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篇 从“只吃第五块饼”说起

1.吃饼的启示

有一个笑话，说有人饿了，吃了一块饼还是饿，吃了第二块不够，吃了第三块、第四块，仍然想吃，吃了第五块了，才觉得饱了。于是他说:“早知道只吃第五块饼就好了！”

能让他吃饱的是有几块饼？他的眼里只有第五块饼。

这也不足为怪，“只吃第五块饼”是很多人的思维。

现在很多行业，很多人，做事情只注重结果。教育也是一样，时时刻刻讲效果，急功近利，只看到眼前的成绩。

但是，不要忘了师者和工匠的区别是，教育的价值比较难以估计。谁能衡量教师今天一天的教学能有多大价值？或者说能让孩子思想有多大变化？这绝不能只看他学会了什么。

教育的最终目的是育人。“教书育人”，育人，只是教给人知识，让人更有素养，也是育人的方式之一。

育人，是很复杂的一件事。杜威的经验学说:“教育是经验的改造，是把正面经验不断改造负面的经验。”一个孩子，原来的经验有多少？他今天到底受到教育的多少影响？这是很难说清楚的，既然这些说不清楚，大多时候，不会有多么显量的效果。

或者应该说，教育的价值与学生而言是不同的，不能说一个孩子成绩没有提高，老师对这个孩子的教育就没有起作用。

小旺是三年级下半期从附近学校转来的，听其他老师说，这孩子学习不好，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脾气特别暴躁，老师还不能批评，有一次作业没有做，老师说了他几句，就跟老师拍桌子，离家出走，自己坐车到市里，老师和家人着急坏了，幸好最后被爸爸找到。

刚接手这样的一个孩子，对我来说，有点恐慌，我担心，他再次离家出走怎么办？他同别的孩子老是打架怎么办？

果然，报到时，看到他又高又壮，而且说话粗声粗气，一副很霸道的样子。上课，他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晃动身子，凳子有节奏地响，影响到课堂。我走过去提醒他，他停下来晃动，只是抬头看了我一下，没有一点知错的意思。

后来，我发现他喜欢去图书室阅读课外书，尤其喜欢那些图文并茂类的百科类的、武器类的、科学、动物类的，还喜欢三国演义、其他历史故事。我鼓励他，在班里表扬他，利用课间找机会和他聊书，聊他感兴趣的话题、爱好……和他约定，课堂上如果英语课听不懂，可以看一会儿课外书。

果然，他变了。升到四年级以后，他的学习成绩仍然是十几分，但是变得愿意和其他孩子玩耍，班里孩子也都很喜欢他。他也很勤快，经常会帮助老师和同学做一些事情。看到他这样，我愈加鼓励他，他家里人也说他很懂事，比原来脾气好了。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最有价值的，最有成就感。

五年级之后，他依然学习成绩没有多大进步，但是看书的热情更高了。课堂上有时会主动回答老师的问题，并且他的思考总能一语惊人。老师们反映他上课竟然能自觉地听讲，虽然由于底子差，很多都听不懂，但如果语文课，阅读课，或者数学课上，他能接上话的，多少能听懂的，他会努力的去听，并尝试着去回答老师提的问题，这就是教育给他带来的变化。

如果用分数来衡量的话，教育对他来说没有价值，也没有效果。

我也在想，小旺两年来的的这种变化，哪一年的教育价值更大？这是是很难说清楚的。这就像前面的吃饼一样，前面的四个饼极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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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什么而教？”比“怎样教？”重要

吴非老师说:“相比较而言，知道‘为什么而教’比知道‘怎样教’要难得多。教学技术过不了关的教师，多数是观念问题。知道为什么而教，很多具体的方法问题，通过思考摸索，便可找到解决的途径。”

我非常赞同他的话，做一件事情，知道为什么而做，就会坚定做的态度，遇到多大的困难，绝不会半途而废。在学校做课外阅读，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学校也会去做，但他们大多数是去效仿，是图一时的兴致，为了应付检查，等糊里糊涂在做。当然，有一些也是真心实意想去做，但他们只知道读了书对孩子有好处，没有细细研究这个事情，没弄明白为什么要读？做的意志也不太坚定，这样的学校也会半途而废。

之所以我们在各种情况下坚持下来，从当初的坚持变成了现在的习惯，是因为我们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而做。

在做的过程中，虽然遇到了很多难题，用各种方法试着解决，有的处理的很好，有的还没有完全解决掉，但这中间的技术问题也越来越觉得不太重要了。可能，我们的能力有限，达到这样的一个目标，需要很长的时间或者需要走很多的弯路，但是我们知道目标在哪里，知道为什么要做，就不会去轻言放弃。

非常喜欢《犟龟》的故事，它之所以能走到婚礼现场，除了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精神，还有坚定的信念，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所以，心中的方向，始终没有偏离。

同样，在学习中，如果让孩子知道‘为什么而学’比教会他‘怎样学’更重要。如果孩子知道为什么而学，有了内驱力，就自己会去寻找方法，这比我们教他怎样学不是更有效？在实际中也是，往往看到一些孩子的学习方法和我们要教给他的方法是南辕北辙的。他们很会自己找方法去学东西，比如，单词，他会把单词写在手上，下课的时候多温习几遍，或者是回家的路上读几遍；背一首诗，我们给他的方法可能是把这首诗的写作背景、诗意说一下帮助孩子们来记忆，但让他们自己学，会发现孩子们的学习方法非常多样，有的孩子会根据字的意思做一些联想，或者是联想一些谐音字，把它们串起来，很快就能背会。方法技术有很多，是教也教不完的。如同教师的课堂技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教无定法，无定规，再加上课堂是一个很不确定的场，唯一能不变的是每个教师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教？在这个大背景的影响下，他的教学一定是正确的，多样的，贴合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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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教师这个职业永存敬畏，多学习积累教育教学的规律，把心沉下来，少做一些追本逐末的事。

育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没有前四个饼，哪有第五个饼？

2019.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