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刹那是永恒 part 2

第二次见到洛凡,我就被他的黑眼圈吓到,才过了短短半个月,他却变得如此憔悴.原来,我上次离开后不久,雷子身上忽然长出了很多白色斑点,这对于杜宾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些时日以来洛凡带着雷子几乎跑遍了天津的所有的宠物医院,但得到的结果却都是“无法医治”.这对于与雷子相伴多年的洛凡来说,绝对是极大的打击.我不想说那些干巴巴安慰他的话,我只是抱着他,看着他的眼睛,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只要他需要,我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

“我们明早去北京,我一个朋友会开车载我们过去”他捏了捏我的脸.

“你瘦了”我心疼的说.

洛凡叹了口气,指了指在一旁无精打采趴着的雷子“它瘦得更多”.

那晚我们两个都没有睡好,夜里只要雷子发出声音,洛凡就会轻轻地起床跑去客厅.他以为我睡得香甜,其实他每次出去的时候,我都醒着.第二天早上,他看到我那双跟他一样浓重的黑眼圈时,先是疑惑然后又立刻心领神会,抓了抓我的头.

“笨蛋 我们两个有一个熬夜的就够啦”

我嘿嘿一笑

“我~愿~意”

从天津开车到北京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左右,我坐在副驾驶,洛凡抱着雷子坐在后坐.我忍住头晕,整个路程都不断地回头,假装在逗雷子玩,眼里却都是不断打瞌睡的洛凡.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家伙”我嘟囔了一句.

“你说啥?”洛凡的朋友问.

“哦哦哦 没啥没啥”

“快到北京了,你把那家伙叫起来吧,免得一会儿下车感冒了”

我推了推他的腿,叫了一声醒醒.他完全无动于衷.看来昨晚真的累到他了.我又喊了几句,他还是没有反应.急中生智,我抱起雷子往他身上一丢,雷子立刻兴奋地开始用舌头给洛凡“洗脸”,效果拔群,洛凡立刻就醒了过来.看我笑得前仰后合,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给了我一个“放学别走”的眼神.我则回了他一个“不走难道你要请我吃饭?”的眼神.他又回了我一个“请你吃大便”的眼神.我再回了一个…………

    在洛凡朋友关爱智障的眼神中,我们抵达了帝都.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春,帝都处处华灯异彩,我很少来北京,扒着车窗,贪婪的望着两边飞速向后狂奔的高楼大厦.

“今晚带你去酒吧见见世面~”洛凡笑到.

“喂,我怎么说也是美国留学的好吗,别把我当成土老帽”

“美国乡村嘛?你看看自己的表情,跟第一次进城有嘛区别”

“切~”


我们将雷子送到了京郊的一家宠物医院,因为雷子的病需要长期治疗,所以只能暂时寄养在那.洛凡仔细的嘱咐着医院的看护人员.

“这孩子很怕声响,过年期间,最好让它睡在最里面的房间里,这样它就不会被鞭炮声吓到了. 还有,它有时候吃狗粮灰狼吞虎咽的卡到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提前在狗粮里放点水,泡软一点,它就不会笨到卡住自己.还有……………”

宠物医院的看护人员才不会care那么多,我知道洛凡肯定也懂,他说这些其实不过都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们离开的时候,雷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直发出哀嚎.洛凡拉住我的手,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大门口狂奔.跑回车上的时候,我发现他早就已经满脸都是泪了.


    周六夜的酒吧喧嚣吵闹,那是我第一次来北京的Des.相比美国的酒吧里人们的保守克制,这里的人反而格外开放,我刚进门就不知道被谁抓了屁股一把.洛凡拉着我的手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帮我换了一杯酒.我们两个好像情侣一样,举杯对饮.

“希望雷子可以早点好起来”我喝了一大口.

洛凡惊恐的挡住我的杯子“小祖宗,你可慢点喝,这个虽然叫冰茶,但可是很浓的酒”

哈哈我一把抱住他想要亲上去.好死不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松开手 他走到一侧接起电话. 四周吵闹声震耳欲聋,我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到他神色凝重,时而点点头.

