本篇要好。

馒头头次涎,要怪怪新冠。既白且滑。此张打油风也。然比之张打油之“黑狗一身白,白狗一窟窿”。比之王梵志之“终有千年铁门限终须一个铁馒头”,作者还是稍欠文词的提炼。若确系追逐张打油也就罢了,若是以王梵志诗为求索的话,可以读下梵志诗全集(不多,能通读精读),好好体味王梵志先生的“翻着袜”法,这是如苏黄诸公天才禀赋亦赞叹不绝的,是与南宗禅动莫寂住皆指人心的精神有能沟通的“理趣”。

仁义二篇,文滑,形似梵志,神可更炼。

【张国泰】

仁至

万物为刍狗,百年过隙驹。

劳生何扰扰,世路太区区。

雾隐山中豹,风传席上儒。

海鸥方欲下,野老莫相呼。

义尽

鼎革屠龙术,王朝走马灯。

毁家空有恨,报国竟无能。

岩隐题诗壁,云游卖卜僧。

谁知心上事,晓结枕前冰。

【镀金按】又是万物为刍狗,评语同11。义尽模拟亡国之臣,还可,只是离现实太远,又无实指,不动人。

外一首:仁义

春秋无义战,孔孟有仁名。

士为知己死,圣因来者生。

自由迷蝶梦,博爱负鸥盟。

二字如何解,千年未得明。

【吴弃之】

求仁山崎宏

寰宇烽烟乱,浮生几不人。

从军违梦想,逃杀历风尘。

未可规他意,何妨善己身。

依心便是道,济世即为仁。

行义素全法师

大地惊雷动,什邡孕妇危。

浮屠当我造,色相岂心持。

既已明真法,何须惧戒规。

众生皆佛子,大义本慈悲。

【右扶风按】于仁篇事不甚知,权不妄语妄评。

于义篇事虽亦不详知,读后三联、能体其义(宜)。

仁者,若囿于伦理教化的儒家狭义中看,其有荏多教条僵化“吃人”的地方。然需注意的是,夫子曰“仁”,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定义。此与南禅宗“说是(似)一物即不中”略同,儒家曰“过犹不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另一面,夫子达“易”。“易”者何也?开篇明义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此是何意?庶几“仁”与“义”欤?故吾国哲学,于儒家之“易”,孔子之“仁”,孟子之“义”,老子之“道”,始能向内一层向上一层而与彼时最先进最前端的释家之“心性”结合,一变为中国化的佛法-南宗禅,以及中国化的国学-理学,及其后的心学。

回到诗内,作者于“义”所论的,虽借佛语,其义理不出于一个“权”字。理,一也。行,权也。各种天理人性,但在彼时彼境,死处生也,生处死也(岂非略似释家的说是一物即不中?)均落“权”之中。”叔嫂授受不亲,然目前大河,叔负嫂以过,此从权也!”。于一种时境,“仁义”的形而下或变,其形而上则虽千万世不能变矣。

新社会人或只知“孔老二”的迂腐及其后的“吃人”,或只知朱子的“扒灰”和陆子的“侫佛”。而或不知数百千篇的“宋儒学案””明儒学岸”,其重心把玩的即是那个“权”字。

浮屠当我造,色相岂心持。

既已明真法,何须惧戒规。

这个在从上世纪50年代后割裂了传统的角度看,是得“理”之言。

然而宋明诸儒的“学案”,参的多是于此处变生的“权”(即天理在特定时境中特定运用方法)。作者诗兄义篇所陈述的观点元只是“仁义”在现实社会中运用时的常理常情而已,于“趣”处,于新警处,便表现的不多。这期题目毕竟不是于“文”设论,而是于“诗”设论,是欲以蕴籍兴象的“诗语”见“性”,个见了。

【子非鱼】

仁(新韵)

部首单人立,五行排位金。

说文归会意,礼记解相亲。

心相皮壳裹,德行礼法论。

春风兮化雨,为善者怀仁。

义(新韵)

