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失望!出了庄家大院的后门,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麦田和零星的破旧土房。梁波等人牵来了马,见不到土匪们的身影,梁超迟迟不愿上马去追击。
梁超带着众骑哨返回了庄家大院。庄家大院里的人见到官兵去而复返,有的人脸上不禁露出了惊慌的神色。院子里的家丁们在专心给人解绑,见到梁超等官兵们回来便不敢再动,生怕惹得官兵们不自在,把自己砍杀了。
庄源只好客气地拱手相迎,微笑道:“官爷!您这边去而复返还有何事?”
梁超抱拳道:“庄老爷!这青龙寨的土匪在这大柳树村有多久了?”
庄源思忖了半晌,脸色依旧平淡道:“大约有快两个多月了!”
“村子里怎么没有人去报官?”
“怎么报?村口和村尾都有土匪留守!这些天杀土匪每天固定上门到每家每户要供奉!美其名曰为保护费!”
“杨老六在村子里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唉!简直罄竹难书!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可怜了贫苦的村民,好几户被活活逼成了绝户!造孽啊!他们来了之后,一家人被灭口是很常见的事情!”庄源神色有些难过,他想到今天庄家险些遭逢大难心里一阵阵后怕。
“杨老六带那个独眼麻子过来庄家所为何事?”
“本来我家是无事的,供奉给的足。他们不知道听谁说罗郎中在我家给老夫人探病的,这些天杀的土匪就来我家破门而入了!顺带让罗郎中给那个独眼麻子治伤。那个杨老六见我妻女颇有姿色,他们向我索要六百两银子保护费,否则女眷全部卖到扬州青楼接客还债!”庄源内心泛起一阵阵恐惧,脸色露出畏惧的神色。
“庄老爷,我们官军来了就是要灭了这支土匪的!未来也要剿灭青龙寨的!如果不灭这伙土匪,大柳树村依旧还会遭受这伙土匪的折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梁超拱手抱拳一脸坦诚地说道。
庄源当然巴不得官军把这些天杀的土匪收拾了。庄家的人以后不必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的,这些土匪不死,庄家随时会被这些土匪破门来威胁。但是他有些犹豫,他看了看梁超,再看看梁超身后的四名颇为精锐的官军。他有些拿不准这些官军能不能收拾了这些土匪。
梁超见庄源一脸犹豫之色,自然知道他的心里想着什么,如果帮助了官军,要是官军搞不定杨老六,庄家将来可就会被杨老六这伙土匪伺机报复。
“庄老爷,您还有得选吗?”梁超眼神试探地看了看一脸平静如水的庄源道。
“唉!也罢!我庄家只能豁出去了!望官爷护我庄家周全!”庄源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到庄源松了口气,梁超舒缓神情放松了些。毕竟大柳树村梁超人生地不熟,纵使有舆图也需要翻找好久才能找到这伙土匪的窝藏点,等到找到土匪的窝点一切都迟了,有本地人指路梁超将会事半功倍。
庄源叫来府中的管家,他吩咐了一个叫李春的管家带领官军去找找土匪的窝点。
梁超拿来了舆图交给李春看了看,李春对这个大柳树村方圆十里都是很熟悉的。杨老六在这个大柳树村有三处窝点,老八是知道的,刘斌却不知道,因为老八是整个土匪探哨的联络人,段金又是主管整个探哨队员的负责人,段金需要老八随时能找到这些人的动向和联络点。
很快,李春带着梁超等众骑哨队员出发。
大柳树村北面三里地有一处山脉,这山脉方圆有二十来里。此处丛林茂盛,基本没有人居住。在两座山相连的山窝里有一溶洞。此溶洞深五十米,有三人高,进了洞口只有两人宽的距离。到了洞里面就别有洞天,显得异常宽敞。山洞上方有一排排悬挂洞内的钟乳石看起来十分怪异,就像是倒挂的巨笋,大小不一,错落有致。
杨老六带着袁麻子气喘吁吁地跑到这个隐秘的洞口。袁麻子满脸震惊,他坏坏地笑道:“老六啊!我们几个兄弟中就你最多心眼!你什么时候这里在这里弄了个藏身之所?要是官军能找到把这里找到,老子把袁字倒着写!哈哈哈!”
