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

西瓜

那是一个开满鲜花的夏天,那是一个忙碌的夏天。这年的夏天我家的田地里种了大片的西瓜。

放学后,我们姐弟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西瓜田了,拔草、施肥、除草、去掉多余的枝丫,虽然还分不太清楚“老枝”“小枝”,积极的我们却已经像大人们一样在西瓜秧苗跟前忙碌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人安排就知道干活的。

一天、一天的到田地里张望,看一看铺满田地的瓜秧,浓绿的西瓜叶带着绒绒的毛,厚厚的叶片经脉清晰,长长的瓜蔓像“爬墙虎的脚”,卷曲着、环绕着向四周生长。有的西瓜藤上开满了黄色的花,有的藤蔓上长出了小小的圆圆的小西瓜,也有的西瓜叶片黄黄的犹如面黄肌瘦的孩子营养不良。许多天过去,西瓜长大了,成熟了,我们却不舍得吃。首先,挑选出成熟的西瓜,轻手轻脚地、一个一个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抱到田地外的路上,准备拉出去卖西瓜了。

“六叔,这西瓜不错啊,切开尝一个吧!”路旁经过的邻居早想品尝西瓜了,开口讲到。

“不知道怎么样呢,”父亲找出西瓜刀,把一个刚刚从田地里摘的西瓜放在木板上切开了。

“不知道甜不甜?”邻居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嗯,还不错,皮薄,甜!”

父亲什么都没讲,给我们姐弟三人一人拿了一块,他自己也拿了一块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我们把西瓜放在道路旁边,摆放整齐,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朝他们喊:“西瓜,皮儿薄,又甜又脆的西瓜,快来买啦———”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停下脚步,询问价格,或讨价还价,手拍拍这个西瓜,摸摸那个西瓜,摇摇头离开了。遇到有人真心买西瓜,我和弟弟妹妹们是天大的高兴事,飞跑去告诉父母,摸着西瓜换来的钱币有说不出的高兴和快乐。

一个暑假的事情就是看护西瓜,摘西瓜,摆放西瓜和卖西瓜。

夜晚睡在窝棚里看护西瓜,数着天上亮晶晶的星星,蚊子在耳畔“嗡嗡”的叫着,露珠渐渐打湿了头发、衣服和被褥。路上的车辆扬起的尘土被车灯远远的照亮了,行人匆匆,看不到路边田地里种植些什么。熟悉的村里人,看完电影的路上口渴了,到田地里来摘西瓜吃。兔子从玉米地里钻出来,跑到西瓜地里来寻找吃实。黎明的时候,会发现西瓜地里有新鲜的脚印,有人摘了西瓜带不走、吃不完,摔碎在道路上了。

弟弟最爱将新摘的西瓜摆放成长条形的一堆,妹妹最爱将一个个西瓜摆放成三角形的一堆。我看着他们两个你争我抢,换过来挪过去,一天天过去了。

七月流火,田地里成熟的西瓜越来越多,卖不完,只好拉着西瓜到集市上碰运气。弟弟妹妹蹲在西瓜车下的阴影里,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汗水不停地从头上、背上往下淌。傍晚的时候,还有一半的西瓜没卖完,我们拉着西瓜车子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卖西瓜。有的人用小麦换西瓜,有的人用玉米换西瓜,村子里戏台下的人们嚷嚷着要西瓜,但要降价卖给他们。弟弟妹妹在西瓜车上瞌睡了,父亲让我们把西瓜拉回家里不卖了。

太阳升上来的时候,妈妈把蔫蔫的西瓜切成小块,拌入到煮熟晒干的黄豆里面做豆瓣酱。亲戚们知道我们西瓜卖不完的,帮忙拉到他们认识的人们那里去销售。

老天一直下雨了,田地里积满了水,田间地头的水沟已经来不及流走多余的水了。

我和弟弟妹妹帮着父母慌慌张张的把西瓜从地里摘出来,再一个个抱出田地,头上的帽子、脚上的鞋子,到处都是泥巴,到处都是水。“再也不种西瓜了”,父亲看着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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