此字终无价,人人有所宜。

仁因情立本,道以义为仪。

不义秦驱客,安仁无野遗。

长于苏圃作,莫与盗泉期。

【镀金按】这也是空谈义理,劝善文之流。

【谜神】

静中求自在,低处好修真。

成败寻常事,兴衰又一春。

时来当阔步,梦断有风尘。

沦落妇人手,护持童子身。

何处买仁义,世人知我贫。

有心难着力,能事不关春。

空尽丹青手,未如珠玉身。

二哥今若在,下子亦凝神。

【右扶风按】两篇初读数遍未明作者立意。酒后微醉更读,从“下子亦凝神”,“梦断有风尘”数句处约略理解了。作者诗兄作的既“隐”,读者亦不宜说开了。仁篇“沦落妇人手护持童子身”,愿诗兄好生护持。

【柳轻尘】

仁消

本是安民策,因何弄舌愚。

居高初有好,应接便常驱。

岂惧寒瘟烈,须防众意孤。

书生泯市井,往圣老江湖。

今义

四海交游广,逢人便是哥。

知心因酒肉,属意逐绫罗。

闭目诛街盗,临屏灭远倭。

如能扶弱老,何必问囊多。

【镀金按】凑韵颇多,词不达意。唯书生泯市井,往圣老江湖。临屏灭远倭。三句不错。

【林荣泽】

血泪何年止,人疆惧失多。

书生枪作笔,主义墨成戈。

力拔三山重,艰登五席峨。

新天开正道,安泰继高歌。

千里行单骑,安宁付几刀。

纷争消大汉,内耗战孙曹。

羁绊终身锁,情缘一世牢。

求同存正道,百姓少煎熬。

【镀金按】第二首咏关羽后四句不知所云。第一首我没看出来咏谁,诸葛亮?诸葛亮也没开新天啊。

【龙女娟娟】

大仁不亏

式燕交倭寇,止戈为武时。

当硎锋大有,毋忘那明夷。

血泪江河水,冢风家国碑。

混淆灰黑白,俯仰岂无亏。

高义须强

靖国阴魂祭,为尊岛国獠。

抢炎黄霸道,曝骨肉肥枭。

海陆空干戚,国家民舜尧。

东风春信息,生气荡哓哓。

【镀金按】只知道两首都是写抗日,具体写的是什么很难判断。式燕交倭寇,止戈为武时。似乎写的是忍辱负重曲线救国?莫不是汪精卫?第二首似乎是盼望祖国强大有朝一日荡平靖国神社?两首写的都不透,有打哑迷的感觉。

【岁影】

仁相

仁者不世出,疲民方转安。

读书为何读,殚瘁替谁殚。

救国后强国,克难常涉难。

归兮天下念,念也鼻头酸。

盗义

求佛发空愿,还须香火钱。

为非有成本,自要草鞋钱。

你已诸般美,美啥全部钱。

不慌盟聚义,说好怎分钱。

【镀金按】怀总理嫌空洞,全用概括少形象。义字独木桥体不予置评。

【右扶风按】观仁篇,岂非与董仲舒诗兄同侪乎?仅以诗论,仁篇董诗兄尾联(格不格人心,吃还吃饭菜。)俚中有敛,似书法之有撇捺,此非真俚,内炼其中。此首则不好说。

义篇四联韵脚均押“钱”字,此是独木桥格?