杨老六吐了一口气,情绪有些低迷,叹气地说道:“这是一个地主老财的藏金洞,我让胡仁跟了三天才发现这个地方!唉,胡兄弟就这样没了,连个收尸机会都没有!”
“别难过!等我们回了寨子再给胡兄弟报仇!”袁麻子也是一阵叹气,看着杨老六安慰道。
“对了,这个洞有谁还知道?那个地主老财人呢?”袁麻子紧张地问道。
“这个洞老子占了大半个月了!那老财主早就被老子一刀砍了,之前让他拿钱交保护费,他说自己没钱!老子就抓了他小儿子做人质!让他拿钱来赎儿子。当天晚上他就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拿钱,然后就被我们发现了,哈哈哈!”杨老六掩饰不住得意的神情笑道。
“哦!也就是说,就我们这几个人知道这个地方对吧!”袁麻子满脸狐疑,不放心地问道。
“嗯!对了,还有老八来过一次!上次不是要交收刮来的银子吗?这不,洞里有现成的!就带他来取了一些。如今洞里吃的喝的都有,在这洞里呆上一个月都没有问题!”杨老六一副胸有成竹地说道。
袁麻子心中一紧,老八!他对老八的生死并不知情,想必应该和段金一起都死了吧?老八这个懦弱的性格对袁麻子来说有些放不下。但是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兴许老八已经死了!
五人进来洞里,洞里的一群蝙蝠如同一阵风,慌忙火急地从洞里面飞了出来,把袁麻子着实地吓了一跳。
进洞不久,杨老六就在石壁上拿起一根火把,从胸口里掏出火折子把火把引燃,顿时这个黑压压的洞里变得透亮起来。这洞里很宽敞,冬暖夏凉。只是这里的条件艰苦了一些,仅有一些稻草作为床铺凑合睡觉的。
三个喽罗们丢下了手中的环首刀,爬到稻草铺就的地上躺了下来,一副懒懒的样子不愿动弹。刚才急于奔命的逃窜让这一伙土匪累得够呛,他们是需要歇一歇!袁麻子的气色越来越不好了,他感觉自己的右手胳膊废掉了,隐隐地一阵疼痛传来让他有些不禁有些恍惚。
“麻子!你在这里歇两天,等官兵走了我在找那罗老头再给你医治一番!老子好酒好肉的伺候你便是了!”杨老六用火把引燃三个石壁上的菜油灯,然后灭了火把,爽气地说道。
袁麻子心想只能这样了,等外面的风声小一些赶紧把自己的胳膊医治一番。他不能没了一只眼睛还要没有一条胳膊!不然以后和废人有何异?二当家也不会要自己这个废人了!
杨老六生了火堆,把一块七寸长的方形腊肉用长长的铁签串起来在火上烤,不一会腊肉就烤得油水直冒,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几个喽罗们再也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老财主在洞里挂着风干的腊鸭、腊肠等食物顿时成了喽罗们口中的美食,欢天喜地的取下来就在火架子上烤起来。
杨老六在木箱里拿出一瓶青花瓷递给在身旁不远的袁麻子道:“麻子,喝点酒,暖和暖和!”
袁麻子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拿起青花瓷酒瓶就往嘴巴里倒。一阵高粱的浓香扑鼻而来,爽烈辣口。袁麻子喝了一口酒,脸色有些微红笑道:“老子就喜欢这一口!江宁这高粱醇喝得舒坦!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几大箱酒?”
