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三赋

(戊戌年七月初九,余拾掇书柜,意外读到十年前打油赋一篇。言辞不佳,铺陈不够,惟情真意切,捧腹之余,不胜唏嘘。故录之,念之。)

丁亥九月,余入于成都大学,老父当日辄返,送行之处,泪眼汪汪。车渐行渐远兮,余亦涕泪纵横。遂回寝室,暗夜无光,酷暑难挡,思亲思家,辗转而不能寐,终因舟车劳顿,疲乏至极,昏昏兮入睡也。

嘤鸣湖


余之居所,乃女生寝室一栋四〇三是也。由校门入,过行政楼,经教学区,道图书馆,过嘤鸣湖,穿新空间,左行百余步,寝室大楼赫然立于右也。进其门,拾级而上,登至四楼,由左第二间,乃四〇三也。居六人,皆四川人氏。此六人,粗细不同,长短不一,性皆善,好女子也。按其床位,一一道来:

一号,杨成旭是也。其年幼,广元人氏。身材圆润,性率真,面若桃花,顾盼生辉,敢直言、无城府、亦任性,有爱人之心,常使人倍感欣慰。又一惊一乍,尝与众人食,其齿掉落,号啕大哭,吾皆乱其方寸也。其又甚爱抖腿,余朝坐其左右侧,暮寝其上下床,时感四级振动,或使人抖然入睡。此女,花之牡丹也。

三号,修小斯是也。年最长,中江人氏。身材干瘦,而精力旺盛,乐于助人。性和善,广交际,知节俭,事躬行,亦八卦。犹记一日,余不慎将皂盒掉落茅坑,其为姐妹大义,恐其淤堵,强忍巨臭,同掏皂盒,其间笑到喷血。因吾二人精诚所至,此事亦成,惟其境而今犹记忆如新。此女,花之康乃馨也。

四号,李竹婷是也。年居第二,资阳人氏。身形娇小,长发及腰,肤白腰细。性沉静,寡言语,尚节约,待人以善。甚勤劳,早睡早起,尝包揽吾室六人之早餐也,吾皆爱之谢之。其手甚巧,诸手工艺品皆出其手。心细如尘兮,遇事而敏感。吾年虽不及,亦视之为小妹也。此女,花之茉莉是也。

五号,杨玫梅是也。年居第五,自贡人氏。身材匀称,窈窕多姿。秀发披肩,虽痘痘云集响应,仍不失其风韵。甚感性,爱憎分明,贪学习,起甚早,乃余学习不竭之动力也。同年而生,少吾月余,故心心相印,倍加贴心。其视力甚坏,曾不慎大力将余红袄拉破,害余秉烛夜缝,恶补女红。此女,花之玫瑰也。

六号,冯墨艳是也。年居第三,遂宁人氏。身材瘦削,瓜子小脸,丹凤转动,颜色微黑。性飘忽,时噪时静。嗜书而渴睡,一日大多余暇,皆可视其于绣榻之上也。其爱古典事物,工诗词,喜风光小镇。此女,花之金菊也。

最末,王晚晴是也。晚晴者,笔者也,年居第四,乐山人氏。性笃厚,好读书,爱篮球,喜音乐。刀子嘴,豆腐心,常语出幽默。身为一室之长,爱每一人也,望其皆平安健康。此女,花之向日葵也。

其室兮,四〇三是也;四〇三兮,文明寝室是也。得此雅号兮,余皆欢喜。吾辈皆来自异地兮,而居于一室,亲如姐妹兮,而情同手足。同餐饭,齐劳动,共学习,皆向善。余固爱之,视其为家,以其为家人。

讯曰:大学之时光兮,言长而实短,吾皆缘聚于此,信互爱而共勉也。于是喟然叹曰: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明日复明日兮,愿明日更佳!

(犹记得这是古代文学课的一项作业,十年了,我们都散落天涯,成为了更好的自己。愿彼此安好。)

四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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