个人于五言律诗不太认可此格,当然这仅为个人观点不代表主流。

撇开“格”不论,四联韵脚押“钱”,作者于“钱”的“非义”讽刺的意图了然。诗风或学王梵志,然用语比梵志尚油滑。梵志诗讽世自嘲中往往能令读者有所启思,若学此公,于斯处可更留意。

“你已诸般美,美啥全部钱”,谱作流行曲可以,终不宜近体律诗这种有“庄正”内涵要求的体格,亦是个见了。

【乐安】

腰仁

我吹腰须好,承躯裹着筋。

两三腰腱肉,调度数千斤。

油水没捞着,如驴工作勤。

坐蹲行卧躺,年月日时分 。

腰义

我吹腰真好,承躯从未吟。

两三腰腱肉,做事很舒心。

行路它先动,卧床挨炙针。

坐堂撑脸面,躺倒垫穷深。

【右扶风按】只不似“五律”这一体裁,权不置评了。

若从“现代诗”的角度,个人并非全不能接受,只是与此次活动可以分而论之。

【烟横箫乡】

疫疠闻重至,人家尽画牢。

白衣如将士,丹剂似弓刀。

情急多通夜,风寒屡赠袍。

仁心怜世久,清气入云高。

风雨从来恶,于今惜二桃。

襄公伤楚阵,武圣纵曹操。

知义凡千载,营私只一毛。

隐居怀赤胆,临事换征袍。

【右扶风按】好。仁篇四联,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作者诗兄的情感投入与对“白衣战士”的真切敬意。于这样的“情”,这样的“敬”,“诗”始能发端矣。

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有此四端,人心(性)始发矣。同样,有此“情、敬”之端,诗心(性)始发矣。

把握并滥觞仁篇之端,“画牢”字少而体大,用典故字面意而状“围城”于目前,夺胎法也,兼得五言律之“凝炼”。颔颈二联诗脉俱畅,颔联下笔疾,征场刻不容缓。颈联用笔宽,虽只用赋笔,情蕴其中,一唱可以三叹矣。疾宽相间后,尾联卒章显志,致以敬意,合体(余韵稍不长,瑕不掩瑜)。一篇好作,欣赏了。

义篇“风雨从来恶,于今惜二桃”起步甚高。已知欲于“二桃杀三士”处,欲于今之“内耗”处翻起波澜。观颔颈二联,用宋襄公与华容道两个典故以论“大义”与“小义”,尾联似回于自身言志。这篇颈联就事直论,稍觉于“兴寄”处风浪翻覆不足了。

