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贱骨头

第二届小说创作月 一分钱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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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贱骨头

何奇华像是一个上课偷玩而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站在月光下的那一刻显得不知所措。口中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我觉得很值，这位先生看样子很饿，能吃到这样的美味，价值非凡，很值很值……”

何奇华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想努力表现自己？为什么自己口才不好也要努力回答？眼前这个黑皮衣男人身上好像有股魔力，让自己情不自禁地仰望但是又不想被他看扁了。

此时，肖冬冬已经慢慢赶了过来。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三个人，一个像是上流社会来的，一个像是流浪的乞丐，另一个是一名警察。但是远远听见何奇华磕磕绊绊地说话，好像是警察被人问的哑口无言。肖冬冬想想就不服气，走近了问何奇华：“你们在干什么呢？说什么很值啊？”

“啊！”何奇华没有发现肖冬冬已经过来了，吃了一惊。

然后回答说：“我们刚刚在聊一分钱的牛排值不值？”

肖冬冬立刻接话，说道：“一分钱的牛排，我给你100元，你有多少给我多少，剩下的不用找啦。哈哈哈哈。”

肖冬冬也是直言快语，想到什么说什么。另一方面，肖冬冬从介入这个谈话时存在了一种先入为主的心理。他觉得自己的伙伴被人用言语压制住了，那他必须顶回去，好给自己的伙伴找回面子。

肖冬冬只顾着自信满满，眼里也只有自己的伙伴——何奇华。但是，肖冬冬神经大条，何奇华却不是这样的人。恰恰相反，何奇华是一个严谨细致的人，他注意到黑色皮衣男人对肖冬冬的回答很不满意。虽然黑夜中他看不清远处对方的容貌，但是却听到一声轻哼。这其中夹杂着鄙夷和不屑。

何奇华忍不住说：“这位先生，我这个人表达能力差，说不好不要见怪。一分钱的牛排是一句歇后语吧，后半句是‘贱骨头’吧。这句歇后语我见过，只是刚刚一紧张没有想起来。对不起，你们的形象和状态很奇特，让我忍不住去多看你们几眼，又忍不住去听你们的谈话。”

黑色皮衣男人说：“小兄弟客气了，你能解释这么多，也是一个学识的人。我跟这位朋友就是有缘，能一起分享一分钱的烤牛排的缘分。这也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何奇华越说越顺畅：“是啊，大家能在此碰到就是缘分。但是两位先生，这棚户区本就鱼龙混杂，看先生您也不想世俗之人，加上这里前几天才出了命案，两位最好不要在此久，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早点离开的好。”

黑色皮衣男人笑了起来，说：“杀人案吗？人生的终点就是死亡，但是很多人难以接受这一点。从古至今多少人寻找长生不老之术，却还是最终死去。花费的那些时间和精力为什么不用来品味人生呢？或者直接点说珍惜手中现有的东西不是更好吗？”

肖冬冬不满地说：“看你的样子也是出入上流社会，能有善心接济穷人已经实属不易了。贫民百姓的疾苦你又了解多少，少在那说大话了。”

何奇华拉拉肖冬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黑皮衣男人身体里蕴含着很多东西，他自己正怀着崇敬之心认真听，也不想肖冬冬冒失失礼。何奇华已经渐渐忘记了今天的任务，反而在脑海中思索黑皮衣男人的华。

黑皮衣男人又开口，说：“看两位也非一般贫民百姓，想必是不会简单地惧怕什么杀人犯了吧。那两位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路过吗？陪我聊这么久，看来也不是着急赶路啊。”

肖冬冬没好气地说：“我们是警察查案子呢，看你说话也有几分道理，我朋友就多跟你聊几句。我们就是来抓杀人犯的，我们怕？怕是杀人犯见了我们才是会跑的吧。”

黑皮衣男人说：“哦，是警察啊。那不打扰二位查案了，我们也远离这里，免得影响你们工作。有缘再见啊，小兄弟。”

何奇华客气地回应：“有缘再见，二位路上小心。”

黑皮衣男人和满身灰尘的男人起身离开，天色比较暗，这两个人一个带着帽子，一个灰头土脸的。满身灰尘的人从回答了一分钱牛排的问题后，就再没有说过一次话，全程静静地倾听他们对话。也许，他的学识和阅历有限，他无法做更深层次的交流，因此选择了聆听。何奇华和肖冬冬并没有看清楚两个人的相貌，尤其是何奇华只是满怀敬意。待他们离开后，何奇华叫上肖冬冬去往最后一个点。

路上，肖冬冬一个劲地唠叨：“小华仔，你被被这种大尾巴狼唬住了。他身上穿的名贵，但是指不定怎么来的呢？这些年我抓过的犯人多了，什么暴发户啊，毒贩啊，都一样装逼。”

何奇华说：“别这么说，我觉得他有趣又让人产生敬意不是因为穿着，而是他说话的内容和行为。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关系，但是黑皮衣男人丝毫没有在意过那个人身上的灰尘，而是像一个老朋友一样一起吃东西。而且，还是在这种环境下吃东西。”

“好吧好吧，就是两个怪人啦，赶紧去下一个点吧。”

到了将近凌晨时刻，何奇华和肖冬冬才赶回停车场。此时，白瑞华和柳青聪正在车中休息。看到他们两个回来反而晚，白瑞华忍不住调侃了两人一番。内容无非是早些时候肖冬冬说大话，结果回来的反而更迟了。

肖冬冬反问白瑞华和柳青聪查案进展，倒是把白瑞华的话堵了回去。何奇华倒是老实人，告诉白瑞华和柳青聪自己也没有什么进展。4个人询问那些店铺或者小超市老板，但是老板都没有什么印象。其实这也正常，这片棚户区的黑暗阴影是最多的，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也是最多了，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没有什么明显特征的情况下，那些店铺或者小超市老板很难记得什么。4人只好驾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