“都说了老财主给的!不喝白不喝!对了,说起这高粱醇,好像这厂子的老板和我们二当家有些过节!”杨老六面露平淡地感叹道。
“是啊!据说二当家去年被这酒厂的老板害得被押到杭州问审,还是我们哥几个把二当家从官军手中抢回来的!这也是老子最自豪的事情了!二当家和裴成兄弟一直要找整个酒厂的王明秀才,要把他们全家血洗了。后来官军来扫了我们寨子就一直没有成事,听二当家念叨了几回这事了!”袁麻子感慨一声说道。
“也是!要是灭了王明秀才,咱们以后去哪喝着好酒去?”杨老六脸色露出不舍。
“老六啊,大敌当前!这王明秀才的院子老子迟早要去血洗的!听说嫂子快要生了,这是二当家的心病,老子打探了那么久就是没有找到嫂子的下落!”袁麻子面露惭愧地说道,瞎了那一只眼睛居然挤出了一点晶莹剔透的泪珠来。
“喝酒,喝酒!不必提这破事,二当家也曾交代让我也去李家庄打听一番,据说嫂子是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裴成兄弟去城里一趟中了那女捕快的计谋差点殒命!真是背到家了!”杨老六拿着另外一瓶青花瓷和袁麻子碰了碰瓶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大柳树村南。
梁超等人拿着舆图包围了大柳树村南边的一处院子。梁超带着梁波二人冲进去发现房子里空无一物,搜索了屋里只有一些破烂的衣物,值钱的物件都没有,梁超感叹这杨老六真是狡兔三窟!
扑了一个空的梁超不甘心,继续带人去搜索西边的一个窝点,经过半个时辰的折腾依旧毫无所获。
只剩下最后一处窝点了,老八画的图不清不楚的,他有些看不懂。看图形是村子北边的山脉,他也没有标注距离,只是在大山之间画了一个黑洞。梁超转头看了看距离不远的山脉,这连绵山脉有几十里!山与山之间都会有山窝,十几座山就有十几座山窝。
从舆图来看,村子里这个山洞并不远,梁超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去试试,一个一个山窝里找,只是现在他人手不够,需要召集更多人手过来。梁超心想这乔原应该带姜龙的分队到了,于是吩咐梁波回去荒山请姜龙等人过来一起协助帮忙抓住袁麻子和杨老六。
荒山旧宅,天边的红霞褪去,夜幕降临。
姜龙和乔原在院子里等梁超回来始终不见人影,姜龙看着乔原有些心急地问道:“队长说找我们开会,等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影回来!你知道队长去哪里了吗?我担心队长有什么不测!”
乔原脸色有些不淡定了,听到姜龙的担忧,他也慌乱起来,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于是他把这几天刘家庄、钱家村和这个旧宅发生的所有事情给姜龙都汇报了一遍,目的就是要稳住姜龙不要到处跑。姜龙分析出来梁超应该是去追袁麻子了,几个人不由地分析得出:袁麻子应该是去了青龙寨报信!
姜龙有些坐不住了,他十分认定队长梁超一定是去了青龙寨堵袁麻子。只是青龙寨离这里也只有四十来里,一个来回也就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在此等候了差不多四个时辰了,要是抓住了早就回来了!
刘勇、钱英等人都把晚上的饭菜都做好了,只是还不见队长回来。姜龙想带着人马朝着官道往青龙寨方向去寻,看能不能遇见梁超等人。
乔原肯定不愿意姜龙带队去寻,万一他们刚走队长回来了怎么办?即便队长没有回来,路上遇不见怎么办?最后,乔原说不过姜龙,姜龙执意要去!
正要出门的时候,刘勇一把拉住了姜龙,笑着说道:“姜队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样,兄弟们吃了饭再拿着火把去寻!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去赶路吧?”
姜龙一听觉得有道理,来回八十里路骑马还是有点距离的,万一吃饭的过程中队长回来了呢?姜龙也有了台阶下,于是吩咐兄弟们吃了饭再去寻队长梁超。
等到队员们吃饱喝足准备骑上战马准备出门。在荒山的小路上,他们看到一骑枣红马沿着山路狂奔,姜龙面露欣喜之色,身后的乔原和刘勇也松了一口气。
俄顷,他们见到一脸疲惫满身灰尘的梁波出现在他们面前。
“梁波!怎么只有你一人?”姜龙骑在马上一脸疑惑的问道。
梁波下马跪倒抱拳:“姜队长!队长有命!需要你带队速去大柳树村支援,活捉匪首袁麻子和杨老六!”
姜龙大喜,心想今天憋屈了一天了,是要好好练练拳脚了!他大声爽快道:“好!我们马上出发!”
乔原、刘勇和袁尚等人也做好了准备,乔原拿了干粮和水递给梁波,留下钱英、江洪照看刘庭旺和王兵。
梁波狼吞虎咽地狂吃几口上马,带着姜龙和十三名骑哨队员朝着大柳树村一路急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