【柳轻尘】

大仁

清时犹暂稳,君看古都城。

病自风中去,欢从笔下生。

权高应饱腹,帛少故藏行。

只恨流言乱,长污圣意名。

大义

一片升平景,来源满腹谋。

朱门欢酒肉,蝼蚁恐馒头。

困岂妆文逝,声非掩耳休。

惭羞兵马俑,愧煞鼓钟楼。

【镀金按】两首都写西安疫情,大仁一首总觉得用词含糊,好似含了个枣核。犹暂稳,故藏行,圣意名,这些词貌似可通,但细究似乎又不可解。全诗也看不出所谓大仁是什么。

大义一首用词好一些,只有困岂妆文逝生硬,困岂容文饰会好懂很多。尾联结的牵强,我理解作者希望加入历史感,但是兵马俑与钟鼓楼本身与义没啥关系,太牵强了。

【九月之末】

感三胎事之仁

世事不香男,人情独自谙。

关怀先及幼,有道必生三。

得吃经年苦,莫教垂老惭。

凭谁一头白,对此漫天蓝。

感三胎事之义

物价正飞涨,人情宜买房。

穷将半生力,不使老来慌。

底事三胎早,凡尘二月香。

谢谁多仗义,为我细思量。

【镀金按】有道必生三是借陈迪的“道能生二更生三”吧?不如原句自然有趣。整体还不错,只有凡尘二月香一句明显凑对仗。

【右扶风按】作者下笔很老道,平淡语气中暗潮涌动,是善为诗者。于中二联诗气常贯通,举重若轻的手段很欣赏。

这两篇都似游戏笔墨,偶一为之。便不祥评了,以作者笔力应能驾驭各种风格,亦对诗律有自己的理解,不用多言。

【九月之末】

感江歌事其一何仁

苍天其不仁,白发独悲亲。

刀下香魂断,眉头老泪贫。

日长遗故影,梦短到云津。

未觉五年去,还如昨夜新。

感江歌事其二何义

交情须自慎,义字说来羞。

只合称闺蜜,何堪解浪愁。

一门生死隔,五载是非休。

旧事纷纷去,江歌夜夜流。

【镀金按】第一首颈联颇有余味,怜江母见作者仁心,虽稍嫌浅了一点,不失好诗。

第二首就太轻飘飘了,刘鑫的负义恶毒完全没写出来。

两首总体来说流畅,言之有物,是这次作业中的佳作。

【镀金】

前日发豪语,风云长拥身。

今时同腐肉,便溺不由人。

孝子偷掩鼻,护工频蹙颦。

万金空吊命,一死最慈仁。

侠女死东京,反遭凉薄轻。

灵狐报恩眷,义鼠重交情。

眉目画皮好,心肠水莽惊。

浩歌行渐远,毒妇尚沽名。

【右扶风按】矢溺格,白,苏,黄名家亦作过。江西派倡以丑为美,以俚为雅。曾几吕本中后多有学作者,未出佳篇。此篇作怒目金刚状,或欲以极大反差寄深沉情感。丹霞大德诚有烧木佛为破于“佛”之执的。老庄亦有“道在矢溺”的思想。于文学上固不能否定其“破(雅)执”的积极意义。只是这个平衡点(度)在哪里,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个人不能欣赏这种中二联俱用俚语的风格。

义篇写江歌事,中二联用典与比,稍能蕴藉。然整体意思还是直显,稍觉议论处用力过大了些,亦是风格使然了。

【逍遥天涯人】

大爱括晨星,苍天有朔暝。

众生生郁苦,清梦梦平宁。

温故知丘老,忠言谏九龄。

复将舟水覆,说与后人听。

与君诚一诺,不啻泰山轻。

得信天涯远,长驱魍魉平。

千金犹可散,百死亦为鸣。

醉酒歌无调,吞风月有声。

【镀金按】第一首从统治者的角度解读仁的必要性。丘老是丘处机?张九龄有何关于仁的名言?其实只要后四句就够了,前四句是凑数的。第二首更完整,不过这个侠士形象无依托,觉得是小说里的人物。

【吴弃之】

仁不仁

暮下街头冷,霓张巷角昏。

咖啡厅亮丽,垃圾桶污浑。

昨日怀中闹,今宵秽里翻。

能言尤感谢,未使一锅炖。

义不义

毛皮多病菌,颜值早消除。

乱晃羞城市,哀鸣扰住居。

曾经疼不够,今日恨难祛。

可笑诸猫狗,依然念最初。

【镀金按】两首鞭笞遗弃宠物。言之有物,总体通顺,不过尾联不对仗,不符合本次作业要求。

【幽兰】

谈仁(新韵)