“怎么了?是雷子那边有什么事吗?”见他挂了电话,我赶忙问.

“不是. 恩…我有个朋友来酒吧了,在二楼.我去跟他谈点事儿,你在这儿等我哪儿也别去,这里信号不好,我怕找不到你”

“哦哦 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无数次地压下想去二楼找他的冲动,就在原地慢慢的喝剩下的那点儿酒.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递给我了一杯满的长岛.

“我看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好久了 自己来的吗?”他自然的跟我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问到.

我尴尬的笑笑“不是的 我和男朋友一起,他有点事儿上楼了”

“男朋友?那你怎么不上去?”

“这……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正在踌躇之际忽然看到洛凡从门外走了进来.我急忙对那个人说“你看 那个就是我BF”

他看了一下“你BF怎么牵着别人手?”

我听了他的话急忙望过去,发现洛凡身后还有一个男生,高高壮壮的样子,洛凡的确牵着他的手. 就在我放下酒杯准备过去问个清楚的时候,他们居然接吻了.就那样,明晃晃的,在我面前.

“男朋友 要看住咯”那个眼镜男略带调侃的在我耳边说道.

一时间屈辱,悔恨,不解与失落同时涌出.我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推开周围的人,径直走了出去.

一月中旬的北京,北风呼啸.我没有取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Des大门口准备打车去火车站.

很快,洛凡就追了出来.

“你怎么了?喝多了吗?快跟我回去,穿成这样会生病的”

我用力推开他.

“你不要管我 快回去跟人家接吻吧”

他愣了一下“刚才那个是我的前男友,他来找我复合”

“对!是的,你们刚分手 现在要复合也来得及.所以你回去复合吧,不要管我”

“你这样真的不行,你先跟我回去 我们慢慢谈”

“我不要回去!我知道 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我给你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从现在开始你都可以不要管我了!”

在今夜之前我无数次在脑中构建的我们的未来悉数坍塌了,什么他去上班我在家做饭,什么西装革履的海边婚礼,什么坐着轮椅一起看日落.现在都变成了一地尘埃.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种回报?我想不通也不理解.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酒店床上,他睡在我旁边抱着我.我不太记得昨晚后来发生过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在不停的哭.没过多久他也醒来了.

“感觉好点了吗?”

“…………”

“你还在生气?”

“…………”

“是我的错,我没有处理好这些问题”

“没关系了 我现在只想回家”

“好 我送你去车站”

也许,这就是我和他的终点了吧. 回家的动车上,耳机里依旧是那首《当你离开的时候》只不过我的泪已经流干了.

春节临近,家家张灯结彩.两日前我接到洛凡的电话,他说他没有买到回家的票,可不可以来我家待几天再走.于是今天他就提着行李箱站到了我面前.做不了恋人,那就做个朋友吧,我这么想着.

我跟爸妈说洛凡是我高中同学,因为买不到票回家,跟我们一起过春节.爸妈也没有多问.我们一起置办年货,一起买鞭炮贴春联.俨然一家四口的感觉.三十儿晚上,我们两个在我的房间里一起唱歌,看电影,玩游戏.直到…他前男友打来电话.

“那个…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我离开房间关上门.来到客厅跟爸妈一起看春晚,然而心里酸酸的.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房间里不时传出笑声.我不敢推门进去,怕打扰他.只能默默的等着.

他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跟他在外面散步.我又再次问了月初离开天津的时候的那个问题.

“如果我在国内,你会不会考虑跟我交往”

他迟疑了好久

“我把你当弟弟看”

“弟弟”我苦笑了几声,没有再说话.

我把装有巧克力和手写五十个笑话的纸条的盒子悄悄的塞进了他的背包.就让我最后再幼稚的做一次傻事吧.谁让我爱他呢.

他走了半天以后,发来了一条信息.

“谢谢你的巧克力”

“恩 保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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