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马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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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烽火长歌

不要问我什么是马杀鸡!


时光突然变得很悠然,每日天光刚刚放亮便起床,天边的晨光还在如慕斯蛋糕一般的云层之后若隐若现,偶尔透漏出来的华光,将这片云彩的边缘染出鹅黄的色彩,而更高处却还是淡青的颜色,显出天空的高远与透彻。

远山悠悠,在晨曦中显出深青色的轮廓,近处的枝头在微微的晨风中颤抖,屋后冲天而起三五一群早起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扑向田间路边,在地面如一个个小弹丸一般弹跳不已。

偶尔有炮竹声响起,是早起的孩童在田野里玩闹,村里的节奏永远比城中要早上一些些。早晨六点不到,大多数的家庭中,老一辈已经起床,生火做饭,各家屋顶冒出淡淡的炊烟,在微风中很快便消失无踪;从城里归来的后辈们,仍旧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香甜的美梦,这里是能够让他们摆脱城市里沉重负累的心安之所。

这是冬季的早晨,若是在夏日里,一日的开始还要早上许多,天光刚刚放亮,四点多钟村里各家各户已经是炊烟袅袅。早起的人们需要尽快将这清晨的光阴利用起来,匆匆准备好整整一日的吃食,便带上农具,奔赴各自的田地开始劳作。

为何要如此早起?城中的人们怕是不能理解,可是在这里就是生活的节奏,一切都依循着光阴的脚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夏日的骄阳润养万物,却又太过于暴烈,若是等到日上中天,在农田中劳作所付出的艰辛比之轻快爽利的晨间时光要多上许多。所以劳动的人们都尽量早起,在烈日还没有显露出其无匹的威势之前,将一日中最为辛苦的付出都放置在这凉风习习,万象更新的清晨。

这是劳动者的智慧么,还是一代又一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屈服于大自然伟力的无奈之举?

无论如何,又一个明媚的早晨已经来临。北方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晴空万里,蓝天肆无忌惮的在这片它最钟爱的土地上展示自己宽广的胸膛,偶尔有白云飘过,却又成为这无垠蓝天胸前一串明丽的挂坠,将它的胸膛衬托得更加深远与高绝。

在城市中,我们是无法追逐光阴的,好像每一步,都在光阴之轮的推动下,匆忙前行。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每日初升的朝阳,便一头扎进那钢筋水泥铸就的楼宇之中,再也难以得见蓝天白云清风艳阳。

可是在这处偏远的小村,人们却可以肆意地追逐日光,从早到晚。

面南的平房从太阳初升到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由东到西,尽数撒落在屋子里。

整面墙的玻璃对阳光没有丝毫的阻碍,通透明亮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在轻轻地起舞,如同一只只快乐的精灵,在光影中碰撞,在碰撞中四散。

一声叹息,带出一缕空气的波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方石块,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气流的轨迹,卷裹起那些舞动的尘埃,把虚空激出一圈圈涟漪。

这一刻,我才得以感知,在我们习以为常的每一次呼吸中,都有如此绚丽的舞动;我们所处的时空,每时每刻都有着无数个微小的律动在谱写自己的故事。

我们真的比这些微小的存在更为高明么?

造物主给了我们思考的权利,让智慧得以彰显,可是又剥夺了我们长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能力,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只能存在一霎那。

这些微小的颗粒,却能够变幻姿态,永久地在这世间徜徉,在风中起舞,在光中闪耀。

日头慢慢走上中天,仰面躺在柔软的床铺,闭上眼睛,阳光透过眼帘投射在视网膜上,将眼前的世界涂成瑰丽的红色。

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光在这个世界的中心,放射出暖暖的热力,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如同被晒化的棉花糖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气力,只想与这片天地同化,消失无踪。

屋外鸡犬相鸣,孩童喧闹,却仿佛在平行世界的另一个空间的存在一般,遥远,虚幻。

身体与心灵感受到冬日暖阳的抚摸,从头到脚,沐浴圣光,是否我已经回到了初生的时光,被剥夺了所有的思维能力,只余一个纯纯的生命体,在这天地之间,享受着自然给予生命最原始的馈赠。

无我,无它,无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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