五常仁聚首,理念注文笺。

严己心如镜,宽人路似川。

恩慈千载颂,忠道万家怜。

大患随流水,和谐谱满园。

说义

倾胸正气昂,立志保边疆。

为政知正理,不仁欺诈狂。

俗名归市井,私利拂雕梁。

自有真情在,何妨梦远扬。

【镀金按】空谈义理,劝善文。

【空虚公子】

田园拳师仁

扮相莲花白,拳师自横行。

冲中男普信,媚外女皆情。

夜店奸邪尽,公车猥琐生。

蓬门期黑鬼,绿婊骨头轻。

屏前呼六六,线下扮嘤嘤。

戏子倾囊授,妆人夹道迎。

楚神同合梦,管鲍共交情。

一夕风流尽,今朝怨念生。

【右扶风按】这两篇与前面几位诗兄类似,打油味重,前已备述,此处略了。

【绿窗眉妩】

疫情生岁暮,烈火试真金。

医护宵连昼,开尝药与针。

扶伤诚本职,忘我释初心。

大爱如常在,百邪应不侵。

白发街心扑,青衿身畔扶。

人皆言有诈,子独事凭愚。

大道迷途辙,嚣氛须楷模。

莫嗟亡了德,重捡始于吾。

【右扶风按】仁篇诗心甚正,可与前【烟横箫乡】诗兄一篇参读。这篇用语有些平和,不过尾联斯是仁心也。

义篇虽做赋议体,以情感切入的深沉,真起予也。故作诗要有一颗赤子之心,【人皆言有诈,子独事凭愚。】,义之所在,舍身亦在所不辞,而况“事凭愚”乎?“愚“字,“独”字,下的真好,此种可以远绍《孟子》了。前人有“炼句不如炼意,炼意不如炼个格”之说。这篇立意的深刻,气格的深厚,能弥补叙述议论体的诗味不足,深赏。

【花恋蝶】

擒蛙灰鹭去,隔雾悯悲音。

口里衔慈念,巢边伴子吟。

呼天寻道意,持鉴灭魔心。

浅学怀青谷,轻歌在竹林。

平常镶假齿,暮地起贪心,

欲海翻尘味,云台猎异禽。

春风隨梦至,人性向真寻。

屠狗千般事,青书未尽吟。

【右扶风按】这两篇细细沉吟数遍,终是不太明白作者诗兄的旨归。之前也说了,不知为不知,读者未理解与作者无关。作诗抒写自家心事,元不必使每位读者都一看即明。

仁篇以灰鹭与蛙这对天敌的捕猎与被捕猎关系起(不知是否化用了寓言或佛教故事),似欲从天道的对执面切入“仁”这个题目,视角相当独特。颈联如何引出的“持鉴灭魔心。”,不太理解,尾联“青谷”何意(用虚怀若谷意,在谷字前加了个青字?)不太理解。义篇通篇不太理解。

因此不好评论,可以请教作者诗兄说明一下。

【略斋】

垂之邹鲁化,心好古风存。

自背千金诺,谁思一饭恩。

新闻长有恨,诉告岂无门。

尔尔枢蝼事,泱泱刍狗论。

如是纲常在,休问扶不扶。

风情须拙朴,世路岂崎岖。

眼利争先觉,心寒何必诛。

从流无善恶,持节怎贤愚。

【镀金按】仍嫌泛泛谈义理,无诗意。

【回奕】

梓里不常奔,他乡印旧痕。

殚精无限虑,懿德自然存。

泽在传前哲,期延启后昆。

若知慈善处,岂忘好施恩。

长沙善化人,一念处州贫。

愿学新兴起,当身苦不呻。

著作成续史,家产变捐银。

仰圣留恩德,承先有慕循。

【右扶风按】二篇文从字顺,均极雅正得五律端庄之体。

义篇似为徐特立先生所作?先贤以行践义者,容我一敬。

【吴弃之】

论仁

知虫冬不识,何苦与争冰。

智缺安为过,时无岂可承。

顺他生性去,莫我执思凭。

万物分长短,慈悲统爱憎。

说义

虽无草莽名,义气亦平生。

见弱知伸手,逢危敢发鸣。

发鸣时颤抖,伸手处忧惊。

即使非贤俊,仍然近圣明。

【镀金按】空谈义理,无形象无诗意。

【片语翩言】

千秋不朽功,皆在杀人中。

刀背敷仁德,其间妙未穷。

紫薇胠宝箧,玄武引弯弓。

断简言兴废,牧民呼大同。

义事缘何起,平之与不平。

小人常见利,君子或忘生。

水击田横岛,云栖豫让声。

深陈名教用,独望主恩盟。

【镀金按】仁诗前四句说理有独到处,后四句本应就前四句举例证明,就是好诗。可惜仍是泛泛而谈,未深入。

义诗前六句也不错,有议论有实例。结句难苟同,田横豫让岂是名教中人?

助兴作品

文/吴弃之

处世无违法,寻常不近邪。

晨昏皆律我,困苦岂抛家。

大喜心能静,浓愁步未差。

时时坚底线,岁岁任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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